祁白问道:“现在,我们能知道战熊部落有多少兽皮想要交换了吗?”
寒站起身来:“这样的陶罐你们有多少。”
“陶罐只有两个,但是如果你们的兽皮够多,剩下的我们可以用盐来交换。”
寒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我们的兽皮都在后面的帐篷中,我带你们去看看。”
暖和茗两人的眼中仍旧只有陶罐,丝毫没有在意离开的几人。
祁白和狼泽跟着寒来到了主帐后一个稍小一些的帐篷,掀开兽皮,才知道信说的他们准备了许多兽皮的话果然不错。
满满四摞兽皮,每一摞都有两米多高,加起来至少也有四五百张。
最重要的是,这些兽皮可不是平日狩猎得到的那些质量参差不齐的兽皮,看起来更像是特意选取的某几种特定的猎物。
此外,这些兽皮的大小都十分的一致,每一张都有差不多三米,与信刚刚拿到帐篷中的那些小块的样品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信怜惜地摸着兽皮:“这是生活在战熊部落附近的鸣兽与定兽,为了让这些兽皮保持完整,每一年都有战士在狩猎中受伤或者死去。”
他悲切的目光中透露出了一丝仇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战熊部落的兽皮是整个墟山交易日中最好的。只是因着与荒木部落的约定,我们拒绝了其他部落的交换,没想到,荒木部落迟迟没有到达交易日,一出现就违背承诺,转而与桑火部落完成了交易。”
茗和暖刚刚已经给祁白介绍了北荒的八大部落,其中似乎并没有桑火部落。
信点头:“桑火部落是从大雨之后迁徙过来的部落,据说他们在迁徙的路上,打败了许多弱小的部落,如今已经成为了北荒上堪比墟山部落的大部落之一。”
信望向前方的帐篷:“他们的部落,就选在了巨鹿部落的领地边上,这一年来两个部落冲突不断,巨鹿部落的人并不善战,这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祁白突然想到了麻布部落对巨鹿部落的态度:“那麻布部落......”
寒拍了一下身侧的兽皮,恨恨地说道:“麻布部落的人都是臭水中的老鼠,他们见桑火部落强大,便伏低身体,依附他们,为了表明态度,甚至不惜对往日的盟友做出刁难。”
祁白没有想到,仅仅是因为一场自然灾害,竟然让北荒的局势有如此大的变动。
祁白沉吟片刻说道:“两个陶罐,再加上满满十五罐盐,如果你们愿意,这些兽皮我们就全部都要了。”
寒听到了祁白的话,先是愣了一瞬,随即便倚在兽皮上,笑得直不起腰来。
“哈哈哈!”
祁白见寒有些癫狂的样子,偷偷地瞄了一眼狼泽,是不是他价格说得太低了,把战熊部落的族长气笑了?
就在祁白想着是不是要再提点价的时候,寒用手重重地捶打了一下祁白的肩膀,随即将手握拳放在胸前,郑重地说道:“白,你是我们战熊部落的朋友,黑山部落,也将是我们战熊部落的朋友。”
“荒木部落这些长在树上的虫子,就让他们带着桑火部落的那些破烂兽皮过冬去吧。”
祁白看着寒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样子,拦了她一下说道:“我觉得,我们的这个交易,还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才好。”
寒不解地看向祁白:“为什么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当然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战熊部落不是可以随意被欺负的。不但如此,在迁徙来的部落中,他们桑火部落也不是最强大的,你们黑山部落将是可以与桑火部落比肩的部落。”
祁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是,他们怎么就要与桑火部落比肩了,可别搞这些虚名了,他们一共就来了十五个人,光是将这些兽皮悄无声息地搬出去就够他头疼的了,他可一点都不想跟桑火和荒木这样的部落起冲突。
祁白赶忙解释,生怕寒一个冲动将黑山部落也拖进这浑水中:“荒木部落违背承诺在先,在这件事情上战熊部落是占理的一方,因着这个原因,即便你们指着荒木部落的鼻子说话,他们也是没有理由反驳的。”
“但是如果他们知道你们的兽皮很快就交换出去,你们就再也没有立场去指责他们了。”
寒侧头想了想,拍手叫好。
祁白笑了笑,这就是古人常说的,出师有名,只要在有规范的地方,这就是铁律。
在这个大家信奉兽神的大陆之上,违反承诺就是背叛了兽神。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祁白继续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
寒和信对视一眼,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祁白问道:“你们原先与荒木部落约定的交换物资是什么?”
“是盐。”信回道,“荒木部落并不是如我们一样,固定的生活在一个领地,反而会在北荒的部落之间游荡,与其他的部落交换物资,他们手中的盐是最多的,我们也正是因为相信他们有足够多的盐,才答应了他们的交易。”
祁白:“这就是问题的所在,我问你们,如果没有我们黑山部落接受这些兽皮,你们还能不能获得足够支撑到明年交易日的盐?”
信的眉头紧锁,沉思一会儿之后,呼吸突然变得沉重了许多。
寒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的眉毛高高竖起:“你的意思是?”
他们这样费尽心思地计划,很有可能,在巨鹿部落之后,桑火部落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战熊部落。
祁白点头:“既然你们发现了桑火部落的野心,还是要提前做准备才好。这些盐的事情,可不能随意地透露出去,只有这样别有心思的人,才无法估算出你们的实力。”
战熊部落的人并不傻,只是他们对于自身的战斗力太过于自信,才对这些阴谋没有那么敏锐。
其实祁白还想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今北荒的部落坐视巨鹿部落的覆灭,就是他们灾难的开端。
不过这些话祁白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并不了解战熊部落和巨鹿部落,在这些部落之中参与太多,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祁白如今所作的,也不过是为了给桑火部落这样吞噬一般的扩张设置一些绊子。
毕竟一旦整个墟山成为了桑火部落的地盘,想必墟山交易日如今的平静,也难以维系。
祁白可不想在自己的身侧,盘踞着一头随时都可能发难的巨兽。
几人重新回到帐篷之中,茗和暖两人也将陶罐研究得差不多了。
只是临近出门之前,茗看着从外面回来之后,就一脸严肃的寒和信,说道:“今天的事情,我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不会跟其他人说的。”
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是言除外,我会让言不要说出去的。”
祁白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亚兽人,心思竟这样细腻。
众人才刚刚走出帐篷,就听到左手边传来一阵求饶声。
祁白转过头,看到几个瘦弱的兽人,正趴在地上,浑身如同打了摆子一样不停地颤抖。
而那声音的来源,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幼崽。
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兽人,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那幼崽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拔了起来。
祁白看着那幼崽的双腿在火上掠过,而那兽人却毫无所觉,如同拎小鸡一般地将他提到了帐篷后的阴暗处。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随即整个营地都陷入了一片死寂,只余那些瘦弱的兽人瑟瑟发抖的身影。
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几分钟。
祁白的嘴巴张了张,如同梦魇了一般喃喃说道:“发生了什么?”
茗对于这样的场景显然已经是见怪不怪,他有些嫌弃地说道:“这是奭血部落,是食人部落,那些可不是奴隶,那都是他们养的两脚羊,只要抓不到猎物,就会宰杀一头。”
祁白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撞上了身后那温暖而宽阔的胸膛。
茗还在小声说着:“这麻布部落也真是的,什么破烂部落都往交易日里塞,我听说荒木部落今天也带来了不少两脚羊,看来也要被奭血部落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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