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耘在心中哀叹,娘亲为了躲避郡主的嫉妒迫害,避之锋芒,甚至扼杀她孩儿的正常语言能力,就只为了活命。
郡主是在付锦绣生下粟耘后的第二年进门的,听说也是粟豁达想尽了一切办法,用尽了手段弄到手的,这样不仅对他今后的仕途之路有所帮助,又能为他粟家开枝散叶。
“这里只有娘亲和孩儿,耘儿一时忘了。”粟耘不想与娘亲顶撞,此时此刻再说什么都无用,娘亲对郡主惧怕到了某种程度,要改变娘亲的想法,就只有一个办法,让她看到那些曾经欺负她的人,拜倒在她身下。
付锦绣听了儿子的话立即心软了,用帕子擦去眼泪道:“娘亲知道你委屈,是娘亲没用,无法保护你,待你长大成人,便早早的离开粟家吧。”她说着又哭了起来。
粟耘拿过付锦绣的帕子,轻轻为她擦拭眼泪,低声道:“娘亲,一切都会好的。”这里是咱们的家,为什么咱们要离开,除非有更好的去处,不然粟耘可不准备轻易离开。
付锦绣对粟家早已是绝望,听着儿子的话,也只感动于儿子的懂事,愈发心疼儿子,却不会把这话当真,她知道她有生之年,在粟家都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了。
第2章 那是你无能
翠碧的担忧不是多余的,她去了厨房想给大公子找些吃的,可是厨娘一听是给大公子的,就是一顿冷嘲热讽,最后也只给了翠碧一碗漂着几粒黄色小米的米汤而已。
翠碧因为跟着付锦绣,性子收敛了不少,夫人让她凡事都要容忍,翠碧自己受了委屈倒没什么,得罪了这些人,最终倒霉的还是只有自家夫人一个,郡主会变着法的折磨她家夫人。
付锦绣接过翠碧手里的那碗米汤时,眼泪哗啦啦流得更厉害了,却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端着汤碗,舀出一勺没有丝毫温度的米汤送到粟耘的嘴唇边,“耘儿啊,你大病初愈,喝些粥是好的。”
粟耘笑着点头,对这个他早就习惯了,喝了几口,感觉肚子越来越饿了,暂时忍下了,他发誓今后绝不会再在粟家过这样的日子。
“外面是什么声音?”粟耘侧耳听院子里的动静,事实上他已经想起了是怎么回事,记得自己当初大病初愈之时,郡主拿娘亲来看自己这事大做文章,责罚娘亲在祖宗堂跪了一天一夜。
翠碧来不及思考大公子说话怎么如此利落,屋外雪凝的尖细嗓门就惊到了她。
“哎呦,既然人没有死,还想要在这里赖多久,不去伺候郡主,这是要造反了。”雪凝呸呸地吐着瓜子壳,趾高气昂的嚷着。
翠碧一下子急了,催促提醒道:“夫人,咱们快些到郡主那里去吧,不然……”她咬着嘴唇,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粟耘看着娘亲微颤的身子,伸手握住娘亲的手道:“娘亲,去吧,没事。”
付锦绣吓得眼泪都没了,用力的回握了一下儿子的手,叮嘱道:“你好好照顾自己,娘亲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
粟耘点了下头,没再多言,他记得当初与娘亲一别,再见娘亲已是数月之后,但这次不会了。
主仆两人匆匆离去,粟耘则闭上眼睛回想当年此时的情景,要想个办法救娘亲,要反击才行。
“呸!真是他娘的倒霉!”小柱子一瘸一拐的往粟耘的房里走,嘴里骂骂咧咧的,眼睛根本就不看躺在床榻上的主子,一屁股坐到圆桌前的凳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壶就着茶壶嘴就是一顿猛灌,喝完后他咚地一声将茶壶扔到了桌上,瓷质的茶壶在桌上咕噜噜地滚着,险些没掉到地上。
小柱子晃晃悠悠地又站了起来,指着粟耘就开骂,“你这是什么主子!有你这么窝囊的家伙吗?你自己没用也就算了,每次都害老子也跟着受欺负,今天我他娘的又被东子他们打了,你看看你看看!啊啊,疼!”
