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拍摄任务很紧,梁絮白担心他不进食身体吃不消,于是回到房间拿了两瓶水牛奶递给他:“这个奶的口感比纯牛奶更好,也没那么腥,你先垫垫肚,一会儿我再想办法给你弄点吃的。”
郁楚插入吸管,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水牛奶浓醇鲜香,隐隐有甜味藏匿其中,少了几许腥气味儿,竟奇迹般没有反胃的感觉。
为免许陵误会,他推了推梁絮白的胳膊,恳求道:“帮我把这份早餐吃掉好不好?”
眸子湿润泛红,语气细细软软的,好似在撒娇。
梁絮白赶忙挪开视线,大口大口吃着三明治。
尽管他们俩做这一系列事情的时候是躲在墙角的,但全方位无死角的摄像头还是把这一幕拍摄下来了。
导演掐了掐山根,冷不丁想起昨晚发生在郁楚房间里的事,不由头疼道:“把这段也给掐掉。”
——我就说!梁大总裁怎么兴致突发要当空降嘉宾,原来是搁这儿谈情说爱来了!
许陵丝毫没察觉到梁絮白吃了两份早餐,不多时三人便走出了屋子,与其他院儿里的嘉宾们汇合。
七月是薰衣草成熟的时节,在度假村东南方有一片广袤的薰衣草园,浓郁的香味四处扩散,令整个度假村都沉浸在天然香薰的氛围中。
而大伙今天的任务,便是去薰衣草园收割薰衣草,再将薰衣草带回小洋墅做成薰衣草制品,然后拿去集市,要求在规定的时间内售罄,并根据营业额的多少来决定胜负。
当然——这些盈利最终会全额交给薰衣草园的主人。
两位空降嘉宾则自成一组,也会参与全程,并接受奖罚规则。
度假村远离城市,三面环山,气温相对城市要稍显凉爽。
在前往薰衣草园的途中,奚晓晓掏出好几个瓶瓶罐罐,防晒霜防晒喷雾什么的,通通用在郁楚身上了。
“这里的温度虽然不算特别热,但紫外线很强,郁哥你得做好防晒,否则很容易晒伤皮肤的。”奚晓晓一边给他抹防晒一边叮嘱。
身为郁楚的头号粉丝,她当然不希望这么个白净的人儿晒黑晒伤。
抵达薰衣草园后,众人戴好防晒袖套、手持镰刀,陆陆续续涌入花海里。
因此地是个度假村,所以每天都会接纳不少游客。这会儿不过早上八点左右,许多游客尚未起床,便显得薰衣草园略有些冷清。
节目组的嘉宾们都没干过这种活儿,饶是有师傅现场教学,大家做起来依然生疏得很。
空气中的薰衣草气息格外浓郁,梁絮白担心郁楚有妊娠反应,便时刻注意着他的动静,好在郁楚对这种味道不敏感,并未出现呕吐症状。
镰刀割断草茎时发出“噗噗”的闷响,梁絮白割得毫无章法,但胜在动作够快,在别人割完一茬时,他已经收获一大捆了。
另一位空降嘉宾原本还挺怵他,私心里觉得这位爷肯定如传闻那般不好相与,可经过短暂的相处后,竟发现他非常接地气儿。
唯一的缺点就是很容易把自家的劳动成果误放到郁楚和许陵的组里,屡次三番,怎么提醒都改不过来。
摄像师们扛着机器,将众人的工作状态全都记录下来,嘉宾们偶尔还会互相打闹,气氛逐渐活络起来。
综艺的效果重在娱乐,郁楚的玩心被他们带动起来,收割薰衣草的同时也会加入到追逐战中,梁絮白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唯恐他有任何闪失。
好在郁楚没有忘记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闹够了便消停下来,坐在薰衣草丛里开始编织手工物品。
日头升高,草叶上的露珠渐渐蒸发,录制节目的薰衣草园陆续有游客现身。
由于《山居生活日志》第二季第一期已经播出,且热度还不错,所以有不少游客通过嘉宾认出了节目组,纷纷掏出手机,将明星们录制综艺的画面拍摄下来。
梁絮白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只保温水壶递给郁楚,郁楚接过喝了一口,惊讶地发现里面装的竟然是温热的水牛奶。
他早餐时只喝了一瓶牛奶,此刻确实颇有些饥饿,郁楚没想到梁絮白会这般细心,说了声“谢谢”,捧着水壶继续喝牛奶。
“你情况特殊,别和他们打打闹闹。”梁絮白一边倒腾手里的薰衣草一边叮嘱他,“若是不小心磕到碰到,会很危险的。”
郁楚舔掉嘴角的奶渍,说道:“我都记着。”
“累不累?”
