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耀正南方的城门大敞,得到消息的羊罗几人,早就等在了城门下。
祁白从狼泽身上下来,笑着迎上了出城接应的众人。
看着从头到脚都完完整整的祁白,羊罗狠狠舒出一口长气。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猴岩对祁白和已经变成了人形的狼泽快速说道:“按照你们送回来的图纸,我们将蓬野兽人分成了六十个村子,让他们把家建在了钟驴几族后面,只是他们过来的时候,正是春耕最忙碌的时间,石楼修建的进度要慢一些,好在天气适宜,并没有人被冻死。”
“你们信中没有提及怎么安排托赫三族,我们便让他们与蓬野一起在城外建了石楼,这么办能行吗?”
祁白咧嘴笑道:“当然行,这些村子我们回城的时候都看到了,猴岩爷爷你们做得很好。”
虽然城外修建和新迁入兽人的安置方案,是祁白和狼泽规划的,但能将这些方案完全落实下来,却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猴岩乐呵呵地说道:“你们在外面这么辛苦,我们能在城池中做好这些,让你们少操点心也是应该的。”
见猴岩还要开口,羊罗往前一步,把猴岩挤到了一旁,没好气地说道:“你也知道他们辛苦,还在这儿啰哩啰嗦的,城里就这么点事,早说晚说有什么区别。”
猴岩连声道:“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确实不该在这个时候说正事,嗐,他这不是看俩孩子好好地回来了,想说点什么又找不着话题么。
羊罗瞅祁白这一会儿,心里哪哪都不得劲,总觉得祁白脸瘦了,胳膊腿也细了,只是嘴上却没有关心的话,而是埋怨道:“兽神之城那破地方,以后再也别去了,他们有本事,就让他们打过来!”
其他几个老祭司也愤愤说道:“没错,咱们再也不去了!”
不是虚假的附和,所有人都是真的这样认为。
从去年十一月出发,转眼差不多一年了,族人们的心每天都提在嗓子眼里,好不容易见到了回来的狼季,带给他们的消息却是一场大战即将到来。
饶是他们曾经对兽神之城如何憧憬和敬仰,也早在一天天等待中被磨平了。
管他什么兽神之城,只要兽神没有在他们面前亲口确定,他们统统不认。
当然了,要是兽神真的降临,他们也一定要在兽神面前仔细掰扯掰扯,好好问问祂老人家怎么会选择那些人。
祁白使劲点了点头:“嗯嗯,不去了。”
至于打过来,那就更不可能了。
兽人大陆,至少他们已知的大陆之上,现在已经没有了能威胁黑耀的存在,更不用说,黑耀的“恶名”,此时说不定已经传遍了整片大陆,现在打上门来不是作死吗?
这时,大部队到了近前,不仅仅是战士们,跟在外面的还有其他各村的村民,几个小时的路程,他们硬是生生跟了过来。
队伍停下,位于中间的板车缓缓驶入正门口。
马菱热情介绍道:“这是我们这次出征的战利品。”
祁白心想,看到这些物资,老祭司们心中的怒气,或许能平息大半吧。
几人先是有些嫌弃地看了看这数量并不算多的板车,三万人的队伍,只带回来了这么点战利品,有什么可骄傲的。
然而,当战士们将车厢门打开,露出了里面满满当当的鸟骨时,几个老神司的胡子都差点飞起来。
鹿间和巫荛几个,更是扔掉了手中的木杖,直接扑在了鸟骨中间。
不少,不少,他们一点都不嫌少!
要知道这里随便一块鸟骨,都能换来一整车兽肉,军队带回来的哪里是一点战利品,简直就是金山银山!
云章祭司声音都有些颤抖:“羊罗祭司,你刚刚不是还在说为战士们设宴吗?我们让大家伙赶紧进城,现在便开始吧。”
最重要的是赶紧将这些宝贝收入仓库,就这么放在这里,他心里实在是不踏实啊!
羊罗刚要答应,抬头却看到豚泉几个在后面挤眉弄眼,很是不乐意的样子:“怎么着,给你们设宴,你们还不愿意了?”
