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楚捧着男人的脸,细声说道:“看在你今天听话的份上,我给你一点奖励。”
他说的是奖励,而非梁絮白讨要的补偿。
温暖的、柔润的唇贴了过来,带着几分试探之意,轻而浅地摩动。
不过瞬息间,梁絮白就由被动变为主动,热切地回应他的吻。
带着薄茧的手掌扣住青年细瘦的后颈,指腹轻巧点触,一下下地描摹出他的轮廓。
不多时,浴袍散开,无声坠地。
暖玉甫然接触微凉的空气,本能地瑟缩了一瞬,但很快便适应了房间里的温度。
梁絮白的探索仍在继续,他越过起伏明显的丘.峦,几经周转,终于抵达了梦寐以求的峡谷。
这儿空白一片,无半分遮掩,光线自然而然地落下,给山.丘和峡谷均镀上了一层暖黄的光辉,更显柔.腻。
郁楚的手无力地挂在梁絮白的肩上,对方蛮横而又温柔的吻几乎令他窒息,周身皮肤因血液循环的加快而溢出了一层干净的粉色,如轻薄的纱幔笼罩着他的身体。
“楚楚,”梁絮白离开他的唇瓣,用气音说道,“我很喜欢你给的奖励,但是我今晚想吃甜品,你可以做给我吃吗?”
郁楚凝眸看向男人,浓密的睫羽被泪渍浸湿,扑扇时能带出明显的残影。
本该是纯澈的眸子,此刻却被万千风情填满,在潋滟水波里透出一股子媚态。
他不知道梁絮白所说的“甜品”是何物,却还是点头应下了:“你想吃什么甜品?”
“吃雪媚娘。”梁絮白握住他的腰,语调难掩渴求,“我要吃雪媚娘。”
郁楚淡淡地看着他,倏尔一笑:“大晚上的,吃甜品不腻吗?”
梁絮白摇头:“不腻。”
郁楚又问:“不怕身材走样?”
“那你和闺女一起帮我练肌肉——”梁絮白笑了笑,“你只需坐着,我就可以训练腰部的力量,保证不会让热量摧毁我的身材。”
说罢,他捏住郁楚的下颌,凑近了与他接吻,“宝宝,我能不能维持身材就全靠你了。”
郁楚被他细细碎碎地吻着,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站起来——”良久,梁絮白停止了亲吻,沉声吩咐道,“然后转过去。”
郁楚依言起身,转过去背对着他。
屋内的灯光犯规似的倾洒而下,将莹暖的线条照得更加温和剔透。
玉石之细润,触之升温。
皎皎如月华,朦胧婆娑。
梁絮白把脸埋进他的腰.眼里,半是讨好、半是劝哄地摁着他坐下来:“楚楚,你可以做甜品了。”
不等郁楚出声,他又快速贴过来,将纤瘦的青年环搂住:“会做雪媚娘吗?”
郁楚点了点头,旋即又摇头。
“来,我教你。”梁絮白也不去深究他到底会还是不会,索性牵着他的手,耐心地教导他制作甜品的步骤,“我们已经有面皮了,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打发淡奶油。”
指节修长的手在男人的引导下徐徐往后,很快便握住了制作奶油的工具。
触及的那一瞬,郁楚本能地想要缩回手,却被梁絮白牢牢掐住了,“楚楚,你要失信于我吗?”
郁楚眼尾泛着潮意,想反悔,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楚楚喜欢吃奶油,我们今天晚上多做一点好不好?”男人的语调不太平稳,似乎在忍耐什么,偏偏字字句句都像是在为郁楚考虑,虚伪之意不言而喻。
在他的指导下,郁楚顺利地把制作奶油的工具放入容.器中。
——唯有将奶油打发出来,才能做出一只完整的、可口的雪媚娘。
初次以这样的方式制作甜品,郁楚颇有些不适应。
柔和的下颌线情难自已地绷紧,挂在眼尾的潮意也凝成了水珠,扑簌簌落下。
“我不想做雪媚娘了……”郁楚不断地摇头,哭着说道,“不要雪媚娘。”
“不要雪媚娘,那你想要什么?”梁絮白低头亲吻他的肩,极其耐心地哄着,“答应下来的事怎么能轻易反悔呢?我都如你所愿跳了那么羞耻的舞,你说过要奖励我,又岂能半途而废?”
