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221)
她扭头望着卫长宁煞白的脸色,不自觉道:“你的情意与当年代王一模一样,只是你二人命运不同,你动情不假,可曾想过你是皇帝,挚爱一位女子,江山后嗣如何,再者当年你与君琂成亲,不过是被迫,你爱一个人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毁了她?”
太后说了大段的话,急遽喘息,卫长宁却顾不得替她顺气,茫然后退,不明白她的意思,喃喃道:“我怎会、怎会毁了她?”
“你是女子,你若不爱她,她可以嫁人生子,活在自己的欢乐中,如今你的勉强,让她也爱你,虽说情字使然,可到底是你的勉强毁了她半生。”太后道。
勉强……
太后随口一说,卫长宁心中敲过重锤,君琂起初并不爱,这是真的,不过因为太.祖遗旨罢了,到今生的成亲,也是先帝所迫,是有许许多多的勉强在里面。
时至今日,她分不清君琂是爱意多一些,还是愧疚来得多……
她无措地看向太后,撑起一抹笑意:“我没有毁她。”
太后知许多往事,以为卫长宁不知,便道:“她可以嫁人生子,与你在一起,还要兼顾江山,子嗣一事,亦是你二人的弊处,她本可以过半生无忧生活,被你累得至此,难不成没有毁她?”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不知道怎么拟章节内容提要,太可怕了。
感谢要说什么的深水鱼.雷。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要说什么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风中凌乱oO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烟心、同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平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3章 一百四十三
卫长宁恍惚其神, 不知该怎么回复太后。
太后显得十分疲惫, 从未见过这样无措的卫长宁, 她有些不忍, 却还是道:“世间没有母亲会不想对自己孩子好,沐云对卫长庚, 亦是煞费苦心, 我知你怨我, 但我从不后悔, 长宁,你的人生不该是这般。”
卫长宁不想再听下去, 麻木地走出永安宫, 傍晚的风比白日里凉多了,她方从暖融融的寝殿走出来, 被冻得打了寒颤, 人也跟着清醒了。
走到长秋宫门口的时候,脑海里想起提亲那夜,君琂的淡漠与从容, 见到她也没有惊讶, 看淡一切。
有时她在想,李乾皇叔真的会那么狠心地赐死她?
早些年,就已心慕君琂, 他称帝后,君琂辅助,功劳不浅, 断断没有到鸩杀的地步,她是否做错了呢?
长秋宫的宫人见皇帝站在门口,却不入,暗自猜测她又惹皇后生气了,不敢凑过去,只敢去给皇后传话。
门口呆呆站立的人,被冷风吹得遍体发寒,想不到结果,自己往太极殿走去。
君琂出宫时,皇帝早就走远,她苦思不得解,卫长宁不会过门而不入,她出了会神,让人去太极殿看看,自己又回殿。
走远的卫长宁回太极殿后,案牍上摆了几摞奏疏,她将手搭在上面,摸了摸,目光出现一抹怅惘,复又坐下来,打开奏疏,细细去看。
天本就黑,她入殿不过片刻,眼前就一片漆黑,伺候的宫人上前点灯。
灯光刺得她眼睛疼,看人也出现幻影,伸手去揉,半晌后才缓过来,又翻开一本奏疏,明日开朝,今日的奏疏若不处理完,明日堆积得更多。
她今日在太后处逗留的时间太久,只能用晚间的时间来弥补。
到亥时的时候,林璇过来,见皇帝依旧在坐在案前,案上奏疏还有些许,她提议道:“陛下不如先回长秋宫,这些明日再处置,时辰不早了。”
卫长宁抬眸,浅浅一笑,回道:“明日事务更多,今日不回长秋宫,让先生莫要再等我。”
林璇觉得奇怪,以前无论何时,陛下都会回长秋宫,今日陡然不回,让她不适应,回去传话的时候,君琂也是。
她联想傍晚时,皇帝过门不入,心中起疑,道:“陛下可曾用过晚膳?”
“好似没有。”林璇也有些不确定,令君琂心中生疑,吩咐她:“召太极殿宫人过来问话。”
****
子时的太极宫,极为冷清,殿外巡夜的金吾卫亦将脚步放得很轻,不敢扰了皇帝安寝。
殿内只有一盏灯,在南窗下,被风吹得摇曳,卫长宁转头看向窗外,那里有数名金吾卫,来回走动,脑海里想起多年前,她冲进君府的时候。
君琂从屏风后走出来,屋内折射出斑斓的光色,映照于她的身上,眉眼淡然,那时不觉得她狼狈,只觉得她的君相,依旧那样美貌。
她在南窗下枯坐许久,想不通,明知太后是在挑拨她对君琂的感情,可仍旧不住在想,没有她的插入,先生是否活得更好,不会这么累。
细细回想这么年的岁月,她牵连先生太多,多得数不清。
冷风吹进来,地毯上的热意也被吹散了,不经意间,最后一盏灯也被吹散了,眼前一片漆黑。
她陷入过往记忆中而寻不到出路,低头时,双手抱住膝盖,明日要上朝,却没有一丝睡意。
殿外偶而几颗星辰,光辉黯淡,廊檐下的灯火照进殿内,比起一片漆黑,至少能看见点点光亮,不至于行走间摔倒。
君琂推开殿门,对于殿内的漆黑,不大适应,闭眼适应片刻,才睁开眼睛,摸索着往殿内走去。
周遭寂静,循着风声往里走,在窗下看到那个单薄的身影,小小的,缩在那里,也不知想什么,竟敢顶着夜风吹,去岁受寒的事也忘了。
她没有隐藏自己,落脚的声音不重也不浅,清晰地传到卫长宁的耳中,她不自觉地回首去看,也只能看到隐约的身影。
就一眼,她就收回视线。
君琂走过去,只道:“你饿不饿?”
