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侧躺着。他也确实没力气了,成过结以后又敏感得很要命,就让沈佳城退出去,自己用腿给他夹。
沈佳城退出去一点,又没完全出去,不操他穴心那里,只专注往前列腺那一点上面干,一只手帮他慢慢撸动着。是他喜欢的节奏。
床单早就湿透了,全是之前几次流出来的东西,秦臻的鬓角都是汗水,把黑发也打湿。最后他低声叫着自己的名字达到高潮。
佳城,沈佳城……
沈佳城闭上了眼睛,身体抖了一下,贴着他刚刚被自己捏出红痕的手腕,又全都浇在他身体里。
“舒服吗?”
“嗯。”
穴终于被他干得松软,几乎无法闭合。性器抽出去的时候,还在止不住地往外流水。像白色的眼泪。
“上面没哭,下面哭了啊。”
他抬头再看,却不见那个人答复。
秦臻已经睡着了。
那天晚上,沈佳城做了个很奇怪的梦。他和秦臻在某个热带岛屿度假。秦臻在海里游泳,而他在岸上边喝酒边看书,或者说,偷偷看秦臻带过来的书。偷他的书读是个坏习惯,沈佳城承认,可那人的书都是从自己书架拿的,应该……也不能算是偷吧?
秦臻似乎是感知到远处投来的目光,正从海里面走出来,肌肤上镀着一层金色的光。他朝自己招手,还笑了笑。
——是太久没去度假了。这几年,战事连着政变,又连着选举。政局动荡中,保全自身都难。遗憾的是,三年婚约,他们竟然没有一起去度过假。想做没能做的事情太多了,没安安稳稳吃过几顿饭,没陪他回过他的家乡,看过他的家人,也没说过一句……
沈佳城不太想醒来。可他是惦记着昨晚,秦臻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竟好心答应让他射在生殖腔里面,他还没帮他清理干净。两年前那天晚上他怎么过的,沈佳城不得而知,可他再也不想让对方再经历过一次。也许他还可以光明正大地把二一二报告那给他看,再平心静气地问问他,当时他想从中知道的问题是否得到了解答。
沈佳城从床铺撑起来,拢了拢凌乱的头发。可臂间空空如也,身边更是空无一人。另外一边的床铺……竟然是整理好的。
主卧一边的衣橱空了,床头柜也空了。沈佳城心里猛地一沉,最后去检查客厅一角的储藏室,所有行李箱都不见了。秦臻走得太利落,像从来没在这里生活过一天。像个军人一样。
……就是个军人。沈佳城笑着摇了摇头。
不祥的感觉终于应验,这一周以来,他俩之间是有相互理解和妥协,也有同仇敌忾的默契,不过更多的是残忍。对自己,对对方,不动声色的,早已驾轻就熟的残忍。
床头柜上,那枚银色的戒指闪着光。底下,还压着一封信。他没有打开。
*
上午十点,李承希匆匆到访,给他带来一沓昨晚收集好的报纸,照例和他讨论舆论风向和下一步传达给媒体的信息。政客和媒体间的关系一直是微妙的互惠互利关系,她手机里就有几位熟悉的媒体人的联系方式,有什么需要试点的政策或信息总可以先放出来给他们。
讨论了大概半小时,沈佳城叫住她,语气平静地说——对了,秦臻走了。
李承希还问,哦,什么时候回来?我好给你们安排……
他说,不回来了。
李承希差点犯心脏病,捂住心口,一连串的问题。
“什么叫不回来了?到底什么情况?你们这几周不是挺好的,发生什么了吗?你俩那些破事我也知道,可你一直不都是……”
“不是,沈佳城,沈主席,那你之后怎么办?只是你新官上任第一个月啊,那么多外交活动,你你……打算一个人去?对外面说什么、怎么说?你想没想过……”
“承希,你不知道全部。”
知道的少,是保护她。她所见的那些争吵不过是冰山一角,是破裂的表象,而不是病灶本身。秦臻两年前那个越界的举动,沈佳城未曾告诉过任何人,包括自己父亲或最信任的幕僚。
那件事发生后的一个月,沈佳城主动辞职离开安全委员会。当时,他给出的官方理由是需要兼顾推行319法案修订案,身体欠佳。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借口。罗法官打过电话找他,保守党委员会副会长也找他谈话,杨文蔼老爷子那时候还没得病,暗中劝他三思。而沈燕辉无所顾忌,指着他鼻子骂他。
“这项工作给你带来了多少曝光度你知不知道?多少比你资深的首都议员削尖脑袋找人传话想加入,沈佳城,你是不是糊涂?”
