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婚营业中(27)
过了一会儿,才用纤指轻柔扯住衣领,遮了遮,仿佛对作案人敢怒不敢言,都没有向莲方瑜告状的勇气。
莲方瑜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楚幼清,你不是去qian规则小流量的吗?怎么我感觉,是小流量在qian规则你啊?”
楚幼清像一座雪山,冷漠,不理睬。
莲方瑜打望楚影后脸色,还算正常,也没有出言要让莲大总监闭嘴。
莲总监继续竹筒倒豆子,直抒胸臆,“有意思,真有意思!你结婚的时候,我天天害怕,怕岑之豌狗皮膏药黏上你。
问你要资源,问你要捆绑,那还得了,无底洞啊。现在可好,她天天往外跑,你追出去找她!你这个家庭地位,变化够快的。”
楚幼清冰冰凉:“我没找她。”
莲方瑜啧啧两声。
楚幼清挽了一下耳畔柔发,红唇潋滟生情味,“她打电话给我的。”
莲方瑜明明听见电话里,喊的是“杨嘉宝,你快来接我”,但还想拿年终奖,看破不说破。
楚幼清似是知道莲方瑜怎么想,改换一种表达,“她拨的是我的电话。”
莲方瑜心中突然咯噔一声。
坏了,影后是要谈恋爱??
送走杨嘉宝,岑之豌踩着秒针,回到《大明仙歌》片场,算是准时。
今天的重头戏,是她和楚幼清的威亚对决。
两台巨大的长臂吊机,安置完毕。特效专用绿幕,搭建完成。
威亚组全体同仁,在老组长的带领下,进行最后一轮安全检查。
楚幼清上妆完毕,推开房车门,天幕下,岑之豌临危受命,穿梭在供桌前,挑选奉用的烤乳猪。
威亚戏开拍时,必须行祭拜之礼,以安镇各种大型设备,这是武班传统。
老组长算了流年,岑之豌这一辈,有几位演员,四字与本月黄道相合,而岑之豌是六字相合,六字相合之人,趁吉时,选取面目慈祥的猪头,大利八方。
烧腊店的师傅,举着剁刀,抄手等待。送来十五只,选出七只头彩。岑之豌的任务,还满高贵的。
郑导演笑道:“小岑不要这么拘谨嘛。”
老组长厉声:“招子放亮点!”
岑之豌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恐怖的差事,只能一张脸一张脸,四目相对过去,还必须给出评语,“……这只的笑容……有些狰狞。”
楚幼清一双美眸,长长勾望着自家的小马达,不久,安步走来,冷柔出声,“选好了?”
岑之豌点点头,哪只猪对她笑,她就选哪只,慈不慈祥,看着面善就可以了吧。
老组长恭敬递上染了金粉砂的墨笔,这事只能主角做,“您点个彩。”
楚幼清微敛水袖,玉臂轻摇,很是熟稔,依次圈了七处眉心,仿若天上之人,柔裟浮动,美轮美奂……
岑之豌失神片刻,正好仪式结束,不禁带头鼓了鼓掌,对美的追求,发自内心。
老组长横了她一眼,“没规矩!”
好吧,只是一心想给老婆捧捧场,哪知福猪们并不需要掌声。
然后武班一众人马,就把福猪切了,还吧唧吧唧吃了。
岑之豌还能说什么,大概是老组长嫌怕新晋女演员太娇气,等会儿上威亚破事多,先给几个下马威。
岑之豌怀抱芙蓉剑,下定决心,她才不会给老婆添麻烦呢。
老组长举着大喇叭,喊:“反派,你动两下!”
岑之豌除了开演唱会,从天而降,没有搞过这么高的现场,挺刺激的,四野望了望,美景无边无垠。
老组长不客气:“——你是不是僵了!”
岑反派好气哦,转了转莹润纤嫩的手腕,一时飞闪出十几个剑花,芙蓉绽娇寒。
“哎呀喂!——”底下轰然叫好。
老组长一怔,问武术指导,“你们加动作了?”