小柱子说得激动,触动了身上的伤口,尤其是脸上嘴角边红肿的厉害,一说话就牵动得舌头都发麻,便不由地哀嚎起来。
“那应该是你无能,打不过他们,与我何干?”粟耘从小柱子进门那一刻就睁开眼睛了,这家伙是他自小的贴身小跟班,但从未看得起他这个主子过,也因为自己在粟家的不受待见,倒是跟着吃了不少苦。
所以粟耘对小柱子如此大不敬的辱骂他这个主子,倒是并不生气。
第3章 给爷整只鸡来
小柱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捂住自己受伤的屁股,拖着一条使不出力的右腿,“你说啥?说老子没用,你知道他们几个人一起上来打老……”他的话顿住,与床榻上的少年对视。
面前的人模样秀丽,虽然脸色看着有些苍白,但是那一双黝黑的眼睛闪着精光,刚刚对方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而且口齿清晰,什么地方变得不对劲了。
小柱子感觉胸口一阵气闷,什么东西好像从身体里烧了上来,喉咙一下就变得干涩无比,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用力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你、你谁啊?”
粟耘不气也不怒,反而觉得这样的小柱子很好玩儿,对方有一双牛一样的圆眼睛,瞪起来时整个黑眼球都能看得到,像个黑色的玻璃球,让人都想拿出来弹着玩儿。
粟耘侧转了个身,调整了一个舒服又自在的姿势,浅笑看着小柱子,“伺候小爷这么久了,你连爷是谁都不知道,合着你这两只大眼珠子白长了,那不如挖了给爷攥着玩儿如何?”
小柱子听得浑身直哆嗦,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惊的,又或者是吓的?片刻后,只听到噗通一声,他双膝就撞到了地上,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瞪着粟耘,整个人僵硬着,简直就像是死不瞑目。
“哈!你这是吓唬谁呢?看够了吗?”觉得小柱子被自己吓到的样儿实在好玩儿,粟耘倒是提起了点儿劲头,索性盘腿坐在了床榻上,他伸出手指在小柱子的脑门上用力一弹。
小柱子被粟耘这么一弹,像是被解了穴,咚地一声就弯腰把脑门磕在了地上,嘴里念叨着,“我的老天爷啊,这是咋了。”
粟耘噗嗤一声被逗笑了,“抬起头来吧,不是对爷不满吗?那就说说吧。”
一听粟耘这话,小柱子咚咚咚的把脑门往地上猛磕,“额滴个天老爷啊!”他磕一次说一次。
粟耘听烦躁了,伸脚对着小柱子肩头就是一脚,道:“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能就滚,爷这不要废物。”
被踹翻了的人坐在地上楞了一会儿,忙跪着爬到粟耘面前,“爷爷爷啊,您可真是柱子的爷啊,您这是醒了吗?好了吗?活过来了吗?”
见粟耘没理睬他,小柱子又不放心了,刚一抬头又被粟耘一脚给踢在了脸上,这次他捂住自己的脸就开始傻笑,“爷、小爷这是好了啊!大公子好了!大公子……哈哈哈……哈哈!”
“行了,别废话了,爷饿了,给爷弄点儿吃的来。”刚刚那一碗小米汤也就只能算是喝了点儿水,粟耘的肚子早就叽里咕噜的叫了,那两脚踢出去也挺耗力气的。
小柱子总算在几分惊吓又惊喜中回过神来,他一骨碌爬起来就往外跑,身上的疼一下子都好了,腿都不瘸了。
“喂!弄点儿干的。”粟耘想到那一碗米汤就心有余悸。
小柱子立即了然道:“小爷放心,奴才不是碧姨,弄不来大鱼大肉,也保证给爷整只鸡来。”他说着一闪身,人已经没影了。
第4章 你去门口守着
小柱子果然是比翠碧厉害很多,没过一会儿工夫,粟耘就闻到了一股肉香味,然后就听到房门砰地一声从外面被踹开,小柱子端着一锅子的食物进来了。
“爷爷爷,奴才给您弄来了一碗鸡汤,您大病初愈,不能吃得太荤了。呼呼呼,好烫。”小柱子把锅子放到桌子上,手指忙抓上了自己的耳垂,“爷,您别急,奴才马上帮您盛上一碗。”
粟耘闻到鸡汤的香味就已经来了精神,刚刚还只是坐着,这会儿已经穿鞋下了地,来到桌子前。
小柱子把冒着热气的鸡汤往粟耘面前一摆,又给对方拿了衣袍披在身上,忙又转身把房门关好,才又毕恭毕敬的站在自己的主子身边伺候。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