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在宋朝 上(257)
宋仁宗《天圣令》规定婚龄男十五岁,女十三岁;
宋司马光《书仪》中的婚龄,男十六至三十岁,女十四至二十岁;
南宋嘉定(1208-1224)年间,朝廷规定婚龄,男十六岁,女十四岁;
南宋朱熹《家礼》中的婚龄,男十六岁,女十四岁。
从上述得知,唐宋的婚龄,以男十六岁、女十四岁为起婚年龄。这当然为法定婚龄而已。王肃据《孔子家语》、《服经》等,以为“男十六可娶,女十四可嫁”。司马光也说:“男子十六精通,女子十四而化,是则可以生民焉。”
这个婚龄,宋人认为可以,不能提早。宋人袁采曾批评幼小而议婚的现象。他说:“人之男女,不可于幼小之时便议婚姻。大抵女欲得托,男欲得偶,若论(判定)目前,悔必在后。盖富贵盛衰,更迭不常,男女之贤否,须年长乃可见。若早议婚姻,事无变易,固为甚善。或者昔富而今贫,或昔贵而今贱,或所议之婿流荡不肖,或所议之女狠戾不检;从其前约则难保家,背其前约则为薄义。而争讼由之而兴,可不戒哉!”
第一百八十章
陆母将这些明显不适合陆辞穿的新衣裳,挨件儿拿到狄青身上比划后,不由越看越满意,嘴上还装模作样地问:“这些衣袍还都是十成新的,狄郎若不嫌弃的话,便都拿去吧。”
狄青不知所措地看向陆辞。
“也好,”陆辞笑眯眯道:“这么一来,起码狄弟怎么都不算白来这趟了。”
陆母也笑着看狄青:“你可愿意收下?”
自知占了大便宜的狄青哪儿有不愿意的份儿,脸红红地使劲儿点头。
陆母亲眼看着狄青当场往身上套了一件,在她跟前走动着以示喜爱,不由感叹道:“大郎啊,你若能有狄郎五分健实就好了。”
在当娘的眼里,自家的娃当然是越壮实健康越好。
陆辞失笑,还来得及没开口,狄青就急急忙忙地帮他分辨了:“还是公祖那样的要好、好许多。”
陆母心里想笑,嘴上却故意道:“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还打小就挑嘴还爱躲懒,又常变着法儿让人帮他提拎东西,哪儿好了?得亏他生了个聪明脑子,不然人家还能靠种地打猎做营生,他可做不来。”
陆辞无奈地向狄青摊了摊手。
换作平时,狄青无论如何都听不得别人说他公祖的不好的,非得翻脸不可。
偏偏说这话的人,却是公祖的娘亲,他着急得脸都有些憋红了,还想不出好的说辞来。
最后绞尽脑汁,才憋出这么句话:“……我在家时,爹娘就常埋怨我太耗粮食,脑子还笨,当然是公祖这样的好。”
陆母怔了怔,下意识地看向陆辞,想要求证。
陆辞笃定地点了点头,忍俊不禁道:“待晚膳时,娘亲便可大开眼界,见识见识狄小饭桶的威风了。”
狄小饭桶:“……”
陆母忍不住笑了:“难怪你与大郎投缘!”
不都是饭量大得吓人,身上却不见多长肉的?
不过与陆辞相比,显然陆母还是个厚道人,借着让狄青挨个试衣的理由,让陆辞没能继续捉着已脸红脖赤的他调侃。
见挨个试了一通后,竟都非常合适,陆母是高兴自己的心血不至于白费,陆辞也是乐见其成,便真都归了狄青了。
陆辞见狄青捞着这几件新衣裳,难得地露出一副喜形于色的模样,不由揶揄道:“平时也没少给你买新衣,怎不见你这么喜欢?”
狄青不好意思道:“这自是不同的。”
不光是赠衣的人是陆母的缘故,还更因为,这身衣裳原本是要给陆公祖的。
见娘亲听了这话后,更感欢喜后,陆辞不由挑了挑眉,故意慢悠悠道:“没想到你人看着嘴笨舌拙,其实是个脑子活的啊。”
这不,才刚打照面,就将他娘亲哄得高高兴兴的了。
话音刚落,陆辞忽想起什么,又问娘亲:“怎么这些衣裳的大小长短,都是一模一样的?”
