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夏看见玩得正开心的母女,走过去一把捞起小木头,抱在怀中往她的小脸蛋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曲清江一口。
后者娇嗔地乜了她一眼:“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是做什么呢!”
“咱们老夫老妻了,在自家门口做些恩爱的举动很正常嘛!再说也没人看见!”赵长夏道。
曲清江见乳娘和婢女们都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转过身去,顿时脸色绯红。
她看了眼赵长夏的身后,将孩子交给乳娘们看顾,然后拉着赵长夏匆匆回房。婢女们看得面红耳赤,心底直呼:“阿郎和大娘子好痴缠,这大白天的就忍不住了吗?!”
曲清江丝毫不清楚自己的举动引起了婢女们的误会,她做贼般小心谨慎,确保房间外头不会有人后,才抓着赵长夏问:“六月,他找你做了什么?威胁你了吗?”
赵长夏微微一笑:“他当然威胁我了,不过被我拒绝了,之后他恼羞成怒,扬言要曝光我们的事情。”
“那、那……”曲清江想问赵长夏是如何解决的,但见其十分淡定轻松,便知道这件事或许已经被赵长夏解决了。
赵长夏嘴角的笑容微微收敛,她搂着曲清江,一言不发。
曲清江被她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六月……”
“清江,如果我为了隐瞒我们的秘密而杀人,你会原谅我吗?你会不会觉得我是穷凶极恶、心肠歹毒的人?”
虽然曲清江已经见过她杀人,但这次跟上次的情况不一样,上次是曲清江的人身受到威胁,而这次,对方只是勒索,即便他异想天开地觊觎占有她跟曲清江,可毕竟还未付诸行动,所以她不确定这次将对方弄死,是否会得到曲清江的理解。
曲清江的身体一僵。赵长夏又杀了一个人?!
她不是畏惧赵长夏杀人,她是担心赵长夏杀人这事会被人发现,从而要赵长夏付出生命的代价。
她的心是有些慌乱的,问:“非杀不可吗?”
赵长夏的眸光一暗:果然,自己这次的做法在她娘子看来太狠辣了些。
“嗯,非杀不可。”赵长夏说。
曲清江与赵长夏相识十载,同床共枕九年,怎么会感觉不到赵长夏的情绪有变化?她沉默了一瞬,道:“你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之所以非杀不可,那一定是他死有余辜。”
赵长夏没说话,但是轻笑了声。
曲清江抓着她的衣服,问:“说吧,他是不是又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
赵长夏顿了下,道:“他想以我的表哥的身份,入主曲家,然后白天我是你的郎君,夜晚他是我们的郎君,你生出来的孩子就对外说——”
赵长夏还没说完,曲清江已经怒火滔天:“他的尸身在哪儿,我要将他碎尸万段,他居然敢肖想你?!”
赵长夏:“……”
不是,他肖想的是她们,她娘子怎么就忽略自己了?
眼瞧着曲清江真的要出门去,赵长夏忙将她拉回来,搂在怀中亲了一口,浇灭她心底的怒火,同时让她冷静下来。
一番缠绵,曲清江的理智回笼,又缠着赵长夏问:“你别卖关子了,快些说,你是如何处理他的,不会留下把柄吧?”
赵长夏微微一笑:“不会,而且你放心,不会有人怀疑到我的身上。”
曲清江不知道赵长夏是怎么办到的,直到第二天,有猎户上山查看陷阱,忽然在山中发现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吓得他赶忙去报官。
官府来了,将尸体抬下山,然后仵作当场验尸,最后得出结果:“是被凶猛的野兽咬死的,而且是咬断了脖子。身上的衣服都被利爪撕扯烂了,腰间少了块肉,从伤口来看,是被猛兽咬掉的……”
“有谁知道死者的身份?”官差问。
“这是胡家的佃户,叫廖宇贤!”有认识他的人立马喊道。
官差又去胡家盘问了廖宇贤为何要进山,胡惟务跟曲嘉雨自然不知道。有佃户说廖宇贤死前曾经有一段时间很是得意,像是发财了一样,别人问他为何高兴,他又不说。
官差问不出什么,又回山里调查,然后沿着血迹和一些散落的器官等找到了他最初被杀的地方,发现这里有一捆柴,还有他遗落的柴刀。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还能看到有搏斗过的痕迹,不过是人和猛兽的搏斗。
猎户根据地面留下的脚印,断定咬死他的就是一头猛虎!
