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深入(57)
3号利落的在笔记本上记下,邢仲晚来回走了两步突然回头,“订机票明天去江南吧,我也好久没回去了,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
在医院里休养了半个月的钟岗终于是回公司了。钟岗回公司的当天邢仲晚很是潇洒的带着两个秘书去了江南。
老宅打理的很好,里头的佣人看见邢仲晚都是吃了一惊,少爷竟然回来了。邢仲晚在老宅里绕了一圈,祁匀这些年是真的对这座老宅花了心血。邢仲晚低头笑笑,和老宅子里的佣人道了别。他对这座宅子其实并没有什么留恋的,那个人却当成宝一样的呵护着。邢仲晚摇摇头迈出大门的一瞬间回头深深看了一眼。
邢仲晚在庙里恭恭敬敬的上了香,这里他也许久没有来了,最近的一次还是陪着祁匀来这里祈福,希望他的手术能够成功,想起当时自己的样子邢仲晚轻哼了一声,一直认为自己还是挺聪明的,但是对着祁匀他的聪明都被狗叼走了,现如今回想起来还觉得尴尬万分,不知当时自己给祁匀绑上红绳的时候,他是什么心情。
邢仲晚从蒲团上起来,添了平安油。想去供一盏平安灯,一进后头的小房间刚想把灯放上去,只见一排的平安灯下头全都是邢仲晚的名字。邢仲晚拿着灯的手差点一滑,这个字迹他是认得的,笔画张扬遒劲和那张脸是多么的不搭,可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写着他名字的平安灯,祁匀供的?
多年前记得他说过不信这些,为什么?
一边还有许多手抄的佛经,邢仲晚认得那上头的字忍不住上前翻了下,这一翻,才发现有许多。邢仲晚的手不敢再翻下去,他有些怕,他不敢去求证祁匀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门口进来一位帮忙的义工,见邢仲晚怔在灯台前以为他有什么不懂,走近问他是不是需要帮助。
邢仲晚没有说话,义工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那些灯还有佛经。
“您也被这些震惊了吧。我对这位供灯的先生有些印象,他每年总会来一两次,每次来就供一盏灯。他说是为了他在远方的爱人愿他平安健康。那些佛经也是他抄的,他说他这辈子作孽太多,报应在他身上罪有应得,但怕他爱的人也跟着受苦。想做些功德,消业障,这一本本的抄下来也是不容易,心也诚,执念也深啊。”
邢仲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寺庙的,满脑子都是义工的话,他明白那天在小楼包厢里祁匀的那声好。
不仅是答应以后不再见面,也是不想邢仲晚纠结在以往不愉快的回忆里伤心伤神。
这几天关于他的新闻,邢仲晚不是没看到,有人针对他。大选的重要关头爆出来这些陈年烂事不是要抹黑他是什么?
这是圈子里惯用的手法了,祁匀避无可避,身在高位哪个不是斗得你死我活鲜血淋漓。
祁匀的憔悴,邢仲晚不瞎,他看的见。那双疲惫的眼里只在见到自己时才能见到直抵心头的放松。
他不说但他都明白,祁匀在这条路上已经走得很累了,但到了这步不是他想退出就能退的。
他不想给祁匀惹麻烦,而祁匀又何尝想让自己卷入这无休止的斗争里。
邢仲晚抬起头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祁匀,我现在能做到的就是不成为你的负累,看着你走到那个位置,忠心的祝福你。
天空下起了点点细雨,3号给邢仲晚撑着雨伞,邢仲晚进了车里,手机响了。是沈从心,邢仲晚皱着眉头想了想按了接听。
电话那头沈从心的声音打着颤,“仲晚哥,我大表哥进医院了,现在沈家都乱了,怎么办?大表哥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沈家怎么办?”
沈从心说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哭了起来。
邢仲晚拧着眉头,沉下去,“怎么会进医院?说清楚。”
沈从心抹着眼泪,看着病床上还在昏迷的祁匀,“现在对外是说大表哥工作劳累进医院调养,其实是今天早上从活动现场出来被人捅了一刀,安保这么严还有人混进来,我们内部有问题。我没人可以商量,我……怎么办仲晚哥。我大表哥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我……”
邢仲晚握紧耳边的手机,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你现在不要急,我现在马上回去,我让钟岗来医院。他是可以相信的,你有什么事情先找他。”
邢仲晚放下电话,4号递了手帕过来,邢仲晚打开车窗冷风一吹才发现额头上全都是冷汗。
握在手里的手机被他手里的汗湿透了,脑子里全都是没有脱离危险这几个字。邢仲晚的心跳声快的连身边的3号都忍不住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邢仲晚定了定心神,现在不能乱。拿起手机按出薛清的号码,“你现在在哪里?”
薛清道,“在T国,怎么了?”
“飞过来只要4个小时,薛清坐最快的飞机回来,手头的事情全部交给老成。”
还在被窝里的薛清立马神情严肃起来,“我现在就订机票,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别急。”
认识十多年的交情了,邢仲晚语气不对薛清一听就知道出事了。
邢仲晚全身的力气卸了下来,听到薛清说别急的那刹那他的眼眶飞快的红了。
“谢谢你。”
薛清没心情调侃他了,挂了电话就去收拾行李。
期间手机响了一下,等到薛清收拾妥当拖着行李箱看到这条消息,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
钟岗:祁匀出事了!
