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浔张了张嘴,胸口仿佛被捅了一刀。
温瑶皱着眉道:“我没和你开玩笑,如果你和你哥一样,我早就和你在一起了。”
宋浔反复念着这句话,魂不守舍很多天,一心想取消成年礼,宋砚却执意拉他去。
成年礼置办得豪华瞩目,宋浔却因为温瑶不来,没心思收拾自己,精神状态蔫蔫巴巴。反观宋砚一身西装革履,个高腿长,站在晚宴现场如同光源,仿佛他才是今晚的主角。往来宾客无论男女,全都殷勤地往宋砚身上扑,宋浔站在角落里,看着心里又酸又涩。
宋浔更没想到,再一次见到温瑶是在宋砚的生日宴上,温瑶悉心打扮而来,亭亭玉立,全程却没看他一眼。他心心念念得不到的,宋砚总是唾手可得。
那时他就对宋砚起了嫉妒之心,他和宋砚同是一对父母所生,颜值水平却大相径庭。如果他长得和宋砚一样,温瑶可能早就和他在一起了。
之后又发生了几次意外,比如某场家族聚会,真心话大冒险,温瑶被问对宋家的谁最抱有好感,毫不犹豫地答了宋砚。温瑶和宋砚并无关系,次次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宋浔死心,但一而再再而三地,宋浔疑虑渐重。
后来温瑶被人下
药,宋砚身处同家酒店,力所能及地救了她。宋浔赶到酒店房间,看见的就是宋砚凌乱不堪的衬衫和赤身裸体的温瑶。
宋砚看见了温瑶的模样,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宋浔查不出幕后凶手,逐渐怀疑到宋砚身上,兄长的背叛让他忍无可忍,所行之事愈发极端。最后受到身边有心之人的挑拨,爆发出所以负面情感,设计事故弄瞎了宋砚的眼睛。
宋砚失去了继承人的位置,他如愿顶替而上,却因为能力有限,面对郁氏的施压和后起之秀的追击,没多久宋氏就垮了一半,他的威信受到集团上下严重质疑。
再之后宋氏被外人夺了权,那个外人不偏不倚,就是唆使他去夺权,弄瞎宋砚眼睛的人。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可惜为时已晚。
……
宋浔在深重的悔恨中梦醒,泪水糊了一脸,枕巾也湿透了。他的身体抖得很厉害,心跳快得仿佛撞破胸膛。
这场梦境给他以过分真实的感觉,就好像在某个看不见的时空真切发生过一样。
宋浔颤抖着手捞了件衣服,随手往身上一披,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趔趔趄趄地往宋砚的房间里冲。
宋砚起得早,这个时间已经不在房间了,床单被褥收拾得整整齐齐。
宋浔失落地敛了敛眸,就在这时,宋砚稳沉的声线在身后响起:“找我有事?”
“哥!哥!”宋浔转头,看见宋砚安然无恙地站在那,一把扑到他的怀中,像儿时一样在兄长怀中宣泄委屈。
宋砚温热的体温给他不真实的感觉,让他眼角鼻尖都发酸,悲伤和悔恨再也收不住,化成泪水源源不断地滑落。
宋砚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语气不由自主柔缓下来:“你这是干什么?”
宋浔哭到哽咽,不断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宋砚温声问:“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宋砚温柔的语气让宋浔鼻尖更是酸楚,一颗心脏涩涩麻麻。宋砚明明这么好,这么好,他过去是被鬼迷心窍了吗?
宋浔也不在意矜持与否,把过去从不曾说出口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哥!我爱你,我爱你!”
宋砚:“……”
宋砚等宋浔的身体抖得没那么厉害了,无奈道:“走吧。”
宋浔擦干了泪:“去哪里?”