被抓个正着的豚泉,看了一眼人群中背着幼崽,脸晒得通红的伴侣马沐,心一横直接说道:“祭司,还设什么宴啊,我们家里一堆活儿呢。”
他的伴侣可是医者,医者的手多金贵啊,就因为他要外出打仗,他的伴侣要在这么热的天下田耕作,还有他的幼崽,因为城里幼儿园人手不够也得跟着母父,大人小孩一起遭罪。
其他战士们没有说话,但看表情就知道,他们与豚泉都是一个想法。
能外出作战的,都是最强壮的战士,同样也是家中最大的劳动力。
他们冬天便出发了,家里的田地全靠留在城中的幼崽老人和亚兽人,好不容易赶在秋收的时候回来,哪还有心思吃宴席。
羊罗哪知道豚泉是这么想的,严肃的脸再也绷不住,直接笑出了声,他用手指点了点豚泉几人:“你们啊!”
狼泽对兔芽道:“打开仓库,将食物搬到这里,先给每一个战士发放一个月的口粮,让他们回去干活,剩下的奖励等秋日祭典一起发放。”
兔芽领命,立刻招呼走一队战士跟着她一起进城开仓。
城门口支起一长排桌子,战士们按照各自的编队,整齐地排在后面。
按下手印,扛走属于自己的粮食,转身跟等在队伍外的家人汇合,一个个乐颠颠地朝家走去。
所有战士的心情在这一刻出奇的一致。
什么也比不上他们的亲人,什么都比不上他们的田地,只有握着锄头和镰刀,他们的心里才有底气咧!
钟驴祭仪却趁着这个时候,找到了车行的负责人,抢先租出来几辆板车等在城外,只等驴姜几个领上物资,便拉着粮食回家去。
其他村子的村长,看到钟驴祭仪的动作,也都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跑进城,生怕晚一步就借不到板车了。
一直忙活到晚上,所有战士的物资都发放完毕,祁白和狼泽才终于回到家。
因为有工人帮忙打扫,将近一年没有住人的房子内依旧很干净,也没有长时间空置的灰尘和异味。
祁白将装着行李的兽皮袋往门口一扔,踢掉鞋子便光着脚跑到客厅,蹦起来大字型躺倒在沙发上。
“啊,回家了,真好!”
狼泽在祁白身后将门关上,揉了揉他的脑袋,问道:“要不要洗一洗?”
祁白扭过身体,将头枕在沙发背上,连连点头:“要洗要洗。”
狼泽应了一声好,便往厨房走去。
厨房的柜子里有干燥的木柴,水缸里有干净的河水,狼泽只简单查看了一下便开始生火。
祁白从沙发上起来跑到厨房,双手撑脸趴在厨房中间的岛台上,也不动手,只两片嘴唇一直不闲着:“这是谁家的角兽人在帮伴侣烧水,哎呀,是我的伴侣,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伴侣了。”
狼泽的耳朵越红,祁白夸得就越来劲,直到狼泽慢慢走过来,祁白才觉得有点危险。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狼泽胳膊一身,将人捞到怀里直接端上了岛台。
“唔,”祁白把手抵在狼泽胸口,“我要洗澡!”
“嗯,让你洗。”
......
从厨房一直洗到卧室,不知道被迫洗了几遍澡的祁白,扭头直接变成了兽形,扑腾进了装满水的小澡盆。
小雪豹举着小爪子拼命抗议:“喵嗷!喵嗷!”
心满意足的狼泽舔了舔唇角,耐心地帮小雪豹揉搓肚皮。
好不容易洗干净的小雪豹,从水盆里跳出来,站在毛毡垫子上使劲甩了甩身体,然后抬起头,瞄准炕边,原地起跳轻盈地上了炕。
狼泽拿着木花布,想要给他擦干净,小雪豹却伸着粉色的小爪垫将他推开。
八月的夜晚还很热,小雪豹把自己摊在竹席上,一边享受着竹席的凉意,一边晾晒着毛毛上的水分。
身下的凉席有些热了,也不用起身,原地往旁边一滚就能翻个面继续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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