第二十一章 我们是彼此的底线
薛清一下飞机就赶往医院,给邢仲晚打了电话却是4号接的。老板现在在忙没有时间接电话,但吩咐过如果薛总来电话让他全力配合沈家,祁家的人不能相信,钟岗也不能留在那边,他在国内也算是个名人,已经让他回公司了,您现在过去刚好能和他交接。
薛清说了声好,挂了电话。
进医院的时候,她和钟岗刚好在医院碰见,两人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并没有交流。
薛清来到病房门口,外头坐着沈从心一见薛清连忙起身。那双眼睛哭的红肿,薛清叹了一声,祁匀身边是真的没有能用的人。
对着欲言又止的沈从心做了一个停的手势,“你先别说话,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沈从心木然的点点头。薛清松了一口气,她现在需要有条理的将事情和现状理清楚,而不是听这个乱了心神的孩子语无伦次。
“祁匀情况怎么样?”
“今早醒来过,但又晕过去了,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了。”
薛清点头,“捅刀的人呢。”
“在看守所已经关押起来了。”
似乎被薛清镇定的神情感染,沈从心感觉自己没那么慌了。
“外界的舆论呢?”
“现在没有什么大的波动。媒体那边没什么问题,但我怕的是幕后的主事者不会善罢甘休。”
薛清按了按他单薄的肩膀,“你做的很好了,先去休息一会,我进去看看祁匀。”
沈从心摇头,“我就在这里看着大表哥,他要是出事我死都没脸去见干妈。”
沈从心掩面坐在病房外头的椅子上,薛清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病房,转身走了两步打开门进去。
薛清走近看了看祁匀的情况,人还没有醒过来,看上去不是太好,薛清皱着眉头,刚想出去只见祁匀的嘴巴动了动,像在说话。薛清听不清楚只好俯**子,靠近祁匀的脸。
两个字不是太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里,薛清站直身体转身出了病房,祁匀一直说的两个字是晚晚。
薛清从病房出来,和祁匀的主治医生聊了一下,看了下时间想给邢仲晚打个电话。沈从心从走廊对面过来让薛清先去吃饭。薛清理了一下头发,“饭我就不吃了,我先回酒店整理一下东西,下午过来。”
沈从心似乎有话想说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薛清道,“你有什么要说的要问的就直接一些,我们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效率的沟通上,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
“仲晚哥为什么不来看看大表哥,他一直……大表哥一直在叫他的名字。我……”
薛清嗯了一声,觉得这孩子被保护的太好想问题实在太简单,
“老邢为什么不来?祁匀这种时候被人摆了一道,以他缜密的心思外面防的滴水不漏,外头人做的可能性不大。你们内部有内鬼,也就是说现在的一举一动在内鬼没有找出来的当下我们说什么做什么都必须小心。老邢不来是为了保护祁匀,如果是内部出了问题那这个人搞不好对祁匀瘫痪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是了解的。老邢这时候来就是撞在枪口上给人多一条往祁匀身上泼脏水的把柄。同性绯闻就够让祁匀身败名裂,更何况老邢是X国人,万一有人在这个事情上做文章,那就不是身败名裂这么简单了。虽说两国关系不错,但你想想一个总议长,一个X国巨富这两个人从zz层面上来讲就不应该有交集,有心人要是得了两人交往的证据死啃这一点,祁匀会怎么样?”
沈从心差点瘫软在地,他的确没有想的这么深。祁匀会怎么样?想到那个结果沈从心捂住嘴差点上不来气。
薛清拿上手提包,蹲**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事情不要光看表面,老邢他……你自己想吧。”
薛清进了电梯下了地库,从地库出口出了医院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酒店,进了酒店房间上下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才拿出手机换了一张电话卡给邢仲晚打了电话。电话响了一会才被接起来,邢仲晚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薛清问他方不方便。
“你说。”
薛清道,“祁匀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中途醒过来一次我回来的时候人还没醒。”
邢仲晚嗯了一声,
薛清继续,“我现在需要人手,祁家的人不可用,祁匀的秘书从他出事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我怀疑这个人有问题或者已经被幕后主使控制起来,后招还在后头,我目前要做的就是在祁匀身体能应付目前局势之前稳住他身边的人。其他的就靠你了。”
邢仲晚沉默了一会,“可用的人我晚点给你消息,至于祁家内部沈从心应该知道一些,这孩子是时候长大了,完全避开祁家人不现实会打草惊蛇,风筝线的长短你看着收放,切记不要正面冲突,这里不是X国我们讨不到便宜。”
薛清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拿出手机卡掰断扔进了抽水马桶。
邢仲晚将手机交给4号,他连夜赶回来一晚没睡精神有些不好。他现在在沈家,第一次来这里沈清虹还活着求他给祁匀留些念想,第二次祁匀在医院生死未卜,而幕后的主使者他大概猜到了一点。不明白祁匀为什么要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五年前的教训还不够吗?
他回到二楼的会客厅,里面的几位都是沈家的元老,沈清虹之前的心腹。祁匀一进医院沈家乱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办邢仲晚一个电话把他们聚在了沈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