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风凉话,秦队多喜欢他,你们不是不知道,离开纪乔真,他还会是以前的秦队吗?我赌五毛钱,秦队肯定会把他找回来……”
黎颂听到他们的议论声,脚步一顿,认为有必要把话说清楚,“秦队和纪乔真不一定是情侣关系,他们可能是床伴,时间到了自然就分开了,没什么谁离不开谁的。你们别在这里传播焦虑和恐慌了。”
“……不是情侣关系,只是床伴?”闻言的人无不惊诧,“黎颂,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黎颂说:“不是我这样想,我说的是事实。”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问题,可能只有黎颂和秦隽两个人想不明白了。大家用一种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他:“黎颂,你实话说,他们这次闹矛盾,有没有你在其中挑唆?”
黎颂神色一僵:“当然没有,你们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如今纪乔真离开秦隽,他就是秦隽身边最亲近的人。他迟早让这些人知道,他跟着秦隽这些时日,绝非他们口中所说的找虐。等他得到秦隽的青睐,他会让他们所有人都后悔。
黎颂满打满算地走到秦隽房间门口,门却是锁的。有个异能者等了他很久,板着声线通知:“秦队说,以后你不用来了。”
黎颂差点咬到舌头:“什、什么?”
对方没有太多耐性,言简意赅:“说直白点,你被解雇了。”
从秦隽宿舍楼离开,黎颂浑浑噩噩,如同置身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他想不明白,秦隽把他留在身边,和纪乔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纪乔真离开了,秦隽会让他也离开?
这个问题,恐怕他这辈子都想不明白了,摆在他眼前的,是一些更严峻的问题。
在秦隽身边,他只需要做一些简单的工作,没有进阶异能,没有外出执行任务,等级比别人落下一截。
现在想弥补这个差距,只能觍着脸去求纪乔真和席锐研发出来的镇痛剂。而在这之前,他还对它嗤之以鼻,冷嘲热讽。
他该如何承受其他人的眼光?
而训练室里,众人对此毫不知情。秦隽在帮他们训练。这个计划已经制定许久,所有人都在等待这个机会。听说纪乔真就是被秦隽亲手训练出来的。有了秦隽当教练,他们也许可以变得更强。
但现实比预想中残酷得多。即使想过秦隽狠,也没想过他能狠成这样。重若千钧的精神力压下来,骨头都被碾碎。他们只能咬牙硬扛,稍不留神,就会被秦隽的火攻轰成焦灰,尸骨无存。
训练室一片愁云惨淡,哀嚎连连:“嗷嗷嗷嗷秦队我不行了!秦队今天就这样吧!啊啊啊啊啊妈妈救我!呜呜呜呜我今天不会死在这儿吧!!!!”
秦隽冷冷掀眸,视线掠过他们,其中还包括和纪乔真抽在一支队伍里的金溪和黎择。
他记忆里,训练纪乔真的强度是现在几倍,那时候没有镇痛剂,纪乔真也从不喊疼。他们一个个说想成为纪乔真,拿出的却是这点毅力。
思及此,秦隽再次增加训练难度,下面又是一阵哀嚎遍野。直到所有人都瘫在地上,再也承受不了任何攻势,他才神色冰冷地离去。
众人怀疑人生地看着秦隽的背影,不仅是异能和精神力的消耗,单是他们肌肉的酸疼,都够缓解好一阵子了。
“秦队也太凶了……他以前训练纪乔真都是这样吗?这种魔鬼训练,纪乔真是怎么活下来的?”
“……看看秦队这黑眼圈,简直和他本人一样恐怖,可能是因为没睡好心情不好。”
“行了,别嚼秦队舌根了,等他听到后不再训练我们,有你们后悔的。”
众人苦不堪言。一方面想要秦隽训练,一方面又确实受不了他的强度。他们气喘吁吁,外边的人突然涌进来:“秦队现在怎么样?”
他们气若游丝:“先别关心秦队,关心关心我们啊……”
“……秦队不好,你们估计也好不了。”
“什么意思?”