沈佳城当然知道。安全委员会的头衔给他这几年在政坛起步增加了不少助力。作为强调集体、家庭与国家荣誉的保守党政客,这是一份想都不敢想的殊荣。这件事从一定程度上抵消掉住房改革推行时候造成意外命案的疏漏,拯救了他的政治生涯。自此,这份特殊责任,也把他的政治命运和国土安全的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没了联盟安全委员会的这个头衔,他就是名普通议员而已。
可他有自己的考虑。副局长位高权重,在一天能罩他一天,可是没有永久的权力,只有永久的原则。他要保全自己。
从头到尾,知道这件事的,只有秦臻一人。他没说过任何话,他总是在做。打好每一场仗,在每次他需要的时候配合他。他们只是被命运大手捆绑在一起的利益共同体。如今,一场戏终于落幕,他也终于知晓彼此的结局。
李承希又说了两句,大意是无论社保医保政策怎么调,请给你团队的人上最好的商业医疗保险,我真的要被你吓死了。
当事人比她淡定。沈佳城说,你现在官高一等,工资理应翻倍,请注意身体,今晚早睡,明日事明日议。
回卧房整理东西时,他清点物件,才发现秦臻把他曾经送的名贵手表都留下了。到头来带走的竟然只有一本旧书。
从第一天起,他就应该清楚,戒指、枪械、腕表,都禁锢不住他。
愧疚是唯一的武器,他舍不得用罢了。
他转头又翻起之前李承希带来的那沓报纸,按照她的指引,找出《时代娱乐》第二版面,果然是写他和秦臻,所谓的“首都第一眷侣”。娱乐记者笔杆起落,便是一出波澜起伏的八点档大戏。他们把这些年捕风捉影得到的证据串联,说两人经过起初的猜忌,关系在危急关头越来越紧密,最终指向了团圆大结局。
沈佳城看报纸如何解读两个人关系,看得津津有味。大概政坛奇闻没得写,娱乐绯闻这两年也贫乏,记者们知道两人在战时结婚,一直未得喘息之机。照这个发展,他们甚至推测起来,战后二人未来会去哪里补度婚假,还列出了几个最有竞争力的选项。
——开曼群岛。真当我是程显之流?偷税漏税空壳公司外加买酒庄一条龙服务?
——雾港新都。那是沈燕辉和顾廷之新婚旅行的地方。在这方面,我倒也没有那么想追随我父亲的脚步。
——杜布列茨克。中欧海港小镇,嗯,这个倒是不错……
沈佳城把《时娱》揉成纸球,唯独杜布列茨克那一页免于难。一沓报纸底下,是那封包得平整的信。他终于站起身,取来从观山沈燕辉的书房带过来的玉制小刀,把信封划开。
“沈佳城,
我想,我无权为你捧着《宪法》宣誓。我做好了准备,去打最后一场战争。胜利来临之时,你将不会再需要我,或者我身后的任何人。这三年来,我从未取得过主动权,所以这个决定请让我来做。
违反国家安全法的刑罚追溯期是五年,你可以随时解除婚约。我只最后请求你,一,等到战争结束。二,看在过去三年的份上,如果要起诉我,提前告知我一声。我想体面周全地走。
祝你一切顺利。勿念。”
窗外传来一阵引擎轰鸣声。窗帘拉开,剪碎一片青色的天。沈佳城努力睁开眼睛,看到蓝色涂装的飞鹰-739,在三架雷鸟T-3轰炸机的护卫之下,抬高机头,扎入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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