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柠脑子有些乱,也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么愣愣地和柏夜息一起下了楼。
走客厅,他一眼就看了个高大而严肃的男人。
时令的身高与时弈相仿,眉宇间的气势比儿子更强,久居高位的威慑让他怒自威。
何况时先本身又一直是极冷淡的表情。
看起来就更让人连大气都敢出。
“宝贝快来。”
时夫人笑着招呼他。
“爸爸是特意提前赶回来的,幸好边的暴雪没有耽搁起飞。”
时清柠小地走了去,步伐都有些僵硬。
男人的气场太足,他还在考该叫什么。
他没料,对方却先开了口。
男人的声线低沉且极富磁性。
“小、小宝,来让爸、爸爸抱抱。”
时清柠脚步一顿,差点把自己绊倒。
下一秒,他就已经被一个宽厚的臂膀结结实实地抱在了怀里。
“想、想没想我?”
时清柠彻底愣了。
谁能想,海城叱咤风云的时首富,新闻里苟言笑的时董——
居然有口吃。
……还会把儿子叫成小宝。
各路报道里一点都没提时令口吃这件事,时清柠这时才明白,怪得时爸爸话么少。
他隐藏得也太好了。
公开场合只说单字,让人根本就看出破绽。
时清柠呆呆地被时令抱着,身忽地一沉。
他竟是被爸爸整个抱了起来,被用抱小孩儿似的姿势,直接坐在了对方有力的手臂上。
时清柠视线猛地抬高,他清楚地看见时弈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显然是早有预料,坚决会重蹈弟弟的覆辙。
他还看见了柏夜息在望着他,男面色沉凝,唯有双冷色的眼底深藏着淡淡温和。
举家团聚。
再幸福如此。
时清柠鼻间是微冷的男士气息,带着室外的寒意,却没有飘散的酒味和烟草味道。
就像刚醒来时,时妈妈的身上也没有一点香水的味道。
为了小儿子,时家把一切都做了最好。
时清柠喉咙微哽,浅浅地吸了口气。
他把脸颊微微埋在男人坚硬的肩骨上,低低地叫了一声。
“爸。”
时令的声音里带着掩藏住的笑意。
“乖宝。”
“好了好了,把人吓。”时妈妈笑着拍拍爱人的手臂,“把宝贝放下来吧。”
时令这才弯腰把小儿子小地放了下来。
他抬头又看向了时弈。
时弈面色冷漠,毫掩饰、非常明显地后退了一步。
时妈妈失笑,问:“对了,刚刚按门铃怎么没人应呀,你们都在楼上吗?”
时清柠道:“我们在说住宿的事。”
“哦对,”时夫人道,“边房子收拾得差多了,你想和小柏一起搬去吗?”
时弈皱眉:“妈。”
当着柏夜息的面,时弈没有直说,他开口的意已经很明显。
还没等时清柠替柏夜息解释,一旁的时爸爸就问。
“一起,是吗?”
他情绪没么激动的时候,说话也会更流利一些。
配上男人一贯的神情,更显得严肃有力。
“有同学照应,好,错。”
时弈:“…………”
.