“这山里常有猛兽出没,我们这些猎户都不敢深入腹地,他的胆子倒是大,砍柴都砍到这里来了。”猎户道。
官差们并不想知道他砍柴为什么要深入腹地,只知道他是被猛虎咬死的,不是人为的就结了案。
廖宇贤三十五岁了,没有家人。他当初是逃户,虽然后来娶了妻,不过妻子后来生了病,他不愿意掏空家底去为其治病,其妻便病死了,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所以他死了,除了胡家因为是主家的关系而稍微关注之外,也没什么人在意。
胡惟务看在他孤家寡人的份上,出钱让他入殓安葬,而他原本承租的田地则转租给了别人。
曲清江围观了全程,十分惊奇地看着赵长夏:“他怎么会是被大虫咬死的呢?”
后者笑问她:“娘子可还记得当年被我驯服,然后又让我放跑了的那只猛虎?”
曲清江点头,她明白赵长夏的意思了,可真因为如此,她才觉得难以置信:“那大虫竟然还在?”
“是啊,在查清楚威胁我们的是廖宇贤的时候,我便进了一次山。原本是打算在山里设下陷阱,再弄死廖宇贤的,不曾想我在山中重遇了那猛虎……之后我发现它通人性,所以就利用了它。”
人虽然是猛虎咬死的,可到底是被赵长夏指使和利用的,赵长夏担心曲清江会因此而觉得她内心丑陋。
曲清江却没有往这里想,她只是惊诧那猛虎竟然愿意协助赵长夏!
“那它后来去哪儿了?”
“它算是报答了我当年放它归山的恩情,所以它最终回归山林了。”
曲清江觉得这人与动物的缘分原来也会这般奇妙,那猛虎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妙虎啊!
——
廖宇贤带来的威胁随着他的死而渐渐消失,不过正如他临死前所说,他已经安排好了,若他没有回去,那么赵长夏的秘密就会公之于众。
所以在过了一段时间后,鹄山乡渐渐起了流言,说赵长夏其实是女人。
虽然大部分人觉得这十分荒谬,可耐不住三人成虎,有人也开始这般怀疑。
赵长夏虽然没查出这个散步消息的人是谁,但对方之所以没有在官差调查廖宇贤的死因时把这事说出来,想必也是被他的死吓唬到了,直到现在也不敢露面,只敢悄悄地散步传言。
赵长夏一点儿也不着急自证清白,直到曲嘉雨找到了曲清江,旁敲侧击:“乐姐姐,最近这乡里的人是越来越过分了,竟然说赵六月是女人!”
曲清江道:“我们没有生气,阿雨何必动怒?”
“可这也太过分了吧?!”
曲清江忽然问:“阿雨相信谣言吗?”
曲嘉雨被她问得一怔。
事实上,她当初遇到赵长夏的时候,也不是没怀疑过“他”的身份,可那户贴总归不是作假的,且三伯父还将乐姐姐许配给了“他”,她觉得三伯父总不会这么糊涂,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女人,所以并没有往赵六月是女人这方面想。
然而这么多年来,赵长夏并没有蓄胡子,她们的子嗣也并不多,加上这样的流言洗脑洗得多了,她不由得怀疑起来。
“我当然不信!”曲嘉雨说得没什么底气,“但有很多人都胡乱传谣言,我怕会影响你们,所以乐姐姐还是要及早澄清为好!”
曲清江道:“嗯,很快就有机会让大家验证传言的真伪了。”
曲清江卖了个关子,而她所说的验证赵长夏的身份的机会很快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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