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206)
丞相来的时候,时辰有些晚,他是为着赋税而来。先帝在时,曾提高赋税,因国库空虚,就无人反对,谁知,一旦开了头,就无法收场,先帝前后三次提高赋税。
他意就是降低赋税。
这些事,卫长宁在打理铺子的时候,就明白了,被他提及后,道:“朕也知百姓不易,只是国库是什么样子,丞相当清楚,就算减赋税,也要等明年。”
“臣拟了方略,陛下可随意看看。”蔺锡堂来时有准备,将准备好的方略交由内侍转呈陛下。
提及与银子有关的事,卫长宁立即打起精神来,接过方略,仔细看起来。
她看得很详细,想法不谋而合,也是将时间按在明年春上,点头道:“甚好,丞相先回,朕与皇后商议,再答复卿。”
时辰不早,外面天色都有些黑了,蔺锡堂也不久留,俯身告退。
卫长宁将剩下的奏疏看完后,才起身往长秋宫而去,去时不忘将那份方略带着,顺道给先生看看,是否可行。
去时,她没有再走路,冬夜里寒风大,吹的人身上冰冷,坐在车辇上,四面都有车板挡住风,又有手炉,就舒服多了。
入长秋宫后,宫人推开殿门,君琂在灯下看书。
卫长宁大步走过去,凑到她身边,本想伸手去抱抱,君琂避开了,神色淡淡,道:“陛下身上凉。”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菌病危,明日就会离我而去。
最近无心码字,它就病危了,决定不救它看,我再推一把,今夜十二点加一更,让它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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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一百三十六
先生在殿内待了许久, 她浑身都是凉意, 是不该凑过去的, 她端正坐好, 道:“先生,我有事与你说。”
君琂侧身坐着, 捧着书, 目光却有些飘忽, 答道:“陛下有何话说?”
她口口唤陛下, 让卫长宁不解,大事当前, 她只好敛下不必要的心思, 将方略拿给她看。
君琂接过后,也同卫长宁一样, 惊叹于方略的计划性, 她看得很认真,卫长宁就没有说话,自去炭炉旁, 拨了拨炭火。
她早就饿了, 午时就吃了碗粥与两块糕点,趁着先生看方略,她吩咐人传膳, 宫人告诉她:“皇后殿下用过晚膳,陛下一人用吗?”
今日,卫长宁回来得晚, 也就没有在意,吩咐人去传膳,自己在殿内走动。先生看得认真,不能随意去打断,就一直在旁安静坐着。
直到宫人将晚膳送过来,君琂也没有抬首,她的态度莫名有些冷淡,让卫长宁有些摸不着头脑,转而想起昨夜的事,就释然了。
先生定当还是为着秦王幼子的事发愁。
这样想着,她自己去用晚膳,她饿了许久,自己大口吃饭,未曾注意到君琂抬首。
数页纸张,她什么都看不进去,卫长宁在殿内走动的声音也很大,因无人说话,而清晰地传到她耳畔。
许是因卫长宁走远了,君琂的心才安定下来,将心思放在方略上。
那厢的卫长宁用膳时,时而回身去看一眼先生,每每回头,先生的姿势都是一样的,不曾变过。
或许还未看完,亦或陷入沉思。
用完膳食后,君琂见她过来,倚靠在榻上,先开口道:“蔺相可说这是谁献上来的?”
卫长宁愣了一下,“不是他自己吗?”
君琂垂眸:“蔺锡堂何时这般关注过民生?他的幕僚若能写出这样的策略,还等到今日?”
“啊?”卫长宁被她说懵了,她对蔺锡堂了解得不深,不如君琂以前日日面对,两相争斗,她坐下来想了想,试探道:“先生知道是谁写的?”
“不知。”君琂将方略还给她,未曾多说话,起身去沐浴,神情很淡。
卫长宁再傻,也明白过来,先生是在生她的气,她握着方略一角,细细去想,哪里惹她不开心。
她已不是当年被拒在门外的小世子了,慌乱得不知方寸,靠在榻上想了会儿,她午时离开太极殿时,先生说话还很和气,回来就不见人了,难不成中途有人来过?
也不像,若是有人来过,必然在她回来后禀报的。太极殿都是她的人,不会隐瞒不报的。
她懒散地靠在小榻上,烛火照在一侧的容颜上,凝眉而思,君琂洗漱回来后,就看到她呆头呆脑的样子,本想过去唤她,想起白日里的事情,忍了忍,径直上榻。
卫长宁自己想不通,就去君琂面前去问,走了两步又顿住,若是问了,先生更加生气,她该如何是好?
她缩回小榻上,看着殿内滴漏发怔,唤来林璇,问起白日里的事情。
林璇在外伺候,被皇帝一问,也是发懵,茫然摇首,道:“皇后今日离开太极殿时,神色有些差,鸿胪寺卿见过殿下,他走时,殿下并无不悦。”
卫长宁扫了她一眼,一番话说下来毫无用处,她气鼓鼓地将人赶走,洗漱后上榻。
月色窗外漫进来,落在卫长宁漆黑的眼眸里,她凑到君琂身旁躺下来,瞳孔深处的黯淡一点点聚集,她低声道:“先生为何情绪不佳?”
