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战场上。”十四笑了下,说:“打仗的时候,别想着活,杀就对了,这样受了伤但活了下来,死不了。”
容烨又看了眼十四,没有牵挂要活下去希望。
“孟见云不是,他有妻子。”
“我听老将军说,有牵挂好,也死不了。”
两种人,一种没希望,疯狗一般只知道杀就好了。另一种心里有牵挂,手段狠,上战场时拼劲全力杀就好了。若是畏畏缩缩胆小怕事临时跑的,那才是死的快。
那个孟见云他见过,同他倒是像一些。十四想,此人心里肯定也不正常,只是如今娶妻被拴住了,此话自然不可能在容烨跟前提。
容烨便点点头。以前他也没活下去希望,无牵无挂孤身一人,如今看到李霖哭的如此伤心,听十四这般说,突然觉得活下来是种可贵。
“活着挺好。”
“是。”十四看了下容烨,负而低头,说:“以前不觉得好。”若是在这里没遇到容烨,若是没和容烨这般相处,与他而言是生是死都一样。
容烨没说话,只是拿走了十四手里的茶杯。
“凉了别喝了。”
而后放了茶杯,继而出去了。
十四重新躺在床上,就像容烨之前说的,他不是大历人也不是南夷人,可此时好像有了新的羁绊一样——
以前做梦都不敢的梦,现如今替他倒茶,上药。
“历无病,你也不全是人人厌弃……”
转眼日子匆匆,昭州商回来了,柳桃肚子已经隆起,五个月了,天气热,也不敢太用冰,怕刚刚坐稳的胎儿有些闪失,苏石毅回来知道小桃怀了别提多高兴了,笑的像个傻憨憨。
柳桃一脸幸福,靠着男人,说:“咱们回家吧?我想家了。”
“你能坐车吗?我抱你回去。”苏石毅小心避开微微隆起的肚子说道。
柳桃便娇嗔,“傻样。”
“路也不近,我现在这么胖,哪能让你抱。”
“不胖不胖,我瞧着正正好,比以前还好看。”
最后还是乘了马车回去,车厢里铺着厚厚的,马车轮子是橡胶的,在城区水泥路上并不颠簸。苏石毅带着妻子先回去了。
王坚则去了后院。
“别急,喝口酸梅汤凉快凉快。”黎周周指着冰过的酸梅汤让王坚用。
霖哥儿亲自给端了过去,“我刚喝了一些,温度正好不是太冰,阿哥你喝喝,还有糕点也吃一些,不过还是别用太多,一会吃不下饭。”
“没事,我路上用了些。”王坚喝了酸梅汤解渴,并没动点心,而是说:“信匣子我带着,老板你看,里头有梁夫人要订的琉璃盏……”
这琉璃盏是送京里的。
黎周周拆开信匣子,捡了梁夫人的看,王坚知道的不详细,只知道要东西,信里梁伯母简单说了几句,送给宫里娘娘的——
又到了选秀时候,梁伯母娘家那边有个侄女有入选资格,已经上了入选名单,来年开春就要进宫了,可娘家并不想送女儿进宫当什么嫔妃,当然话没说这么明白,只说要一套琉璃盏,想送宫里娘娘打点打点,要是没法子求娘娘给指个婚。
天顺帝的儿子还小,中宫皇后所出今年也不过十岁,不到娶妻的年纪,这些入选的女郎们,都是先给天顺帝挑,没选上的就回家自行嫁娶——但还有一点,就是自家女郎才貌品行都很好,家世也好。
天顺帝唯爱世家门阀现在是众人皆知。
梁夫人娘家也算本地势力,用脚趾头猜都知道天顺帝肯定要选中自家姑娘,这时也能‘活动活动’,不能让姑娘扮丑、作假——一个没闹好,累及家中,倒是可以让后宫能说得上话的娘娘做主先一步,给孩子指个皇亲国戚嫁人了。
总比进宫强。
这是‘要是没法子’的下策了,真没选上那皆大欢喜。不过家里人该跑的门路得提前安排上,不怕费钱费人情,就怕到时候真要用结果没关系,这可是自家孩子一辈子的事。
“也不知道求的哪位娘娘喜好如何。”黎周周看完信,信上没说。
王坚听了,耳朵一动,在旁说:“梁夫人同我说琉璃盏时,只提了容家。”
容家?