“不累。”
另一端的打闹仍在继续,摄影师全程关注着那边,没人发现郁楚和梁絮白在草丛里的动静。
不多时,梁絮白编出了一个粗糙的薰衣草花环,他满意地欣赏了几眼,然后戴在郁楚头上。
郁楚想摘下来,却被梁絮白按住了手:“紫色衬皮肤,你戴着好看。”
郁楚静默几秒,忽然来了心思和他逗趣:“其实戴梁总头上也挺合适的,红配紫,还有点绿。”
梁絮白:“……”
见他吃瘪,郁楚心情大好,旋即将一只编好的蚱蜢放在他手心:“礼尚往来。”
梁絮白眼里闪过一抹惊喜,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但很快又恢复如初:“你还编会这个?”
郁楚点头:“小时候跟外婆学的,多年没编,都生疏了。”
梁絮白将目光凝在他的脸上,片刻后开口:“你外婆一定长得很漂亮。”
郁楚轻掀眼皮,眸光流转,语调温柔:“你怎么知道?”
梁絮白叼一根薰衣草在嘴里,含糊其辞:“猜的。”
十点左右,众人在薰衣草园的行程已经结束。
根据今日的任务安排,嘉宾们需要前往小洋墅后方的河里捕捉鱼虾,用作午餐的食材。
众人将收割而来的薰衣草搬上车带回住所,然后纷纷换上大裤衩前往河边。
河水清凉舒爽,漫过腿腹时仿佛将七月的暑热全部驱散了。
郁楚提着一只塑料桶跟在许陵身后捡虾米,梁絮白看了看他俩,然后叫住郁楚:“郁楚你过来跟着我,一会儿我抓了鱼没处放。”
许陵笑了笑:“你先去帮梁总,一会儿我捞了河虾就来找你。”
河道上空的榕树枝桠交错密布,晌午的日光自林叶缝隙间倾洒,仿佛一抔抔揉碎的金芒,祥和静谧。
河水并不平静,粼粼波光荡漾着,足以模糊掉水底的景象。
但好在这条河野鱼颇丰,再加之梁絮白有过野外求生的经验,抓几条肥鱼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摄像头从那根削尖的木叉缓缓拉远,将梁絮白和郁楚的身影同时收入镜头。
郁楚还在搜索鱼儿的踪迹,便听见耳畔传来一阵哗啦水声,他凝眸看去,梁絮白娴熟地收回木叉,一条肥硕的鲤鱼被木刺贯穿,尾鳍还在垂死挣扎。
霎时间,鱼腥味与血腥气扑面而来,郁楚难受地拧紧了眉。
胃里止不住地开始翻江倒海,他下意识抓住梁絮白,把脸埋进他的肩头。
梁絮白倏然反应过来,当即连鱼带叉扔上了岸,然后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轻轻拍他的背:“很难受吗?”
郁楚忍了又忍才没让自己吐出来,呼吸急促,尚不能平复。
导演虽然对他们俩的关系已经有了心理建设,可他万万没想到,青天白日里,两人竟毫不避讳地在镜头下搂搂抱抱!
导演血压飙升,连“把这段掐掉”也说不出口了。
其他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露出诧异、探究、不解以及吃瓜的表情。
率先开口的是许陵:“楚楚你怎么了?”
郁楚抬起头,十指还紧紧扣在梁絮白的肩上。
那张漂亮的脸失了血色,眉心微蹙,破碎感十足。
他看了看梁絮白,在对方担忧的眼神注视下解释道:“我……我晕血。”
众人见他脸色煞白,倒也没往别处想,纷纷安慰几句,便算是接受了“晕血”这个说辞。
中午回到小洋墅,嘉宾们齐聚一堂,开始对河虾和野鱼的烹饪之道展开研讨。
由于要吃大锅饭,所以眼下的录制场地移到了土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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