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冲着曲镇这个族长的身份,胡父欣然应下这门亲事,让媒婆去提亲。刚好曲镇也要为曲洋说亲,曲嘉雨又天天往外跑,便错过了胡家的媒婆。
三叔公等人一听胡家的家世,恨不得曲镇立马答应下来,曲镇却需要考虑。
三叔公道:“那可是官户,阿雨嫁进去可就有好日子过咯,你还犹豫什么?”
曲镇道:“门不当户不对,我们家有什么是值得对方看上的呢?”
“洋儿不是说了,那家的二郎看上了咱们家阿雨吗?人家不在意我们的家世,也不在意门户!”
曲镇道:“可阿雨嫁过去被欺负了怎么办呢?”
“只要阿雨嫁过去后踏踏实实做事、侍奉公婆,让人挑不出错处,他们怎么会欺负她呢?她已经十八岁了,不能再留了。况且这丫头最近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胳膊肘都开始往外拐了,跟咱们家不是一条心的。”三叔公不满道。
曲镇心一跳,问:“爹这话是什么意思?”
“田氏带着野种上门冒充曲锋的遗腹子那日,涟儿说看见阿雨跟曲锋家那个赘婿押着田氏鬼鬼祟祟地从曲锋家的后门进去了。还有县令来的那日,也是她跟乐娘一块儿出现在县令面前的。我们再三叮嘱她不能跟乐娘、赵长夏走得太近,她也当了耳旁风,若是再不将她嫁出去,也不知道她还会跟做出什么有伤风化的事情。趁着事情还未发生,就该及时止损,不能再让她继续这么下去了。”
曲嘉雨让三叔公最不满意的两点,一是给曲清江通风报信,通风报信也就算了,毕竟最终他们家受益也不小,但好歹别让人看见、留下把柄,如今被曲铭、曲锦他们知道了,他们还当这整件事都是他们家策划的。
二是她越来越不听话了,还跟赵长夏走得太近。赵长夏的名声本就不好,若是让人看见她们单独待在一块儿,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如今家世不错的胡家要求娶他,他自是巴不得早点将曲嘉雨嫁出去。但是怕曲嘉雨知道后会闹,所以他让曲镇别跟她提。
曲镇对他爹的话不予置评,找来曲洋,问:“你常跟胡家二郎蹴鞠,你觉得胡家二郎为人如何?是否你妹妹的良配?”
曲洋如实道:“那胡二郎性格豪爽仗义,出手又阔绰,虽然不爱读书,可是聪明伶俐,用源哥的话,他若是肯收心读书,假以时日,必能考中进士。”
“他能否考中进士倒是其次,就是不知道他的性格如何,能否善待你妹妹。”
曲洋道:“爹,胡二郎为人还是不错的,向来怜香惜玉,从不打家中的婢女。”
曲镇听自己儿子这么一说,也觉得胡惟务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便默认了三叔公的安排。
因此这些日子曲嘉雨常常往曲家跑,三叔公等人也不在意。直到下聘礼时,再也瞒不住,她才知道这事。
然而就算曲嘉雨知道了这事,却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压根就轮不到她拒绝,她只好来找曲清江诉委屈。
曲清江道:“虽然我也无法左右你的婚事,不过我会帮你想想办法,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选择。”
曲嘉雨知道曲清江不是她的爹娘,更不是亲姐姐,没资格插手她的婚事,故而也不奢望曲清江能帮她做什么,只是单纯地想在这儿得到一丝抚慰。
她道:“不用啦乐姐姐,对方都已经下聘礼了,这门婚事也已经定下,我爹是不会轻易退亲的。我只希望婚期能迟一些,这样,我还能多看看乐姐姐。”
曲清江只好放下手上的活,开导了她大半天。
经过开导,曲嘉雨的心情好转了些,离开时看见赵长夏,想起这人之前暴力拆曲铭家,忍不住叮嘱道:“赵六月,你总是不听别人的劝,行事还是那么鲁莽,世上之事光靠蛮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赵长夏道:“暴力确实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不过脑力加体力,能完美地解决世上大部分问题。”
曲嘉雨哼了哼:“歪理!”