卫长宁摇头。君琂在她身旁坐下,透着廊下淡淡灯光,摸到卫宁的脸颊,被风吹得很凉,再摸摸她的手,也是如此,然卫长宁不愿给她摸,将手收了回去,背在身后。
虽说从殿外而来,君琂身上都是热的,肌肤柔软,摸得卫长宁很舒服,她心里不舍,还是躲开了。
黑暗中,君琂摸空,晓得卫长宁又在别扭,也不去谈及这个话题,仍旧伸手去摸摸她,温声道:“我方才得空熬了些粥,尝尝可好?”
卫长宁顿了顿,唇角抿得很紧,摇摇头:“不饿。”
声音沙哑,听得君琂手顿了顿,她依旧笑道:“不饿也吃一些,我初次做,莫不是嫌弃我?”
卫长宁猛然摇首,她喜爱都来不及,怎会嫌弃。
“起来吧,我点灯。”君琂起身去点灯,将南窗关上,回身时,卫长宁呆呆地坐在那里,姿势不变,她叹道:“怎地又变呆了。”
语气带着深深宠溺,卫长宁听得耳朵发痒,伸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想让君琂回宫,自己又舍不得她走,踌蹴了会,心疼与内疚作祟,又低下脑袋,不去回应君琂的话。
她这般魂不守舍,君琂也无意计较,走出寝殿。
身影消失在卫长宁的视线了,她抬头痴痴了看了一眼后,眼中闪过落寞,心里的失落未曾压下去,君琂就回来了,林璇跟着她身后,将食盒放于案上,旋即退出去。
君琂盛了碗粥,一路过来,粥还是热的,在卫长宁的视线里冒着热气,香气扑入鼻中。粥中加了鸡丝,淡汤熬制的,口味很淡。
卫长宁依旧不应,君琂也不说话,自己舀了一勺,试过才道:“我熬了一个多时辰,在灶台下坐了很久,就是生火时不大顺利。”
她舀一勺递于卫长宁唇角下,柔和地笑了笑,等着卫长宁张口。
君琂坚持,卫长宁熬不过她,想要接过她手中的粥碗,君琂不应,微微摇首,卫长宁道:“我自己来就好。”
“好。”君琂松手,仍旧望着她,目光仍旧如往日里那样柔和,如同不知卫长宁的别扭。
卫长宁觉得粥碗很烫,烫得指尖发疼,又不敢回头去看君琂,只好忍着疼,一口接着一口,食不知味,吃过半碗后,实在吃不下去了。
握着汤勺,就像初来的孩子那么窘迫,君琂也不勉强她,将粥碗接过来,好歹腹内有食物,不会将脾胃饿坏。
君琂回身时,卫长宁将脑袋垂得很低,她不知发生何事,不好提,就道:“我们安寝?”
卫长宁抬首望她:“先生不回宫?”
君琂淡笑:“陛下赶妾身离开?”
“不会。”卫长宁语气低沉,面对君琂的逗笑,也提不起精神,目光躲闪,看着地砖、看着梁柱,就是不去看君琂。
君琂着实不知怎么去哄她了,认真去想,下午她只去了永安宫,难不成在太后处受了委屈?卫长宁从不将外人的事放在心上,更不会这样情绪低沉,思来想去,还有是与她有关。
她不急着唤人去安寝,在一旁坐下,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卫长宁知晓先生误会了,抬头望着她,声音很轻很轻:“先生,我若不出现,你会嫁给何人?”
君琂失笑,道:“没有你,我哪还有性命,何谈嫁人。”
“李乾未必想要害你性命。”卫长宁喉咙疼,说出来的话也有气无力。
“没有未必,傻。”君琂道。她有些明白卫长宁的纠结之处,在这个冷漠的世间里,卫长宁将她看得很重很重。
君琂笑了笑,满是苦涩,笑说:“你是否觉得喜爱,就是害了我?”
卫长宁一震,不敢置信地望着君琂。君琂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掌心肌肤很是柔腻,顺着下颚摸到她的耳垂,习惯性捏了捏,沿着肩膀滑下,解下她腰间的香囊。
“结发,就不该生疑。”君琂握着香囊,看向卫长宁的眸色涌动着失望,带着几分忧愁。
看得卫长宁愈发羞愧,君琂素手拂过她的额头:“你觉得哪里适合我?被废帝纳入后宫,亦或是嫁入寻常世家子弟,如同沐云那般,为着爵位而不择手段?”
她的话说得很认真,每每,卫长宁听得也认真,仔细想了想她口中的去处,偏于宫廷一地或者嫁与庸才,都会委屈了先生,她彷徨而茫然地摇首,不知所措,道:“可你会有子嗣。”
“沐云亦有子嗣。”君琂目光无比柔和,呼吸却沉重。
卫长宁感应到她的紧张,深深凝视,本没有对视,不想一看就挪不开眼,“不是人人都像沐云那般的。”
“我也不会像寻常人那样,自为相后,就不会同寻常人那样嫁人,你觉得谁人会娶我?”君琂好耐心地同她慢慢梳理下去,太后之意不过是想让卫长宁心有愧疚,日日不安,长此以往,这段感情自然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