他们这才知道秦隽和纪乔真分手了。
刚才还哀嚎不已的大家瞬间泪流满面,如此一来,他们觉得自己现在还活着,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黎择得知这个消息,非常震惊,连忙跑回宿舍,果然看到纪乔真给他留的字条,纪乔真做什么事都很周全。
他盯着纪乔真的纸条,在宿舍里呆坐了半天,一出门撞见秦隽,他身上还有队友交给他的任务:“秦队,他们都反应……今天强度可能有点大,以后能不能适当调小难度?”
秦隽薄唇紧抿,训练的时候惨叫连连,训练完了还要诉苦?纪乔真训练完了都是……他思绪戛然而止,和他道:“让他们去找聂凛冬。”
黎择十分诧异:“聂凛冬?他和纪乔真一起走了……”
秦隽微微错愕,一阵凉意旋即席卷全身。他这两天昏头涨脑,竟连聂凛冬会跟着纪乔真一起离开都忘记了。
晚上,纪乔真再次闯入他的梦境。
少年脸上有他熟悉的脆弱表情,眼睛里含着晶莹泪雾,眼尾都是水痕,晕染着淡淡绯色。
秦隽喉咙发紧,下。腹滚过一阵热流,心跳的频率又有些不稳。纪乔真总能从方方面面勾起他的绮念,哪怕只是一个情。动时的表情。
梦里,他想去吻他的泪,但他的呼吸却陡然一滞。匍匐在纪乔真上方的那个男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但能确定,那男人不是他。
那一瞬间,他如同被一道雷劈中,心脏急剧坠落,坠入无底深渊。
以前他也沉入旖旎梦境,梦醒,纪乔真就在身侧,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在他身上揉上一把,或是直接把他喊醒。纪乔真也顺从,他身体柔韧性好,会按照他的要求摆成他想要的姿势。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全世界最动听。
秦隽背后一身粘稠汗意,在酷暑般炎热的夜晚感受到寒冬般的冷意,这才从混沌思绪中清醒一些。纪乔真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聂凛冬和他在一起,他们睡在一个帐篷里?他们会不会已经……
聂凛冬偏偏是治愈系异能者,足以顶替他的位置。
秦隽心脏抽绞。现在的情形,竟和梦境同等糟糕。他的身边空空荡荡,纪乔真却可能在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喊着别人的名字。
第二天,秦隽带队去周边清剿丧尸。短短两日,他的身形清减许多,眼底青黑浓重。大家心里都很担忧,希望他多休息几日再整装出发。
一路上,气压极低,大家战战兢兢,不敢出错。秦隽在身边,就像中学时代教导主任,让他们每个神经都绷起来。命中率增大的同时,伤亡率大大降低。
秦隽是唯一的例外,第二日,他背部遭受重创。
以他的异能实力,攻击成群的丧尸都不在话下,如果状态正常,怎么都不可能遭到攻击。黎择叹了声气,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走到秦隽身边:“秦队,您去找他吧。您如果做错了什么,就好好给他道个歉。”
他想到什么,又道:“如果是因为聂凛冬……聂凛冬就是因为去找您,才受到重伤,纪乔真当然得去照顾他。您不用觉得拂了颜面,知道纪乔真去探望聂凛冬的人不多。我们知道的,也都特别能理解。”
秦隽脸色冷得仿佛结了冰霜,这就是黎颂说的,基地里非议很多?及至这时,身体的疼痛才把他从麻木状态中唤醒。
让他情绪失控的,也许从一开始,就不仅是因为纪乔真的“背叛”。而是他一直以为纪乔真喜欢他,离不开他,纪乔真却字句清晰地告诉他,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可以随时被抛弃,甚至被替代的存在。
他想质问纪乔真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量,可他偏偏没有任何立场指责纪乔真,积攒了满腔愠气都无处施放。因为从最开始,他的观念就和纪乔真如出一辙,随着时间推移才慢慢陷落。如同席锐所说,他对纪乔真早已经不是停留在浅层的喜欢,而是可以交付性命的爱意。他必须承认,此时此刻,他不仅想得到他的身体,更想得到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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