过了会儿,她恶狠狠地道,“我要出嫁了,你肯定很高兴,以后就没人盯着你是否善待乐姐姐了。不过我告诉你,就算我出嫁了,可我还是会回来探亲的,只要让我知道你欺负乐姐姐,我、我肯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她的狠话向来没什么威慑力,赵长夏也不怎么上心,不过这次看在她快要出嫁的份上,还是点了点头:“等你出嫁那日,我送你一件能帮助你持家的礼物。”
这次搞新年活动时,她虽然要守孝,很多活动都没法参与,不过还是拿到了一根升级版鸡毛掸子,所以这旧的鸡毛掸子到时候就送给曲嘉雨吧!胡惟务那人一看就不靠谱,正好可以让曲嘉雨“调|教”一下他。
胡惟务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娶的妻子将会带来一份特殊的嫁妆,但他莫名地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送走了曲嘉雨,赵长夏回过头看见曲清江一脸深意地看着她,她顿了下,走过去问:“娘子怎么了?”
“六月要送阿雨什么礼物?”曲清江笑眯眯地问。
赵长夏:“……”
她是又不小心打开了哪儿的醋缸吗?怎么这么浓一股醋味?
“既然是持家的礼物,那自然是鸡毛掸子了。”她道。
曲清江:“……”
她好气又好笑,还以为六月要给阿雨送什么别出心裁的礼物呢!结果这礼物倒是别出心裁了,可让人完全无法为此而吃味。
“谁会送鸡毛掸子啊?”
“鸡毛掸子很好啊,所用之处,不染一丝尘埃,而且,调|教起不听话的夫婿、孩子时,效果拔群。”
曲清江眼睛骨碌一转:“这么好用,下回让我也试试呗!”
赵长夏:“……”
她问:“我不听话吗?”
曲清江没忍住,噗嗤笑出声,然后抱着赵长夏的腰,道:“六月,我又没说要调|教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赵长夏反客为主:“你刚才醋味那么浓,我还以为我做错了什么。”
曲清江愣了下,旋即哼了哼,道:“你是真看不出还是装看不出来阿雨待你的不同之处?”
赵长夏沉吟片刻,道:“她待我特别凶。”
曲清江一噎:“凶是表象,实际——”
赵长夏抢答:“实际是因为我抢走了你,她心有不甘。”
曲清江:“……”
她又不属于阿雨,怎么能说她是被从阿雨身边抢走的呢!
过了会儿,她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算了,就当是这么一回事吧!也不知道胡惟务为人如何,是否良配,这背后又是否有别人的手笔……”
赵长夏道:“娘子不放心,那我去打听一下胡家的情况和胡惟务的人品。”
这是她的老本行了,并不存在什么难度。
曲清江却拦下了她,道:“打听是要去打听的,但也不用现在就去。你刚从外面回来,应该很累吧,先休息一下!”
许是曲清江跟赵长夏答应低价卖给里正一些“早中35”的谷种,所以里正看赵长夏顺眼了很多,再加上她的身手不错,里正就动了让她当弓手,拉拢她的心思。
弓手是乡役的一种,一般由三等户轮流充当,平日农闲的时候就负责乡里的治安、缉捕盗贼等。服役一次就是两年或三年,在此期间免交“免役钱”。
去年年尾重新推排了互等,曲清江家刚好属于三等户。不过曲家现在属于“女户”,只有赘婿赵长夏一个“男丁”,本只需交一半“免役钱”。
里正便跟赵长夏商议:“你当弓手一年,连这一半免役钱都免了。”
虽然曲家交得起这笔钱,不过赵长夏综合考虑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有了弓手这重身份,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乡里走动,而且还能插手乡里的事务,这更加方便她在此扎根立足。
虽然弓手、壮丁等乡役会有被里正等人奴役的可能,但乡里的人都知道她的狠劲,因此并不敢招惹她。就连那些原本要打架斗殴的人看见她经过,也纷纷停手,生怕她过来“调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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