那就是太后、皇后,听说还有个妃子。
“说年岁了吗?”
“没,不过梁夫人聊了会年轻时候,说喜欢娇嫩富贵的。”王坚当时还想梁夫人怎么突然说这个,以前不提这个的。
信纸往来,关乎皇家,还有选秀‘活动’的事,梁夫人可见慎重。
顾兆便明白了,这是送给容家在后宫年轻的娘娘,要么皇后,要么容妃娘娘。
第205章 功成首辅42
烧琉璃盏的花样这事交给霖哥儿琢磨。
小孟一走,霖哥儿还装着和往常一般,可送人在前院哭的伤心,下人们可都瞧见了,黎周周哪能不知道,第二天来他这儿眼皮都是肿的,夜里又哭了。
黎周周想给霖哥儿找个事干,转一下注意力。
“除了琉璃盏,再画点什么别的。”
下人送来了饭菜,黎周周便不说了,让王坚先吃饭,“你俩许久没见好好聊会,我去厅里看看信。”带着信匣子就去了正厅。
两人起身送老板/阿爹。
王坚说:“你也用点,看你瘦的,指定前些天没好好吃饭。”
“也没太瘦吧?”霖哥儿小声念。
王坚眉一挑,那就是没好好吃饭了,便把碗筷放在霖哥儿面前,“陪我用一些,不然显得我能吃胃口大。”
“能吃才好,身体健康。”霖哥儿嘴上这般说,可听话乖乖拿了筷子夹菜吃。
正厅里。
黎周周把梁夫人的信重新装了起来,相公在前院和梁大人说正事,估摸还有一会,黎周周便先看小树写的信,小树写的生动好玩,家里小黑各种鸡飞狗跳的事,大白帮着这个弟弟打掩护。
小树说:你别看大白平日里老正经一个,私下里可偏着小黑了,小黑调皮捣蛋他都能护着,可把我气死了,让我给抽了一顿,抽的是小黑,他咋能给他自己脸上画王八,墨汁弄的到处都是,见我抽他就撒丫子跑,大白就说是他要和弟弟玩,看我不信,还给自己脸上也画了……
黎周周笑的不行,能想来严府后宅鸡飞狗跳乐呵了,小树拿着扫帚在后头追,前头撒丫子跑的小豆丁一个,没想到大白严肃认真板板正正的,竟然也会给自己脸上画王八。
“怎么笑的这么高兴?”顾兆回来就见厅里周周笑的眼睛弯弯的。
黎周周说:“小树来信,小黑可好玩了,大白看着正经也有趣。”给学了一通。
顾兆坐在另一头,下人上茶,顾兆便摆手,还没说话,黎周周跟下人说:“别上茶了,刚冰过的绿豆汤来一大茶缸,不要豆子就汤。”
“王坚和霖哥儿呢?”顾兆便笑,天气热他不爱喝热茶,温热的又不好喝,还是绿豆汤舒服,尤其是冰过的,带一点点的糖,特别好。
黎周周说:“俩孩子在隔壁吃饭,我坐那儿,王坚老操心正事饭都不好好吃。”
那就不急。顾兆点点头,先端着下人送来的绿豆汤喝了几口,一下子解渴了,刚和梁江说事说了半天,口干舌燥的。现如今舒服了。
茶缸还是顾兆以前在西坪村琢磨出的款式,不过以前是黄土烧的,现在成了瓷器,侯家候大的生意买卖,净白的瓷,有些青色的山水图,还挺好看的,夏日用喝凉饮舒服。
“我看看二哥的信。”顾兆先拆严二哥的信看。
以前先看师兄的,现如今师兄官位越来越高,嘴巴严了几分,沉稳了不少——简单来说,信纸上关于政见谈的吐槽的少了。
倒是严二哥的信多了几分抒发胸臆——能看出来也是不得志憋得了。多是讲给皇子授课,一些感悟,从而浅谈几句朝堂。
顾兆越看眉头越皱。
黎周周看小树的信也快完了,脸上本来还带着看到好玩处的笑意来,一扭头见相公蹙眉,便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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