“我无事。”君琂道。
她说无事便是有事,卫长宁不与她争执,只道:“先生,早些安置。”
说完,阖上眼眸,也不继续去纠缠,反让人不适应,她睡得很快,君琂没有想明白她的意思,回身就看到她睡得香甜。
她也就继续沉默寡言。
接连几日,帝后之间的话都不多,伺候的宫人也发觉哪里不对,在御前时更为用心。
卫长宁近日格外忙碌,蔺锡堂道是方略是幕僚所献,人已离京,她怒不可遏,又生生按下坏脾气,直接道:“此策来历不明,朕不能用。”
将方略还与蔺相如,将人赶出去,一句解释都不想听。
被赶出殿门的蔺锡堂有些莫名其妙,左右看了一眼,幸好无人在意他的狼狈,伸手理好衣袍,大步踏下御阶。
走着走着,遇到工部侍郎容湛,他笑道:“容大人的方略,为何让我转交陛下?”
容湛微微一笑,心底有些堵,道:“丞相知下官的心思,陛下也厌恶下官。”
情爱之事,古来皆有,蔺锡堂不觉有怪,只是与皇帝说情爱,也不是简单的事。皇帝又是个妻奴,怎会将别人放在眼中,容湛痴心错付,也不怪皇帝厌恶。
皇后为人正直,也不会与他计较,若不然早就将人遣出长安城。他也是看中容湛的才华,这样一份为百姓着想的计策,也令他折服。
或许皇帝猜出这是出自谁人手笔,故而才不会收下。
蔺锡堂直接将方略还他,道:“陛下要见这份方略的主人,可惜我无法说出你,陛下就将我赶出来了,容大人不如自己去献策。”
容湛接过方略,也是一怔,看向巍峨的太极殿,恍恍惚惚地离开,打马回府后,府里依旧很冷清。
容母在府内等着,见他回来,也是满面喜气,儿子和离的事一直是她的心病,虽说她也舍不得沐家的姑娘,怎奈儿子不喜欢,她也没有办法了。
容湛扶着母亲坐下,道:“母亲有事在屋内等就好。”
“我就想知晓近日可有空,和离也有些日子了,总不好孤家寡人过一辈子。”容母叹了口气,也不晓得这个儿子怎么回事,好好的姑娘不要,非去外面寻什么胡姬,闹得和离。
母亲的心思,容湛早就知晓,只道:“母亲在府内颐养天年就好,我心中有姑娘。”
一听儿子有姑娘,容母喜不自禁,忙问他:“哪家姑娘?”
“可遇而不可求的姑娘,今生都没有希望。”容湛神色冷清,转身就走。
“站住。”容母一声怒喝,见他毫无耐心,就道:“没有希望,你还在强求什么?”
容湛顿住脚步,没有转身就道:“我强求的就是母亲当年强求的,明知不能而奢求,总要尽一尽心。”
皇帝无子嗣,江山就会送予旁人,皇帝会甘心?
说完,大步流星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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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的事情太多,皇帝忙碌不停,有时回长秋宫时都已很晚,帝后之间的话渐渐变少,但皇帝每每回殿时,君琂都会等着,等她回来后才去安睡。
看似风平浪静的长秋宫,添了几分诡异,而帝后两人仿若都不自觉,倒让旁人看出几分清淡的意味。
林璇觉得哪里不对,若是皇帝错了,她早就低头认错;就算不是她的错,也会去哄皇后开心,断断不会像现在这样不闻不问的。
她心里放不下,就注意皇帝神色,许是她想多了,皇帝除去疲倦外,并无其余情绪。
真是奇怪。
君琂往日在皇帝累时,会主动替她批阅奏疏,群臣也都知晓,心里的事也未曾摆在明面上细说,近年底,谁都不敢去触皇帝的霉头。
这几日,也不见皇后替皇帝分担。
林璇心不定,卫长宁同样也是,她着实不知先生为何生气,本以为几日就好,不想都有十日了,先生冰冷冷,不搭理她。
去长秋宫的路上,她都会想,先生会不会赶她出长秋宫。
先生当年可是将她拒在府门外几月,气性可大着呢,仔细想了几日,也不知哪里做错了,有些气馁,她接下来几日就不敢去长秋宫,以防在先生面前碍眼。
她歇在太极殿,每晚近子时才睡。睡得晚,白日又气得早,熬了几日就有些疲倦,趁着无人来禀事的时候,去殿后补眠。
心中有事,也睡不安稳,合上眼迷迷糊糊地又醒来了,见时辰还早,就没有起,翻过身,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等着朝臣过来。
本以为睡不着,谁知,浅眠竟变成了深睡。
她梦到旧日的长秋宫里,还是太.祖在位,自己无父无母,养于当时的皇后膝下,皇祖母爱听箜篌,伶人常来献艺,在宫宴上听到君家幼女君琂一曲后,念念不忘,偶尔招人入长秋宫弹奏。
那时,诸王都在京,相处融洽,她不过六七岁,拘于一方天地里,不知宫外之事,对于外面的事十分奇怪,君琂总是隔几月来一次,并不频繁。
皇后喜欢不假,也知君家姑娘有才华,不可耽误人家。
她看到梦中的自己趴在屏风后,见到君家姑娘入内后,十分懂礼,目不斜视,总是垂眸。屏风后本就她一人在偷看,不知何时又冒出来几人,都是叔伯家的,她有些生气,想骂人,却又怕惊动殿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