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女队长对自己的男伴道:“来,夸我。”
男伴调整了下状态,颇有点深情款款地道:“叶子,你真漂亮。”
那个叫叶子的女生“呕~”的一声,把脸撇到一旁呕吐。
“……”
可把余忠华给气坏了。
-
晚上回家的车上,阮宵还处于完成了一个小目标的高兴中,他瞄了几眼身旁的周牧野。
周牧野从上车开始,就一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阿野。”阮宵没忍住,唤了声,道,“余教练说你今天不在状态,为什么呀?”
周牧野偏头,眉目冷淡地看他一眼,接着,继续望车窗外,还稍稍开了点窗,让冷风透进来。
阮宵见他不回答,于是也就不说话了,有些讪讪地玩自己的电子表。
窗外的风拂过,将周牧野的头发吹得微微凌乱,有些被发丝挡住的黑眸显得有些氤氲。
周牧野在风中抬手,朝后抓了把发丝,那只手顺势支在脸颊旁,复又看向身旁的阮宵,眼角泪痣衬得眼神矜贵冷艳。
声音寡淡道:“你也觉得我不再状态吗?”
阮宵看他,想了想,点头:“有一点。”
起码今天在冰上训练的时候,他能明显感到周牧野的眼神避让。
“噢。”周牧野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否认。
他低睫,声音冷冰冰的:“被妖娆小宝贝一整个迷住了。”
“…………”
阮宵难以置信地瞪着周牧野,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能呼吸,那是脸色已经憋得通红。
阮宵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跟头小羊似的,一脑袋撞在周牧野肩上,软糯的声音里有些发狠:“你好烦!”
周牧野抬手,用臂弯一把圈住阮宵的脖子,垂着视线看阮宵,轻轻“啧”了一声:“什么品种的?怎么这么凶?”
“……”
气得阮宵张嘴,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
虽然在默契度上已经显示没问题了,但阮宵和周牧野的训练进度决不能止步于此,或者说,尚且还是个开始。
对于他们两个男单来说,参与双人滑项目,还有两大动作难关需要克服,一个是抛跳,一个是捻转。
抛跳就是男伴握着女伴的腰,让女伴借力甩出去,在空中转体完成那几种经典的跳跃。
除了第一次搭档,他们之间的发力配合需要磨合之外,跳跃部分难不倒阮宵,他能完成得很好。
不过是练了两天,两人就已经能抛出各样的三周跳了。
但到了捻转,却让两人产生了争执。
捻转需要男伴将女伴举起来,双手像捻动竹蜻蜓一样,让女伴在高于头顶的位置、以身体平行地面的方式高速旋转,在女伴下落的时候再接住。[1]
这个动作也是男单从未练习过的,难不说,关键在尚且不熟练且掌握不了要义的时候,被抛起来的那个人少不了要往冰面上摔几次。
一开始,阮宵和周牧野依然是进行陆地训练,熟悉动作要领,等真正到了冰上,情况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周牧野把阮宵往头顶上空抛了两次,阮宵在转体中七荤八素,找不着北,心也提着,因为还不能很好地掌握下落的技巧,完全就是半放弃的状态,准备往冰上摔。
不过好在每次都被周牧野有惊无险地提住,下落之势带着两人在冰上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才能站稳。
到第三次的时候,周牧野不愿意了,向余忠华申请放弃这个动作,接着,脸色不太好地下场休息。
阮宵站在原地,拧了下眉。
虽说是商赛,编舞随意,但捻转是双人滑中的必备动作,重要程度堪比男单中的各种高难度跳跃,如果放弃捻转,意味着节目从一开始就上不了多少分。
余忠华也不想为难两人,他看了眼周牧野的背影,又看向阮宵,问:“换动作吗?”
阮宵咬咬唇,朝场边滑去:“余教练,让我们再想想。”
周牧野正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喝水,阮宵走到他身边坐下。
周牧野看他一眼,明显已经看透来意,冷漠地移开视线,表示对接下来的谈话并不感兴趣。
阮宵在他身旁落座后,没有立即说话,而是低头玩了会儿自己有些炸线头的袖口。
过了好一会儿,才在沉默中出声:“阿野,我知道你是怕我摔跤,所以不愿意练习捻转……”
周牧野没看他,声线冷淡:“知道你还劝?”
阮宵:“……”
开局就被怼得没话说。
阮宵抓了抓脑袋,只好开门见山,实心眼地道:“阿野,我以后大概率会走这条路……”
顿了一下,想到什么,小声且心虚地补了一句:“如果没被抓进豪门当阔太的话……”
“……”
周牧野偏头看阮宵,显然不是很理解他在嘀咕些什么。
“如果要成为一名运动员,伤病和摔打都不可避免,毕竟每个运动员都在致力于突破人类的极限,这是一份很辛苦的职业。”阮宵继续道,“就算今天放弃捻转,未来我在练习难度更高的跳跃的时候,也是不可避免会摔倒和受伤,所以……”
阮宵缓了缓,看向周牧野,道:“阿野,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不怕摔,就算摔了,我也不会怪你,既然队里的那些女孩能摔,那我也能。”
周牧野一瞬不瞬地盯着阮宵。
阮宵眼一眨,脸上慢慢升温,几乎要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
终于,周牧野垂下视线,低低地道:“我没做好心理准备……”
阮宵一时还没想明白他需要什么心理准备。
周牧野已经站起身了,看了眼阮宵,又看向场上,道:“但如果是你下定决心要做的事……”
一只修长的手递到阮宵面前,带动空气里一股若有似无的幽兰香气。
阮宵看了眼那只净白漂亮的手,又仰头看向面前的周牧野。
周牧野对他道:“来吧。”
阮宵心里如同下起一场花瓣雨,层层叠叠地堆积出繁花盛况,有种无法言说的感动。
他递上自己的手,由那只温暖的大掌牵起,他抬头看向周牧野,眼睛弯处月牙状:
“嗯。”
“我们一定可以。”
***
接下来几天的训练中,阮宵和周牧野都在不停地练习捻转中度过。
虽然阮宵已经做好了扛摔的准备,但周牧野却一次都没叫他摔过,每次要摔的时候,周牧野都颇为狼狈地把他提起来,或者干脆跟他一起往地上摔,减缓了下落的力道。
双人滑的队伍里,队友们日常挂在护栏上看着两人训练。
女队长叶子叹气一声,道:“小元宵也太幸运了,遇上的人是周牧野,我当年被愚蠢的男伴摔了快上百回了。”
男伴在一旁皱眉:“能怪我嘛?你也不知道踢了我多少回好嘛?”
然而女生们就是不听。
叶子身旁的女生道:“已经看出周牧野强悍的男友力了,就是没办法体验一把小元宵的快乐……呜呜呜。”
女生们齐声哀叹:“是我们不配。”
在经过不懈的努力后,终于,在练习了快一周后,他们终于能做出捻转一周了。
当阮宵在空中轻盈地转动一圈,落下时再由周牧野稳稳地接住,双脚落冰后,阮宵还有些懵,接着,看向周牧野,反应捻转成功了之后,他欢呼了一声,跳起来抱住周牧野。
这说明他们取得了质的飞跃,只要找到了捻转的感觉,再以他们本身的功底,相信能很快做到捻转两周。
这天,俱乐部已经下课,阮宵和周牧野还留在冰场上练习。
有几个队友也自发地留了下来。
他们本来是抱着很佛系的心态在面对这次商赛,但看到阮宵和周牧野这对组合如此之卷后,晚上都有些睡不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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