宋砚:“梦游了,就回去接着睡。”
宋浔:“……”
温瑶也做了个梦。
她梦见今世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纪子瑜没有变得暴戾,也没有劈腿,家境不仅不贫穷,还很富有,手里的卡仿佛能无限度地刷。他们的感情和谐而稳定,很快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
纪子瑜带她去见家长,冯萍没有住在简陋狭窄的老破小,而住在市中心一栋崭新的别墅。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衣着却是奢侈品牌的新款,并非山寨的西贝货。
听说纪子瑜的继兄,也就是纪乔真精神出了问题,放火把他们原来的房子烧了,这才搬了新家。这是纪家放出来的一家之言,纪乔真被送去了精神病院,真实性无法考证。
梦里的她没有太在意纪子瑜父母的文化问题,纪子瑜有颜有钱,她很满意。即使在宋浔面前,也忍不住炫耀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男朋友。
她很快和纪子瑜结婚了,婚礼上宾客尽欢,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
然而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他们结婚后感情发生了质的变化,纪子瑜爱财如命,好吃软饭,很快攀上更富贵的人,没多久就婚内出轨。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纪子瑜为了掩人耳目,把离婚的责任推到她的身上,竟不惜毁掉她的声誉,设计给她下药,让她和其他男人上床。
最后他们离婚了,纪子瑜如愿和新欢在一起,她却声名狼藉,千夫所指,并在一场晚宴上,被人侮辱侵犯。
原本光鲜骄傲的她,再也抬不起头来。
……
温瑶醒后重重地抚了抚胸口,仍心有余悸。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纪子瑜为什么会变得富有,纪乔真又为什么会被送去精神病院。
一切荒诞得令人
发指,却诡异地带给她真实感,让她神思恍惚。
之后温瑶回到学校,一连几天都起得很早。
偶尔早起的室友投以惊诧的眼神:“瑶瑶,你起这么早是要去做什么?这是爱心早餐吗?是要给哪个帅哥送去?”
温瑶淡淡答道:“宋浔。”
“宋……”室友嘴巴张成o型,平心而论,这可称不上哪位帅哥。
温瑶却只是笑笑,没再说话,纪乔真那段外貌的偏见,深深地烙在她脑海。
她以为凭借宋浔对她多年的痴情,勾勾手指头宋浔就会回来,没想到这次他断得如此决绝。
不过没关系,宋浔追了她这么长时间,她不介意给予他更多的耐心,就算最后的结果可能不一定是好的,她也不想再留有任何遗憾。
这次,她要好好追他了。
这些信息也随着纪乔真的梦境导入到他的脑海,不出他所料,这就是这个世界最原始的发展了。
酒店的意外是核心剧情,这个节点一过,背后的真相也浮出水面。
1551:“所以宿主早就猜到害宋砚失明的人其实是宋浔,所以才主动找他说话,和他成为至交好友?宿主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纪乔真回想着说:“从住进宋宅那晚开始。”
仔细想起来,好像是很久远的回忆了。
“我听见宋浔在宋砚面前屡屡提起宋枞。宋枞虽有不凡的金融天赋,选择的专业却是文学,潜心学术在海外深造,从不过问集团管理。宋浔平时不敢和宋砚多说几句话,却在宋枞身上花费这么多笔墨,本身就很可疑了。”
“如果宋砚的失明不是意外,去害一个人的原因无非是夺权,复仇,爱恨纠葛,贪嗔痴念。宋浔当时一门心思扑在温瑶身上,面对所爱之人,总会表现出一些不同寻常的勇气。”
“所以那天早上我去试探了宋浔,和他说宋砚对他也很好的时候,宋浔表现出明显的迟疑,初步印证了猜想。”
“想打开宋浔的心扉,只能从温瑶身上入
手,宋浔不是会主动袒露心扉的人,主动说起自身过往,是为了获取他的信任。让江昭给宋浔发骚扰短信,是为了亮起他的屏幕。宋浔的屏保和壁纸都是温瑶,借此打开话题会比较容易。”
“好在宋浔本性不坏,只是想法上一时走偏。宋浔知道宋砚喜欢我后,对宋砚的态度发生了很大改观,想来应该是解除了某种忧患。”
“宋砚其实和温瑶不熟,但在宋浔眼中未必如此,当戴上了有色眼镜,看什么都会觉得蹊跷。”
“我不清楚其中瓜葛,只有一个模糊的推测,不能百分百肯定是宋浔所为。郁斯年也是一大变数,他性格极端,手腕狠辣,也是我一直在提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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