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她的时候,弃如敝履。
需要她的时候,轻易开口。
难道以前的那些事,她父亲犯的错,都可以原谅吗?
说到最后,她甚至不知道说什么,也分不清究竟是愤怒还是失望:“我以为你是…黑白分明的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了?”
“我是你的什么人啊纪绣年,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问转折的,没几章了。因为觉得剧透很没意思,一直不想剧透,也不想做出解读。
至于好坏评价,都随意。最近忙,我懒得影响心情
更新时间还是尽量在下午6、7点哈,没更可能不会爬上来预告了,不管怎样,不挂假条的话,晚上12点前一定有更新,早睡的宝可以第二天看哈。
第53章
一连发出两句质问, 周琅没等纪绣年回答,就冷冰冰地送客:“没别的事情,我们今天就不用聊了。”
说话时神情隐约有嘲讽, 只是不知在嘲讽别人, 还是嘲讽自己。
她问出这两个问题, 却根本不想从她口中听到答案。
纪绣年抿了下唇。
是……她们算彼此的什么呢?
前女友, 还是现任同事?
更不要论横亘在她们中间的, 来自两个家庭的阻隔。
她确实没有任何立场, 也没有资格对她提出请求。
周琅转身向里, 一副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的神情。
她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任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丑。
她一直没回头, 只注意到身后有脚步声, 来来往往的,好几个人。
也不知道是谁出去, 是谁进来。
直到薛以凝轻轻叹息一声:“你现在,很为难吧?”
周琅没回答她的问题,声音哑哑的:“以凝,你怎么进来了?”
“乐城叫我过来的,他听到了你们在说什么,怕你心情不好, 请我过来跟你说说话。”
“我没事。”
薛以凝走过去, 拿起桌上的材料:“那这几份文件,我拿走了?”
“等下,”周琅陡然转过身,一把按住,过了两秒反应过来,“你诈我呢?”
薛以凝看着她,不说话。
目光清澈沉静, 像无声的审视。
周琅把手松开:“你出去吧…我再想想。”
-
雨水顺着屋檐流下,滴滴哒哒。
纪绣年没带伞,在屋檐下避雨走路,藏青色大衣被落下的水滴洇湿一片,她未曾察觉似的,秀致的眉梢一直拧着。
她刚刚去了一趟学校,把手上一些急着推进的事情交给了方寻,叮嘱她利用假期时间做完一个课题的项目结项工作,毕竟她这个寒假怕是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车在回去路上抛了锚,纪绣年叫了拖车公司来拉车,剩下的路程不远,路上不好打车,她直接走去医院。
她走得不快。
很快不仅左肩湿了,坠在肩上的发尾也被雨水打湿,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完全没注意身后不远处有辆车,不近不远地跟着。
车上广播开着,电台里在放一首流行歌曲,歌手声嘶力竭唱着情歌,很快又切换到广告时间。
周琅关了广播,降下车窗。
很快,冷风吹散了车里的暖气。
她戴着蓝牙耳机,一边刻意控制速度,一边说话:“宋祁现在也在接受调查?”
那端薛以凝翻动纸页:“嗯,所以暂时问不到纪家的情况…我再让人去问问。我刚在看宋祁之前的记录,纪长宏去年开始经常去医院。”
“不用了,我大概猜到了。”
纪绣年当然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
她昨天也不是没听到被自己打断的半句,此刻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医院,再加上之前宋祁曾经提过纪长宏到医院看望年迈的父亲…不用多想,答案呼之欲出。
挂了电话,她看了看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升起车窗,掉转车头。
……
江蔚摇头:“你真去找那个谁,你那什么…”
前女友这几个字他一直说不出来,作为一个钢铁直男,怎么说呢…他还需要克服自己的认知障碍。
纪绣年点头:“见了。说了几句。”
江蔚猜到对方不会答应,拍了拍她肩膀:“要是勉强……就别去了。”
还没听过谁分手后去求前女友办事的…更不要说纪长宏以前在这中间做过的缺德事情,哪怕这次只是请对方暂缓提交材料,也不要想人家会答应。换在他头上,他不宰了纪长宏就不错了。
想想就知道,纪绣年去找人家,肯定是要受气的。
纪绣年不置可否的嗯了声。
等医生出来,她立刻站起来:“医生,我祖父…”
医生摇摇头:“做好心理准备吧。”
江蔚皱着眉:“不是说手术很顺利吗?”
医生耐着性子解释:“是很顺利,但是这位老先生岁数大了,人的身体就像机器,运转久了也有损坏的,他的肝硬化早已经到了晚期,就像零件磨损,坏了…好了,等一会儿病人醒了,进去跟他说说话吧,估计这两天身体难受,精神也不好。”
纪绣年低下头:“谢谢,我知道。”
到晚上十一点,护士说可以进去了。
病床上的人是醒着的,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拆着好几根长长的白色管子,还勉强对她挤出一点笑意,看着她,看着江蔚,又透过他们去看身后的人,像是在找谁。
意料之外,却又像意料之中的扑了个空。
那双经受岁月磨砺而浑浊的眼睛似乎涌上一层水光,笼罩着浓厚的失落和不解的惘然。
很快,目光又转回到纪绣年身上,克制的,对她轻轻点了下头。
纪绣年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克制住情绪,在病床边坐下:“您还好吗?”
老先生没说话,眼睛弯起一点弧度,示意她,还好。
他是学究气很重的老教授,最讲冲淡平和,待人温和礼貌,从不会轻易诉苦。
可这副因病重而迅速干憋下去的身体早已说明了一切。
“安扬早上来过,跟您说上话了吗?”
老先生再次眨眼,说见过,也说过了。
纪绣年一时间没有别的话说,只能安抚似地握着他的手,看他因为药物的作用近乎昏昏欲睡,却每隔十几秒就睁开一下,努力辨认在病床前的人到底是谁。
每次睁开几秒都茫然而恍惚,很快又满是失落的再次闭上。
明明疲惫到极点,甚至隐约知道不过是徒劳。
等护士进来查房,纪绣年转身往外走。
最开始步子是慢的,而后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年年!”
江蔚过了几秒才注意,立刻追出去,只看见她在走廊上匆匆离开的背影,夜里安静,叫了她一声后声音在走廊上回荡,引来别人注视的目光。
他不能大声喧哗,病房这边又不能没人留下照看,于是没再追。
江蔚叹一口气,站在了原地。
手机打电话,纪绣年没接,只能发短信过去:放心吧,大哥在这帮你看着。
过了会没有回复又说:你别乱跑,听到没有?
-
年底的项目清算差不多做完,公司里已经提前进入放假倒计时。
周琅连续几天没睡什么觉,薛以凝打她小报告,被母亲从公司抓出来,最后以她信誓旦旦一定在晚上10点前入睡结束了母亲的唠叨。
为了避免遭受到持续的摧残,她没回家,住的是自己的公寓。
窗户开了一半,屋内没开暖气,冷冰冰的。
手机早已没电关机,放在床上充电,她没注意时间,直接躺下了。
本来以为是睡不着的,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但没多久,她被吵醒了。
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充满了电,已经开机,她睡前忘了开静音。
十二点半。
她火气上冒,语气不佳,双眼酸胀,没看清屏幕上的名字:“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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