第28章 柏夜息恋爱的时候很温柔。……
住宿的讨论放边,时爸爸长途跋涉赶回来,现也到了该洗漱休息的时间。
毕竟他出差忙碌了那么久,现下还有时差倒。
大儿拒绝的意思太明显,时爸爸只能把热情都倾注了小儿身,抓着人好阵关切,临楼时,他还恋恋不舍,帮时清柠整理衣领的时候,没忍住低头,环住小孩好好抱了下。
不甚明显的胡茬蹭时清柠脸侧,有点疼。
身的时妈妈已经被气笑了,伸手去拍爸爸。
“真是的,小柠脸嫩,你别再把孩弄哭了。”
时爸爸老老实实起身:“我没,用力。”
孩小时候的过错不能再犯了。
他低头亲了亲时夫人的侧脸和鼻尖,这才了楼。
坐沙发的时清柠仰着脸,带着半边侧脸的团晕红看他们。
时夫人失笑,叠着丝巾小心地帮时清柠擦了擦脸被蹭出的红,确认没什么事才道:“别生爸爸的气,他太想你了。”
老实说,看着小儿这么乖的模样,时妈妈自己都有些时心痒。
太想亲亲他。
不过毕竟孩长大了,再加怕小孩生气,时夫人还是把时清柠送了楼。
看着时清柠和柏夜息起进屋,时夫人才回头。
“小弈。”她叫了声神色尚有些不虞的时弈,“你跟我来。”
*
时清柠和柏夜息回到书房写作业,那碟草莓还桌。
新鲜的草莓散发出极盛的清甜香气。
柏夜息走了过去,时清柠看他拿起了刀,:“切开吗?”
“嗯。”柏夜息低应,“分着吃。”
时清柠低头看题,两道选择题的功夫,他的手边就被摆了小盘切好的草莓。
他随意瞥了眼,视线却顿住了。
怎么都是……草莓尖?
时清柠抬头,就柏夜息自己端着个小碗,碗里赫然全是切下尖以外的部分。
薄荷这是什么习惯?
时清柠疑惑:“干嘛切成这样?”
柏夜息已经叉了块,说:“分着吃。”
分着吃是这个意思吗??
谁都知道草莓尖最甜,时清柠想开口说不用这样,却听男生道。
“近根的部分凉,吃了你肠胃受不了。”
柏夜息扫了眼时清柠手边的草莓小碟。
“次十个以内应该没事,等天暖了再多点。”
时清柠下意识地点头:“好。”
等吃过两块草莓尖,他才反应过来。
次碰素链也是,柏夜息说不确定材质的不碰,他也立时便答应了。
时清柠发现。
身体方,自己好像习惯性地很听薄荷的话。
作业照旧写到了八点左右,原本这个点也是柏夜息该回去的时候了。
但今晚,窗外却倏然飘起了薄雪。
已是初春,来势汹汹的倒春寒却仍旧威力不减,天气冷得和寒冬可堪比。
天气预报显示着雪下到凌晨才停,时清柠跑到落地窗边去看,室外纷纷扬扬,夜色昏暗,却仍藏不住这天地间的美丽景观。
“雪下起来了,”时清柠回头,“薄荷,你今晚留下住吧。”
少年站雪色飘扬的落地窗前,回头来看,满心满眼全只映着个身影。
桌旁的柏夜息动了动指尖,薄唇绷出微紧的弧度。
他说:“窗边冷,有风。”
时清柠倒没觉得有什么,不过等他拉好窗帘走回来的时候,却是真的没忍住,闷闷地打了个喷嚏。
他老老实实被人盯着加外套,裹得更厚了层。
多年久病,时清柠早已习惯了自己身体的敏感。
但他遇到柏夜息才发现。
原来别人和自己相处时时惦念,挂怀这许多。
时清柠想着,身前拉链已经被双冷白长指拉到了胸口。
柏夜息垂眼看着他,说:“有客房吗?”
“有!”时清柠开心,“我卧室旁边就是!”
柏夜息借宿了时清柠的隔壁,时家什么都不缺,床品和睡衣都有。柏夜息看着时清柠自告奋勇帮自己收拾客房,少年边找东西还边轻声哼着唱。
柏夜息听了两句,就听出那是自己曾经给人弹过的小夜曲。
旋律悠扬,还被人随口加了词。
“下雪天,留客天,今夜当好眠~”
安排好离开前,少年随手关门,还门外探出头来,亮着双圆晶晶的眼睛和他招招手指。
“晚安!”
“晚安。”
柏夜息应得很寻常。
待屋内安静下来,沉默的人却是直到数过三百六十下脉搏,才终于做了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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