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量语气轻松地问:“这些你都能看懂吗?”
牧野偏过头扫了一眼,随口回答:“看不懂的名词查一下就懂了,别玩你哥的手机。”
Sharon:“?!”
“你刚刚说什么?”
牧野疲倦地掐了掐眉心,有些茫然地反问:“什么什么?”
*
翌日凌晨四点半,这日有雨,天色还未怎么透亮,温涯感觉到被子里钻进了一个人。
“嗯?!”
还没转过身,便被从背后牢牢地抱住了,带着熟悉的气息,还有一点儿刚刚从车子上下来沾到的皮革味,伸手在他的身上拍拍,声音有些喑哑,“接着睡。”
温涯不太精神,摸到他的手凉,便把他的手抓过来捂捂,“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牧野摸了摸他颈侧的纱布,问:“疼吗?”
温涯只道是Sharon跟他说了,轻声说:“不疼,后天就可以拆下来了……你睡一会儿吧。”
牧野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只是像藤一样将他紧紧包裹在了怀里。
温涯被他抱着,稀里糊涂地睡到很迟,醒过来时牧野把他从被子里拎出来,说:“今天允许你早饭午饭并一顿。”
温涯笑着哼了哼,刚刚睡醒有点冷,便又像猫咪一样缩起来往被子里钻。
牧野又把他拎了出来,像哄小孩儿那样亲了亲,又晃了晃,说:“起来吃饭。”
温涯终于乖乖坐着不往回躺了,睁开眼一看,发现他剪了头,伸手摸了摸他刺刺的脑袋,笑眯眯感叹:“这样太帅了。”摸得过了瘾,才肯下床去洗漱。
牧野帮他把早饭摆出来,碳水、蛋白质、维生素、脂肪,怕他不想吃,还泡了柠檬水,“那就半永久,以后都不留长了。”
摆完一旁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牧野看了一眼,是数条来自江盈的消息。
牧野回了一条,过去浴室看他刷牙,说:“我出去一趟,下午回来陪你收拾行李。”
温涯点点头,满嘴泡沫地问:“干什么去啊?”
牧野在骗他和说实话之间纠结,最后选择了第三套方案,一本正经地答:“不告诉你。”
*
牧野跟江盈约在了万盛街一家日式茶室见面。
店铺十一点钟才开始营业,这时正是安静客少的时候。
二人选了一间边角的包厢说话,江盈说:“有几个月没看见你了,好像瘦了。”
牧野说:“拍戏减的。”
江盈叹了口气,问:“你是不是怕我欺负他,所以才不把他带出来见我?”
茶具送了上来,牧野舀了茶粉,取了茶筅点茶,只摇摇头说:“没有。”似乎不想过多解释。
江盈又问:“那是他自己不愿意过来?”
牧野将打好的抹茶递给江盈,放下茶筅,简短地说:“他生病要多休息,我不想他操心。”
江盈倒是并未深究,将茶碗捧在手里,看着儿子动作熟练地开始打第二碗,忽然有些怅然,随口说:“那确实要多注意。”
“我前阵子找了个易学大师,看看你妹妹的八字,顺道也看了看他的,不知道时辰,只能看个大致——”
“人家说他前运不好,年轻时劳碌波折,要注意刑伤疾病,不过后运应该是很不错的,就是看不出是不是你的正缘,回头我再找个出马仙给看看。”
牧野原本心不在焉,听到这里,终于撂下茶筅,主动开口发问:“后运是从多少岁开始算?”
第63章
最近刚刚养了个小女儿,特地前来释放一下过剩母爱的江女士没有料到儿子居然会买她的账,难得主动搭了一回腔,不由喜出望外,说:“上次他就是顺便看看,也没说很具体……不过那个师父据说在东南亚名气很大,帮过很多人趋吉避凶,你要是想算,下回我把他请过来。”
牧野本想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有名片吗?”
