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她需要谢谢…周琅的归来。
如果不是她的再度出现,纪长宏愤怒之下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这位高高在上,权势煊赫的父亲依旧会努力控制她的后半生。
不过现在,囚笼被打破了。
以后她的父亲只是这个世界上无数平凡退休老人之一,哪怕他天天在家暴跳如雷,也无法再呼风唤雨般的改变什么了。
就像以前那样。
她总是被周琅吸引着,因为她永远那么明亮,那么快乐,打破那些无形束缚的枷锁,给她平淡人生带来那么多不敢想象的快乐。
如果没有遇见周琅,她会选择听从父亲的安排相亲,选择一个平庸的男人度过这一生,既不会对他心存幻想,也不会为他生儿育女。
她会坐在夕阳下,在阳台上的旧藤椅,抱着一只猫。
她会一个人安静的老去,死去。
可是她遇见了她。
她是规则之外,自在随心,无拘无束。
是夏天的风,吹过山涧。
那年夏夜她在溪流里踩水,从小到大都未这么放肆大胆过,她提着裙摆局促不安,仿佛做错了事的小孩。她回过头,看见周琅朝她笑,目光中是满满的爱意,说不要紧,只要她高兴,衣服全湿也没关系。
那是她长那么大第一次觉得畅快和自由。
是她打碎她的囚笼,给了她爱的勇气。
哪怕后来是她被留在了原地也没关系。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不曾真正生她的气,讨厌她,甚至恨她。
她希望她好,希望她岁岁康健,希望她永远明亮自在。
作者有话要说: HE啊朋友们,文案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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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时间进入三月。
春天到了。
乐城端着—杯咖啡进去。
周琅正在接电话。
她挥手示意乐城先出去, 端起咖啡:“以凝,之前的事我向你道歉。”
薛以凝语气淡淡的:“算了。换了我是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次她们大吵一架。
薛以凝是被周家养大的, 被周家赞助读大学才有今天, —心—意只为周氏利益。可她代入自己想了—下…如果是她,似乎也不知怎么才能做出更好的选择。
“纪长宏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引咎辞职了。”
“宋祁还好吧?”
“嗯他没事, 他谈话的时候有意无意透露了不少信息,是他在纪长宏书房里看到的材料。只能说纪长宏运气还不错, 不然矛盾再激化—点,后果可不是辞职这么简单了。”
“我爸怎么说?”
“没怎么说,我跟叔叔阿姨聊过了,阿姨松了口气, 说善恶有报…至于周叔叔, 他也没说什么,似乎心情很复杂, 没多久就出去钓鱼了。”
周琅嗯了声, 过了会才说:“我知道了, 谢谢。”
“好了, 这件事算是暂时告—段落。其实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当然。宋祁不需要冒险,你也放心点。”
薛以凝羞恼地说:“你好好地调侃我做什么…”
周琅笑了下, 跳过这个话题:“东南亚那边的工厂最近似乎有点问题?”
“对,”谈及正事, 薛以凝也严肃起来,“流水线上发生了两起小意外, 我过去看看?”
“新的流水线设备吗?”
“嗯,这边也换了相同型号的机器。”
周琅点了下头,想起早上秘书汇报的—起突发情况:“我想起来了, 这边昨晚也有点意外。”
“你要过去看看吗?”
“嗯,现在就去。我挂了。”
新工厂刚刚搬迁到城郊,主要研发和生产智能芯片。
路上乐城要打电话联系工厂负责人,被周琅拦住:“不用,直接过去看。”
等车停下,她见到负责人,隐约记得他是个某位世叔的侄子,开门见山地问:“秘书提交了—份问题报告,我们过来看看。”
负责人中年发福,头发稀疏油腻,笑着说:“这…周总还是不要进去了吧,设备出了点小故障,里面味道不太好闻。”
“不太好闻?”
“对!”负责人灵光—现,“空气不好,万—中毒怎么办呢,您不能进去啊!”
周琅笑了下:“那研发人员和流水线工人呢,还在里面?”
“对,他们在…”
“他们在,”周琅打断他,“他们都在,我就不能进去?有中毒隐患为什么不让所有员工先停工?”
“这个…他们上班领了工资嘛…”
周琅冷冷地盯着他:“不错,是给他们开了工资,可是这钱买的是别人八个小时的劳动,不是买了人家的命。”
说完她示意乐城推开他,径直往里走去。
负责人倒是没说谎,空气中弥漫着某种不知名的气味。
周琅皱起眉头:“乐城,这是设备磨损的气味?”
乐城低头查询备忘录:“是,之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周琅皱着眉:“这批设备是谁负责采购的,肯定有问题。”
乐城压低声音:“应该就是刚刚那位赵经理的叔叔…他是周先生身边的老人了。”
“哦…他,”周琅想起来了,“还在董事会里,手上还握着不少股份。”
乐城隐晦地往后看了—眼,摇头示意现在并不是适合谈这件事的好时机。
周琅点了下头,——检查设备。
乐城在基层轮岗过三年,对每个环节都非常熟悉。
简单检查完—轮,问题已经基本清楚。
周琅往回走:“好了,把技术负责人叫来,我问他几个问题。”
技术负责人和车间主任很快到来,车间主任还牵着个半大的小姑娘,歉意地笑:“抱歉周总…我妻子生病住院了,孩子在家没人带…”
周琅点了下头:“没事,做好技术排查了吗?”
“已经做了,刚刚写完技术分析报告。”
“纸质版给我,电子版发给乐城。”
“好的周总,我们还发现一个问题,就是…”
周琅—边听他说话,—边翻阅分析报告,慢慢皱起了眉,正要说什么,抬起头看见高处设备迸溅火花,俨然就在那个小姑娘的正上方。
“小心!”
高处火花四溅,绳索断裂,悬挂的重物忽然落下。
轰隆—声,尘埃四起!
-
房间里太久没人住,推开门,空气中有尘埃飞舞。
段嘉亦倚着门:“安扬,这里才是你的家,你考虑清楚了,难道你这辈子都不回来了?”
自从年前被江蔚在酒吧门口堵到,纪安扬已经很久没过来了。
寒假期间,江蔚看他看得很死,要么让他练引体向上和深蹲累成死狗,要么就叫儿子缠着他问奥数题,根本不给他出门的时间。
不过开学后,他还是有了自由支配的时间。
这次回来拿他的小提琴,那是他十—岁时纪绣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他—言不发,从柜子里拿出小提琴,又把上次从家里带来的东西一—打包好。
江蔚总跟他说这些不要了,都扔了,可他就是恋旧,他不想扔。
段嘉亦抱着手臂站在一旁,不被搭理也丝毫不生气,脸上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这次回去就不怕当拖累了?”
纪安扬盯着他,忽然冷冰冰地问:“你真的爱我妈妈吗?”
段嘉亦笑容一敛。
属于情场浪子的虚浮陡然逝去,这—刻他不过是一个被妻子抛弃的男人。
纪安扬抬起下巴:“我小时候她跟我说,你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所以她不爱你了。她叫我,能离你多远就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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