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教授身材好绝啊。”
“肤白貌美腰细胸大…真的馋了…”
“嘘,我来拍一张,老色批回去当壁纸了。”
周琅简直听不下去,沉着脸,装模作样地咳咳两声。
几个小姑娘被她一吓,回过头,见她沉着脸,以后她是查签到的老师,二话没说,赶紧溜了。
周琅揉了揉额角,她今天过来,是给自己找气受的吗?
她一边郁闷,一边盯着教室里看,正好看见纪绣年做了个下腰的动作。
她上次受伤才多久,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吗?
好不容易捱到第二个课间休息,纪绣年出去倒水。
周琅跟乐城说:“你想办法,让学生先下课,说后面再补。”
乐城:“……”
救命啊,他能想什么办法!
斯坦福金融学毕业的名牌毕业生,周氏集团的特助,遇到自己职业生涯中的最大危机。
可是老板已经开了口,他能怎么办,只能照做不误啊。
于是进舞蹈教室去劝学生。
他毕竟不是方寻,学生没见过他,他说纪老师今天身体不舒服,临时结束课程。学生们不太相信,要不是他长得帅,简直要怀疑他是骗子了。
眼见着板着脸硬邦邦说教不成,乐城想出个缺德主意。
发钱。
一个人两百。
本来没人敢尝试,可是有艺院学生认出他是周院长的助理,又想起周琅跟纪绣年的那一点小八卦,忽然想起…刚刚倚在窗台上的那个高挑冷致的大美人就是周院长吧!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最爱八卦,三三两两说着小话,很快达成共识,答应了!
一边拿钱,一边看戏。
不管是深仇大恨,还是相爱相杀,都可以!
精彩,刺激!
乐城宛如送财童子,把钱包里的现金散尽了,后来钱不够了,只能微信扫码,转账。
他上辈子还没干过这么缺德的事情!
等纪绣年回来,人满为患的舞蹈房,空了。
纪绣年看向罪魁祸首:“周琅,你做什么?”
上次以检查设备为理由,那这次呢?
周琅闲闲地问:“我怎么了?”
纪绣年语气理智地陈述事情:“我在上课,这是我的工作。你对我个人有意见,也不要拿学生开玩笑,你让我怎么当老师?”
周琅反问她:“你非要教这门课?你不是这几年专攻艺术理论吗,跳舞这种课让年轻人来教就好,纪大教授花这么多时间在这上面,不是太大材小用吗?”
“如何规划我的职业生涯,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周琅笑了笑:“嗯跟我没有关系。但我还是很好奇,纪教授这么喜欢舞蹈,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没参加过一场专业赛事,也没有得过大型比赛奖励呢?”
真的喜欢跳舞,为什么这么多年没参加过专业比赛?
她曾经在各大舞蹈比赛官网搜索纪绣年的名字,却始终是空白。
那时候她在海外,无数失眠的夜,控制不住地想知道她的消息。
不管什么,只要有她的名字。
可不论在浏览器上检索多久,这个人都宛如一滴水融入大海,彻底消失不见。
纪绣年脸色陡然一白。
专业赛事…比赛奖励。
那瞬间她像是再也戴不住平日里那张理智冷静的面具,如被人刺中了某个最痛的地方,转身就走。
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纪绣年!”
周琅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了,想追上去,可直觉却拦住了她。
她站在原地,过了片刻才远远的跟上去。
直到见到纪绣年开车出去,看方向是回家,才慢慢往回走。
-
从宁大出来,时间已经不早。
薛以凝接到乐城电话,开车去一间酒吧,找到正在喝酒的人:“周琅,你喝了这么多?”
周琅母亲资助了不少贫困儿童上学,薛以凝母亲本来是周家的厨师,过马路时为了救周夫人去世,后来周夫人留她在周家,养她长大,送她读名牌大学,送她留学,简直把她当半个女儿。
她人聪明,也知道感恩,毕业后进入周氏企业,很快就做到高层。她跟周琅既是朋友,也算半个亲人。
周琅见到她,笑了笑:“你怎么来了…乐城真是。”
“心情不好?”
“是啊,还不允许我借酒浇愁吗?”
“是不是因为纪教授?”
“…以凝,你现在能不能别跟我提她?”
“为什么不能提?”
“不想听,烦。”
纪绣年柔和但倔强,她总是悄无声息地照顾着身边所有人,但从不接受别人的善意。她不吝啬于关心别人,却从不好好对待自己。
周琅想让自己别管那么多,可她做不到。
结果就是自己生闷气。
薛以凝看着她:“你心乱了。你需要冷静,宋祁那边…”
“停,”周琅无奈地摆摆手,“算我求你了,你现在能不能别跟我说这些?”
“你不忍心动手?”
“我只是还没想好。”
薛以凝盯着她:“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周琅淡淡一笑:“她十六年前抛弃我,我又不是没有心,怎么可能还喜欢她?”
她一直在欺负她,故意嘲讽她,让她生气,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舒服一点。
可是她好像也没有那么开心。
“那你为什么坚持要回国?问问自己的心吧。”
“我不知道。”
“真的?”
“假的。”
周琅说完就笑了,笑意里满是苦涩。
这么多年,她将自己放逐到故土之外,逃离有关纪绣年的一切,可每每在街头遇见肖似她的身影都忍不住驻足停留。
直到有个下午,她读到一篇文章,里面写,我山高水长地想遗忘她的容貌,又在异乡庄园寻找似她身影的人【注】。
那一刻她被某种无声的震撼击中。
她连夜乘坐飞机,重归故土。
第21章
宿醉后的头疼着实难以缓解。
周琅想了半天,只能想起昨晚喝断片了。
她在床上坐了会,乐城发来消息,他已经在楼下等了。
时间还早,车开的很慢。
车窗摇了一半,清晨的风倒灌进来,吹散了残余的酒意。
进宁大校门前有一段小路,周琅正在跟乐城聊工作,随意往窗外瞥了一眼后一怔:“停车!”
不远处花农在地上摆了花摊卖花,有个穿着素色长裙,长发披在肩头的女人,背对着马路买花。
周琅盯着那背影两秒,摇头笑了笑,自言自语:“又认错了。”
她转过头:“那条科技政策…”
车继续往前开。
可没过两秒她又反应过来:“停!”
正好那人买好花站起来,笑容清雅得体,她对任何人都那么礼貌温柔。
真的是她。
周琅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这次跟以前不一样,曾经那么多次…在国外,她都看错了人。
胸腔里早已习惯失落的心竟然怦怦跳动起来。
周琅盯着窗外,看着纪绣年买好鲜花,抱在了怀里。
她终究不必在异国他乡寻找似她身影之人。
昨晚跟薛以凝说的话…当然是骗她的。
她早就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了。
昔年的爱恨都太匆匆,可现在,总该有个了断。
爱也爱个明白,恨也恨个清楚。
乐城见她发呆也不打断她,没想到周琅突然问:“乐城,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太过情绪化了?”
“这个…”
“有话直说。”
“好吧,”乐城摸了摸鼻子,“您一向是很有计划有条理的人,现在…总是突然改变主意。咳,有点…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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