江盈划了划手机,说:“我给你推他的微信。你呢,就备注我的名字,回头我跟他讲。”
牧野低头瞄了一眼她发过来的名片,名字叫作“元玑子”,头像还是某个热门网游里的帅气道长,“……”
江盈问:“加了?”
牧野说:“没,不用了。”
江盈饮了口茶,见他放下手机,便又捡起茶筅,不再主动开口,感觉自己今天过来纯粹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心中有些不快,埋怨道:“又不说话。”
牧野思索了几秒,礼貌地抛过去一个新话题,“看看小孩儿?”
江盈脸上的表情这才和缓了些,说:“什么小孩儿,以后就是你妹妹,大名叫江霏,小名叫作Queenie,未来的小女王——你爸取的。”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翻找照片,“Queenie的八字非常好,旺亲,旺父母,也旺你。”
她终于翻到了一张婴儿艺术照,将手机递到了他的手里,牧野低头看了一眼,照片上,女婴头上戴着一朵毛线勾成的小花,眼睛很黑很大也很灵,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倒是真的有点像江盈。
“不过你放心,你爸也就是那么一说,”江盈眨了眨眼,“虽然她的名字叫Queenie,但毕竟随我姓江,就算是将来也不可能成为盛勋的queen。”
牧野并没有对她的话做出反应,只是说:“很可爱。”
江盈笑着说:“最近看看Queenie,总是想起你小时候的事,想起你刚刚生下来那会儿。”
“以前好像都没有跟你讲过,你生下来那天真是把我吓死了——那天晚上我刚刚进医院,时间已经很晚了,自己也没什么感觉,原本以为要等第二天才生,结果临到半夜,胎心监护一直嘀嘀嘀报警,医生说你被脐带缠住,缺氧窒息,只好赶快推手术室,把你剖出来。”
“医生把你抱过来给我看,麻醉师说,快十二点了,缝针还要一个小时,干脆给我加点药,让我直接睡过去算了,我就怕不盯着医生不好好给我缝针,缝得不平整疤痕很难去掉的——”
牧野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问:“快十二点?”
江盈随口说:“对,其实你的生日应该往前推一天,不过那天阴历带四,不大好,不吉利,我还是喜欢廿五。”
牧野点了点头,忘了手里打好的抹茶用的是沸水,凑近唇边喝了一口冷静,火辣辣的疼便从口腔一直烧到喉管,一路烧到胸口,却从疼里生出一种异样的快意。
九月廿五。
天生孤剋,刑伤所爱,则灾厄可折。
九月廿四。
去他妈的天生孤剋。
世上没有比这天更好的日子了。
*
温涯打包好第一个行李箱时才刚刚过十二点半,门口有人敲门,他还只当是牧野回来,忘了带房卡。
他答应了一声“来了”,过去开门才发觉门外站着Sharon,他有些意外,初时只道是活检出了结果,不过想想怎么也不会这样快,随即便反应过来多半是她怕牧野一个人疲劳驾驶,所以一路从上海陪了他过来。
他打了个招呼,站在正午光线充足的房间里,明明是穿着睡衣,却依然看上去干净明朗,十分俊秀好看。
他取了个垫子摆在地上,笑着说:“没处下脚,坐这儿行吗?”
Sharon坐了下来,看着他一件一件叠衣服打包,看了一会儿方才轻声道:“他记起什么了,是不是?”
“昨天晚上,老牧对我说,‘别玩你哥的手机’,我一开始怀疑他只是在开玩笑,问他说了什么,他好像又不记得自己说过,不像是玩笑。”
温涯想了想,说:“他有时是会想起一些事,但通常只有画面,他不太明白那些意味着什么。你说的那种情况我倒是没遇到过。”
Sharon点点头,“那是正常的状况,他拍《丹衷》,又找到你,多多少少会刺激到一部分回忆。但他没道理会全部记起来,像是我们的身份,或者说自己究竟是谁……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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