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他重生有预知能力,大海捞针也非一件容易的事,何况顾淮南如果再有心地躲着他……
他完全不敢深想。
“为什么急着搬走,你在怕什么,你是不是也怕自己对我——”
“不是!”
顾淮南果断打断他的臆想。
发觉声调太高,顾淮南轻咳一声,余光睇了眼门口,喊道:“小唐,你去楼下便利店帮我买个饭团。”
门外小唐立刻回应:“好的顾总。”
答应后,小唐很快离开公司办公区,往外面走去。
走到电梯间,小唐回头看。
其实他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办公室内说话声音不大,但隔音效果没那么好,他听得七七八八。
两人谈话内容让他大受震撼,甚至感觉有一种很诡异的违和感。
听起来确实是两人在闹什么矛盾,但;
不像长辈和晚辈闹矛盾,薄郁说话咄咄逼人,顾总又百般容忍。
怎么……那么像情侣吵架。
天哪!
这种荒谬想法一冒出头,小唐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因为他觉得想法太荒唐,而是他觉得过去一切薄郁的迷惑行为,都在此刻得到了明确解释。
难怪顾总每次应酬,总会接到薄郁催促回家的电话,难怪薄郁常常打电话联系他旁敲侧击,问应酬跟谁接触,客户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他以为是薄郁特意关心自己的长辈,现在回想,薄郁哪是关心这个,分明是领着「干儿子」的身份,操着男朋友的心啊!
小唐一颗心渐渐往下沉。
这俩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总知不知道这是犯罪行为啊,薄郁现在可是不到十七。
小唐在这里操心得要命。
顾淮南这边也是被薄郁气得要死,他把小唐支走,办公室只剩他和薄郁,就想把人推开。
但薄郁跟座山似的,巍然不动。
顾淮南心底掠过一丝疑惑,原来薄郁好像也没这么大力气。
很快他明白过来,这小子以前一直在他面前装,不止别的有两幅面孔,连这个也一样!
“你再不让开,我生气了。”
顾淮南语气冰冷。
薄郁目光沉沉地注视他许久,松开禁锢他自由的动作,不过依然站得离他很近,两人膝盖也轻轻碰触。
经过昨晚,顾淮南有意避开这种看似亲昵实际暧昧的举动。
现在薄郁每一个举动,在他面前都会无限放大,他很难不去想,薄郁是不是故意的,想跟他肢体接触。
这种烦躁,是穿书以来第一次出现,让他有种被毒蛇盯上的危机感。
“你坐到沙发那边去。”
顾淮南说话间,转了下座椅,后退一定距离,“我们好好沟通一下。”
薄郁眸色一沉,最终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坐到沙发那边去。
顾淮南整理了下桌面,说:“以后我不会过去住。”
“薄郁,你现在距离成年也只有一年半,我相信你可以在首都独立,学费方面你不需要担心,我会继续支付,直到你毕业。”
“当然,你想继续往上深造,我也会支持你,无论是你想读研读博,还是出国留学,都可以。”
“但仅此而已。”
“如果我不答应呢?”
薄郁眸色暗沉,像一片雷电密布的积云,又带着痛意。
“顾淮南,我只是喜欢你,难道这是什么无法容忍的大错,值得你现在要跟我划清界限?”
“我的喜欢,就那么让你难以接受?你真的觉得我们相差十二岁,有那么重要么?”
顾淮南有些于心不忍,“这不是年龄差的问题,你根本没有成年,况且……”
也不止差十二岁。
他穿书前刚过三十二岁的生日,真要论起来,他比薄郁整整大了二十岁,根本不是十二岁。
二十岁是什么概念,但凡他是个喜欢女人的男人,孩子都快赶上薄郁的年龄了。
他们相差的东西太多了,他根本没办法平等地看待薄郁,更不可能拿他当一个可以喜欢的男人。
薄郁按耐不住烦躁,“况且什么?”
顾淮南摁住眉心,“没什么,我不会等你,也不会喜欢你,你就当没有顾淮南这个人吧。”
顾淮南说完,见刚才还情绪难定的薄郁忽然冷静下来。
他那双漆黑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顾淮南被他看得心里直打鼓,不明白薄郁在看什么,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自己,仿佛将他看穿一般。
许久,薄郁突然开口。
“本来就没有这个人。”
顾淮南下意识问:“什么?”
薄郁很轻地笑了一声,阗黑无光的眼眸极其犀利地盯着他。
“本来就没有顾淮南这个人,你根本不是顾淮南。”
第47章
“你胡说什么。”
顾淮南避开薄郁看他的目光, 强行镇定下来:“我不是顾淮南,难道你是顾淮南么?”
说完,他伸手拿起文件, 一副「我不想跟你争辩」的模样。
薄郁一反常态, 没有立刻辩驳他的话, 而是格外沉静地说道:“葬礼那天不是我第一次见顾淮南。”
他没有用「你」来指代,而是用的「顾淮南」三个字。
单单一句话, 让顾淮南心率猛地加速起来,那瞬间他的心脏快得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薄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掉马了??什么时候掉马的,为什么他会知道他披着原主的马甲, 薄郁也是穿书一员??
顾淮南瞳孔地震。
内心短时间内涌起无数疑问。
可惜他不能问,他不知道薄郁这句话表达的意思, 更不确定薄郁是不是在诈他的话。
哪怕薄郁真跟他一样是穿书人士,他也必须先稳住。
原主暗恋薄郑方,肯定时常找机会去薄家, 再则薄郁是原主找来的,两人在葬礼前见过面无可厚非。
只是按照原主冷漠的性格,应该跟薄郁没有交集,更别说见到薄郁时跟他说话。
总结=薄郁在诈他;
这是陷阱,他不能往里跳。
顾淮南强行镇定地翻了页文件, 扶正眼镜说:“我印象不深, 大概我们在薄家见过吧。”
他反应平平,似乎真的不知道薄郁刚才在说什么傻话。
薄郁紧盯着顾淮南, 留意他一切细微表情, 抓住了蛛丝马迹。
顾淮南有许多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小动作, 紧张时, 他拇指会下意识捏紧手里的东西, 撒谎时,拇指和食指会不自觉地细细摩挲。
这些难以窥见的细节,逃不过他的眼睛。
顾淮南在撒谎。
他因为这句话慌了神。
薄郁嘴角不着痕迹地轻轻上挑。
他观察顾淮南四年,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动作,被他牢牢记在心里。
每个夜深人静的无人夜晚,他偷偷拿出来反复回忆,像品尝一颗淬满毒液的蜜糖,竭尽全力攫取。
哪怕知道这颗蜜糖将来会要他的命,也舍不得放手。
顾淮南被薄郁看得头皮发麻,顶着那道锐利目光,他淡定地翻看文件,拇指却紧紧捏着纸张一角。
如果他低头,一定能看见被自己捏出一道道褶皱的文件。
“见过就见过,没什么稀奇的。”
“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想说的,等我晚上回家再说,我现在很忙。”
顾淮南转移话题,借口赶人。
殊不知这反应更加印证他的心虚,薄郁视线从他手指移到脸庞,走近办公桌,说:“我在这里等你。”
“你在这里做什么,看守犯人么,还是要监视我?”
“我怕你跑了。”
顾淮南:“……”
薄郁确实怕他又跑。
顾淮南身上有太多未知的不确定因素,他不能放他单独留下,万一再跑怎么办。
顾淮南头疼道:“我证件都在家,我不会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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