按照常理而言,即使是久未闻面,而不得不估量着尺寸做的衣,但都会预出郎君长身体的部分,而逐年做宽松一些。
陆母理所当然道:“当然一样了,那都是在你离开的头一年里做的。”
陆辞眨了眨眼。
”那年确实是想你得紧,索性每念你一回,就做一件衣……”陆母面带怀念道:“后来生意做大了,铺席一多,单是管都管不来,又哪来的闲暇去念你。”
陆辞:“……”
如此现实的母子情,果然是亲生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陆母很快让陆辞更深刻地体会到了,究竟何为现实的母子情。
陆辞初初回乡,因旅途劳顿,便在家中休养了几日,每日睡到自然醒,除了亲自辅导狄青的功课外,就是让下仆去街上买来密州当地的特色新点心,一边饮着正店买来的新酿果酒,一边优哉游哉地躺在后院的摇椅下,观赏越雪的风景,消磨时光。
陆母先开始也是毫不犹豫地推了店里的活先不管,陪着她家大郎闲坐。
然而很快,她就闲不住了,恢复了对店铺巡视不说,还委婉地建议陆辞莫在家中一昧闲着,没事也带着狄青多出门逛逛去。
陆辞倒是愿意对她铺席里的事务帮一把手,譬如算算账,进货出货的登记等事,不料却遭到了陆母不假思索的回绝。
陆母毫不客气道:“当真不必。且不说你难得回来一趟,就你那算法,虽快上许多,却要用的人重新学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单是瞧着就头昏眼花了,哪儿学得下去?”
陆辞哭笑不得:“雇账房来学便是,娘亲何必连这也亲力亲为?”
陆母果断摇头,振振有词:“你这是想得太轻松了。凡是有些能耐的账房先生,哪个不是自有一套算账法子,当做传家宝的?你要人家学你的,他们可不见得乐意,即使乐意吧,那也得费老大的劲儿,还浪费了你自个儿的时间。末了等我要查账核对时,不还得按着你的来才看得懂?我可学不来。那还不如由着他们照着那老笨的法子理账,虽是慢上一些,但至少他们轻松了,我也能看得懂账簿,不至于睁眼一抹黑。”
陆辞固然意外,但听了娘亲这通解释后,也觉有些道理,遂不再勉强了。
然而陆母实在是看不惯他成天在家里闷着,又忍了几天后,就再忍不住了,开始在自己每天出门前,光明正大地把他往外撵:“你自己是成天闷得住,怎不替狄郎想想?他千里迢迢陪你来此,总得在外逛上几圈吧。”
陆辞原也有此打算,正要欣然应允,被维护的狄青就先急了:“我不觉闷,真的一点不觉闷。”
倒不如说,除了在每日几回的小考时才颇感紧张,生怕表现不好叫陆辞失望外,这样唯有两人朝夕相对的神仙日子,他可是再乐意不过的了。
陆母是真纳闷了:“他整天拘着你念书,枯燥得很,以往除了他,也只有朱郎受得住了。而柳郎钟郎滕郎他们可叫苦不迭,你真的不觉闷?”
她清楚陆辞那般严格,是为将一道赶赴贡举的友人们好,遂从不发表什么意见。但狄青年岁要小上不少,还已错过了今年参加童子试的时机,下一回贡举,多半就在三年后了,又是难得来密州一趟,她才特意与陆辞提了一提。
哪知最不答应的,却会是狄青本人。
狄青摇头如拨浪鼓。
陆辞欣慰地揉了揉狄青脑袋,笑道:“娘亲既然都这么说了,今日就带你出趟门吧,也当奖励你这些天里刻苦懂事了。”
陆母这才放了心,自顾自地去店铺里了。
陆辞则先领着狄青和两名下仆,戴上避寒遮脸的兜帽,往集市上逛了一圈,出来时,健仆手里已拎满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零碎至柴米油盐、大件儿些的御寒用的衣物手炉、以及滋补身体用的药材,应有尽有。
马背两侧,也早就挂满了陆辞从汴京带来的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