武术指导摇头,瞧得目不转睛,“没有啊!”
郑导演拍手高呼一声,“——快!把幼清贴过去,趁反派情绪在,赶紧拍合体戏!”
楚幼清悠悠然而来,很快咫尺之间,用莹白微凉的鼻尖,若有若无,蹭着岑之豌的脸蛋,飘飘忽忽,无心还是故意,闹得岑之豌心乱如麻,分不清。
“不高兴啊。”楚幼清淡然问。
“没有。”岑之豌捉住楚幼清雪白的腰带,随她小幅度晃动,像一起荡秋千,“他们把猪吃了。”
明明很多小意见,还有一肚子鬼主意。
楚幼清平静柔缓,“我也不高兴。”
岑之豌蓦地抬起脸,楚幼清一贯清冷疏离的诱人眸光,就压入她的瞳孔中,仿佛在质问她许许多多,却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答案。
岑之豌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一时恍惚,仿佛与楚幼清亲近了许多。
她们从来不问对方好不好,也没有彼此倾诉过内心的感受,甚至在床上,楚幼清都惜字如金,没给过岑之豌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敢奢求,这种向前迈近一步的感受。
但很期待,期待是否能再靠近一点。
楚幼清突然示好,岑之豌不知所措起来,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对了,“昨天晚上,去唱卡拉OK,喝多了点……”
她精准重复损友提供的理由,然后诚恳忏悔,“没有及时回复你的消息,下次不会了。
我不知道你那个时间……吃饭时间,会找我……”
她说得恭谦可人,甚至快要生出得心应手的营业微笑,更加让人无法不原谅她。
楚幼清心中,却莫名躁动不安,似乎刚握住一把钥匙,可以拉近彼此,尚未试探几下,又幻化成沙,自指缝间流散,于是从未拥有过。
她对她客气。并不是谁的错。
楚幼清垂住眼眸。
昨夜,岑之豌前戏都没做,突然进入主题,折腾得她欲生欲死。
此刻,偏偏又要在她们之间制造距离,形成缓冲……
亲近也是她,疏远也是她。
说要的,是她,说不要的,还是她。
楚幼清恨恨起来,心中却先笑了,和岑之豌结婚,自己倒是果决,现在还拉扯什么。
楚幼清伸出玉足,绣鞋华丽可爱,轻轻在岑之豌小腿上,蹬了一下。
岑之豌见楚幼清修长笔直的玉腿,缓缓踢出,不禁想到这双美腿曾与自己肌肤相亲,一阵羞涩。
下一秒,身子便不受控制,转了两圈,连人带防护索,缠在楚幼清胸前。
昨天还别有用心,夸赞过老婆bra大呢,是真的。
岑之豌被夹住,畏惧中,“……你。”
楚幼清居高临下看着她,“别乱动。”
岑之豌只能求饶,“姐姐……害怕……”
不是怕高,是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亲到不该亲的地方。如果被一掌扇下去,三十米高空,和三十万米高空,对凡人来说,都是一样的结果。
楚幼清现在是主场,对下面做了个手势,武班一阵团团转,扯动防护索,将岑之豌解开。
岑之豌拿捏住楚幼清的腰带,再次自由飘动,心惊肉跳,“清清,我可以先下去,有什么话……”我们站稳了再说。
楚幼清慢动作出腿,又勾了岑之豌一下,这次是反方向,岑之豌回转两圈,再次缠在楚幼清胸前。
岑之豌哽咽,“我错了!……”至于错在哪里,因为犯事太多,实在说不清楚,但不敢责备老婆,打圆场,道,“今天威亚有点问题……”
楚幼清凝着她,“还不是你选的猪。”
第27章
岑之豌被楚幼清五花大绑, 严刑逼供,挂了三十多米高的墙头。
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来,连公安局长岑晓秋都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摄像组调整机位, 楚幼清和岑之豌从高处缓缓降下,短暂休息。
楚幼清玉足轻盈一点, 凝稳落地。
场务及时递上软白的毛巾, 让楚影后擦拭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