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结束,顾淮南察觉到江左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他问:“江左,你最近很忙?”
江左回答:“不算忙。”
顾淮南轻轻擦嘴,“我看你好像有些走神,以为你最近很忙。”
江左没接话,反问道:“你不是说带小郁么,怎么今天没带他过来,是不是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顾淮南:“……”
顾淮南心说,江左这不去算命,简直可惜。
江左大学辅修心理学,平时也爱看相关书籍,非常洞悉人的微表情,一秒读取到顾淮南短暂僵硬。
这两人一定发生了什么。
他就知道!
江左不敢深想,越想越惊恐。
顾淮南那脖子上的吻痕哪儿来的,根本不言而喻。
造孽啊!他就知道薄郁这小子没安好心,居然打的这个主意!!
太惨了太惨了,顾总太惨了。
江左心情五味陈杂。
顾淮南哪知道他心理活动那么多,只是江左这么一问,他太尴尬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江左也没说话。
顾淮南磨磨蹭蹭半天,说:“昨天我生日,小郁喝了点酒……”
江左顿觉酒不是个好东西。
他看顾淮南,“所以你们……”
这下江左不知道该先骂谁,好像真发生什么,挨骂的应该是顾淮南,他是年长的那个。
顾淮南摸了摸鼻尖,“他是半杯倒,喝完就不省人事。”江左一脸「然后呢」的表情。
顾淮南说完,见江左还在看自己,脸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江左感到惊奇,“没了?”
顾淮南故作镇定,“不然?”
江左:“……”
江左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还好顾淮南守住底线了,还好薄郁那小子有良心,没害顾淮南。
同时,顾淮南也悄悄摸了下鼻尖,暗说还好自己撒了个小谎。
两人各想各的。
午餐结束,顾淮南暂时不想回家,跟江左换了场地继续。
江左在首都上学工作,近几年才回费城,对首都比较熟悉,带顾淮南去了一家GAY吧。
顾淮南跟薄郁相处太久,很危险,那小孩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凶残得紧,顾淮南迟早会被啃得一块骨头也不剩。
他作为半个朋友,不希望顾淮南未来因为薄郁遭受风言风语。
上次聚会,蒋涛提到顾淮南拒绝梁成哥哥,他就猜到薄郁又从中作梗,以薄郁对顾淮南的占有欲,绝不可能坐以待毙。
这几年,他研究过怎么纠正薄郁的性格,这种偏执性人格,需要长期治疗,且患者配合。
薄郁一看就是不可能配合他的人,不捅他两刀就算不错了。
既然改变不了薄郁,他也只能让顾淮南提前提防,或许顾淮南谈恋爱,慢慢淡出薄郁生活,薄郁对他占有欲也会慢慢变淡。
江左想的很美好。
顾淮南自然不知道他在为自己考虑,他穿书前忙着工作挣钱,从来没去过GAY吧,穿书后一年365天有366天陪薄郁,根本没机会去GAY吧看看,还挺好奇的。
他答应过薄郁不谈恋爱不喜欢别人,但去看看应该没关系吧。
顾淮南长得好,踏进GAY吧没多久,陆陆续续有男士来搭讪,要他的联系方式。
他没给,都拒绝了。
答应薄郁的事,他还记得,至少守信这件事他不能出尔反尔。
江左喝着果汁,“这么多搭讪的,没有喜欢的么?”
顾淮南搅动饮料杯内的果肉,“我现在没打算找人,两年后再说。”
江左也不兜圈子,问:“是不是薄郁跟你说过什么?”
顾淮南心底咯噔了下。
这江左怎么一猜一个准,比佛庙里的和尚算得还准。
他表面不动声色,“他没说什么,我自己的事,他还插手不了。”
嘴上说着大话,实际他就是怕江左笑他,因为……他不光被薄郁这小孩拿捏得死死的,还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许诺单身两年。
不能说,说出来江左能笑他一年,说不定蒋涛转眼就知道。
哪怕他嘴严不说,江左单看他表情,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顾淮南心思变化会反应在微表情,稍微跟他走得近,很快能猜出他心思,这也是他玩不过薄郁的原因。
江左默默叹气,“顾总,作为朋友,我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劝你一句,尽早疏远薄郁,他不是善类。”
顾淮南重点完全跑偏,“生命危险?这是怎么回事?”
江左自觉这事儿不能跟顾淮南说,薄郁在顾淮南面前维持友善面具,说明他非常在意这点,自己要是捅破,可能要被他疯狂打击报复。
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
江左轻咳一声,“这不是重点,我那句话重点在别的地方。”
顾淮南沉默不语地想了半晌,问:“你看过《重回巅峰》么?”
江左:“……”
顾淮南顿时面露失望。
江左:“??”
江左问:“这本书怎么了?”
顾淮南摇头说「没事」,江左刚才那句话,很难让他不怀疑「江左也是穿书者」这件事。
没看过原著,江左怎么会知道薄郁不是善类。
顾淮南又说了几个暗号,江左始终无动于衷,看他的眼神也怪异起来,仿佛在说「你脑子还好么」。
顾淮南摸了摸鼻尖,不再说话,低头和他的饮料。
确认了,江左不是穿书的。
两人这边在GAY吧喝东西聊天,过得还算惬意,远在家里,薄郁脸色就不那么好了。
薄郁处理完电子文件,看看天色,顾淮南还没回来,不由担心,发了微信消息过去,许久没反应。
他疑惑地点开手机,却见那颗标记定位的小红点明晃晃地停在某个地方,放大看地标。
“蓝色酒吧”
薄郁皱起眉头,什么地方?
搜索引擎稍微一查,信息弹出来,有整整十页。
首页写着一排黑体大字——
GAY吧。
薄郁顿觉气血翻涌,握在手里的签字笔险些被折断。
顾淮南居然去GAY吧!
一大早去市中心,原来是为了去那里钓野男人!!
啪嗒。
笔电被陡然合上。
正在吃猫粮的派大星吓了一大跳,忙抬头东张西望,顾淮南搬来首都时,没寄养派大星,把它带过来了。
薄郁睐了眼派大星,黑沉沉的眸色颇具压迫感,派大星喵了声,然后怂怂地钻进猫窝。
薄郁敛回目光。
这个假顾淮南真是欠收拾。
他拿起门钥匙和手机,没有停留一分钟,直接出门。
·
“你说现在小孩子怎么那么难养。”顾淮南喝了口鸡尾酒,“都是属狗的么,一点也不听话。”
“牛皮糖一样黏人,占有欲强,不许人谈恋爱,管东管西,小脾气还不少,倔脾气。”
顾淮南酒量很好,但耐不住他多喝了几杯,嘴就没把门,巴拉巴拉地掰着手指头数落人。
他数落的是谁,江左哪能不清楚,这指向性也太明显了,不就是他捡回家养了四年的狼崽子。
江左犹豫了一会儿,提议:“他要是真那么糟糕,等他成年,让他自己出去闯吧,别跟他待在一起。”
“我也想……”
顾淮南只说了三个字。
后面的话,江左没听到,顾淮南也没继续说下去。
顾淮南没喝醉,只是不想继续说,他嘴上说薄郁又烦人又黏人,其实根本舍不得他。
四年时间,他早把薄郁当半个亲儿子养,派大星是他另外半个亲儿子,一人一猫是他跟这个书中世界的羁绊,他舍不得他们。
江左见他不说,也没追问,转而说:“你少喝点吧,省得一会儿喝醉,你家那小孩把问题怪我头上。”
“没事,我酒量好,喝不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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