郁楚落下委屈的眼泪:“可是……可是……”
可是半晌,却没有可是出下文。
梁絮白捡起藏在云层里的两粒珍珠,极温柔地捧在手心里,将它们视作珍宝:“打发奶油的速度要快,楚楚,你试一下?”
郁楚双手撑在他的膝上,身体微微前倾,尝试着去打发淡奶油。
起初他的速度确实符合打发奶油的要求,工具与容.器碰撞,发出清冽的声响。
但郁楚毕竟是个中新手,这样的速度并未持续太久,不过短短几十秒便慢了下来。
从前都是梁絮白伺候他、直接将甜品喂给他吃,娇纵得不成样,从未让他受过半点苦。如今轮到他亲自动手制作甜品,谁料很快便力不从心,难以为继。
梁絮白游刃有余地说道:“如果速度降下来,是很难打发出奶油的,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吃上甜蜜软乎的雪媚娘?”
郁楚疲累不已,有些恼,忍不住回了他一句:“想吃就自己做!”
梁絮白碾着珍珠,语气颇为无奈:“明明是你答应要奖励我的,怎么这会儿开始耍赖了?”
“我肚子里还、还有个小家伙,耍耍赖怎么了?”郁楚的回答理直气壮,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出来,简直是在撒娇。
梁絮白最受不了的便是他撒娇,不由失笑,将珍珠放回云里:“既然你偷懒不想做雪媚娘,那我做了给你吃好不好?”
珍珠回弹时令郁楚本能地咬住下唇,及时制止了声音的泄露。
“我不吃,我想睡觉……”他咬牙撑着梁絮白的膝盖想借力站起来,却被对方再次牢牢箍住。
“楚楚,你总是这么不乖。”梁絮白无奈叹息,“每次主动之后就不愿意负责到底,小小年纪,怎么尽学一些渣男手段?”
郁楚放软了嗓音,似在恳求:“可是我真的好累,没有力气了。”
梁絮白亲了亲他的侧脸:“没关系,我来。”
说罢搂住他的膝弯,只微一发力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陡然悬空的感觉令郁楚惊呼出声,他下意识反手抓住梁絮白的双臂:“不行!不行!”
男人的声音自头顶落下,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安全感:“别怕,我会好好保护你。”
他抱着爱人走向落地窗,玻璃面里清晰地映出二人的身影。
郁楚的目光落在玻璃窗上,待看清自己的模样时,整张脸迅速涨红,遂挣扎起来:“梁絮白,放我下来!”
制作甜品的工具仍放在漂亮的容.器里,此刻被他这么胡乱蹬了一通,差点滑落出来。
“乖一点——”梁絮白不顾他的抗拒,开始高速打发淡奶油,“宝贝好不容易向我亮出心意,我必然要珍惜,绝不浪费半点食材。”
“不,梁絮白……”郁楚一开口便是哭调,连同眼泪也变得分外可怜,如碎裂的珍珠坠落在男人的手臂上,溅出一片灼暖的痕迹。
梁絮白在极速打发奶油的频率中安抚哭泣的人,每一个字都说得游刃有余:“楚楚很喜欢吃甜品,每次都贪得无厌,总是吃不够。还记得第一次吃雪媚娘的场景吗?我给你添的奶油似乎有点多,你嘴太小了,吃不下,很多都——”
郁楚受不了他这样云淡风轻地提起往事,羞赧之下反手搂住他的脖子,仰起头去亲吻他。
突如其来的温柔让梁絮白咽下了到嘴的话,他在对方热情而又急切的吻里绽出舒心的笑。
窗外夜色如墨,偶有冷风拂过,能吹彻生灵万物,却吹不灭满室的炙热情意。
玻璃窗里的两个人彼此相贴,他们互相依偎、互相眷恋,在寒冷的夜晚不吝向恋人奉献出自己的温度。
窗前残影起伏,屋内哭声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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