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是挪威的春季,正是万物复苏时,绿色的生物狂热般生长,造就了举世闻名的“挪威森林”。
摄像馆根据他们的需求定制了一套拍摄方案,拍摄的服装有四套,其中两套正装在盖朗厄尔峡湾拍摄,另外一套正装和日常服则在森林里拍摄。
预定好拍摄时间之后,他们于9号上午十点一刻前往税务局申请办理结婚证。这个时间是爷爷请八字先生算的,大吉大利,有助于他们的婚姻。
挪威领证的流程与国内不一样,他们需要将备好的资料提交给税务局,税务局会仔细查验他们的关系,确认是否是假结婚,待工作人员审核通过之后就会发放结婚证,然后去市政厅预约结婚。
梁絮白和郁楚只打算在这里领证,婚礼则需要回国办理,因此便没打算去市政厅预约结婚。
税务局审核的过程比较漫长,一周至一个月不等,所以在等候的期间,两人决定把拍摄结婚照的事提上日程。
就在拍照的前夕,梁絮白接到了好友秦显的电话,两人隔着电话絮叨了好几分钟才挂断。
“他找你做什么?”郁楚将今日从集市上淘来的几件手工艺品擦拭干净,似是随口问了问。
梁絮白来到他身旁,拿了一只陶制精灵左右瞧着:“秦大少爷新交了一个女朋友,学美术的,好像是英国皇家美术学院的留学生,他这次特意赶过来陪人家过生日,得知我在北欧,于是想和我聚一聚,顺便喝两杯小酒。”
“秦显?”郁楚疑惑,“他不是姐控吗,怎么找了个学生?”
“谁知道呢?可能换口味了吧。”梁絮白耸耸肩,说道,“秦大少爷明天上午带着女朋友飞来奥斯陆,你要和他们见见吗?”
此前秦显过生日时曾邀请过郁楚,但那时郁楚和梁絮白没有确立关系,与秦显也不熟,故而没有参加他的生日宴会。
今时不同往日,梁絮白的朋友自然也是郁楚的朋友,他当然没有理由再像以前那般避而不见,便点头应道:“嗯,陪他们喝两杯吧。”
翌日上午十一点,秦大少爷带着他的女朋友从伦敦来到了奥斯陆,梁絮白亲自开车前去机场迎接。
秦显的衣着打扮非常绅士,见到好友时本想给出一个熊抱,但顾及到他如今是有男朋友的人,只好收敛克制,于是改为握手,非常官方地问候着:“哟,梁总——好久不见啊,哈哈哈!”
梁絮白在心里骂了一声毛病,也学着他的模样伸出手:“好久不见,秦总最近在哪儿发财呢?”
“刚弄到手一批货,还不错,梁总找个时间查验查验?”
“行,这事儿咱们晚上再仔细商谈,外面人多眼杂的,不方便,可别叫人发现了。”
他们俩打着哑谜,像是在进行一场不可告人的交易。郁楚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一旁秦显的女朋友款步走近,他礼貌地先开口,与对方打了一声招呼。
“叫我Kathleen就好。”女孩有一头成熟性感的黑色卷发,深棕色的大衣将她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一颦一笑格外知性,“看过你主演的《荆棘之夜》,很惊艳,能够见到本人是我的荣幸。”
郁楚腼腆地笑了笑:“过奖了。”
港口有一家游轮餐厅,入夜之后异常火爆。
梁絮白今晚打算请秦显和Kathleen在这儿用餐,未免被人打扰,他非常豪气地包下一艘游轮,船上数十名服务生今天晚上只需要为他们四人服务。
五月的海港气温低寒,但是船舱内却温暖宜人。
作为临靠北大西洋的国家,挪威的海产无疑是丰富繁多的。
游轮餐厅的招牌海鲜在谷歌上面被人推荐了无数次,几人都是第一次来这儿,不知该如何抉择,便根据谷歌推荐挑选了几道人气最旺、口碑最好的菜品。
除了三文鱼刺身之外,郁楚似乎对其中那道名为“Catch of the day”的菜品非常感兴趣,它是由鳕鱼和墨鱼汁搭配而成,另外那道海鲜大杂烩以及“Creamy fish soup”的鱼汤也不错,咸淡适宜,很符合中国人的口味,搭配面包和蛋黄酱食用最佳。
然而今晚的主角并非这些虾蟹贝鱼,而是酒。
“怎么说,要喝哪种酒?”秦显叉了一只青口贝放进嘴里,对梁絮白扬了扬眉。
梁絮白侧头看向郁楚:“楚楚,你想喝什么?”
郁楚垂下眼眸,说道:“都行。”
他的酒量虽然谈不上有多好,但是足以秒杀梁絮白。
秦显笑了笑:“洋酒喝杂了很容易醉,要不咱们点几杯鸡尾酒吧。”
梁絮白用食指轻轻敲桌,语气不满:“秦大少爷看不起谁呢,几杯饮料对得住这满桌的海鲜吗?”
秦显的目光扫过桌上几人,而后落在郁楚身上:“郁大明星,你想喝点啥?”
郁楚看向他身旁的Kathleen,绅士地说道:“让女士决定吧。”
Kathleen挑眉一笑,用涂了鲜红指甲油的食指指了指自己:“我?你确定让我做决定?”
她身旁的秦显以拳掩嘴,似在偷笑。
Kathleen坐直了身子,旋即打了个响指,很快便有服务生走来,用英语循问他们是否有什么需求。
Kathleen同样用英语回答道:“来一瓶龙舌兰,需要盐巴和柠檬片。”
听见盐巴和柠檬片,服务生知道他们要用最传统的饮酒方法品尝龙舌兰,于是点头应下,不多时便推着一瓶琥珀色的龙舌兰以及鲜切柠檬片和一小碟盐巴走来。
墨西哥传统龙舌兰酒的饮用方法颇有技巧,其中柠檬片和盐巴是必不可少之物。
通常在饮酒之前需要撒微量食用盐于虎口处,用拇指和食指握住盛满龙舌兰酒的酒杯,而中指和无名指之间则需要夹一片新鲜的柠檬。
待这一切准备就绪,饮酒者迅速舔掉虎口的盐末,而后将杯中的龙舌兰一饮而尽,并咬下柠檬片,如此既能品尝到龙舌兰本身的香气,又能用柠檬的酸味儿中和掉酒精的刺激。
服务生送来的这瓶龙舌兰是用橡木桶陈酿了两年的酒,味道更加丰满,带着零星焦糖的味道,甜辣鲜香,爽口滑.润。
龙舌兰作为基酒,酒精浓度无疑是不低的,对于酒量浅的人来说很容易醉。
梁絮白起哄,让秦显率先演示一下如何饮用龙舌兰,秦显倒也不扭捏,舔盐巴引酒咬柠檬片一气呵成,可见是个中老手,对这种喝法早已熟稔于心。
郁楚以前没有尝试过龙舌兰酒,便学着秦显的方法喝了一小杯。
梁絮白颇为期待地看向他,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好喝吗?”
郁楚蹙紧了眉,待咽下之后才开口:“咸酸辣几种味道同时在嘴里爆开,间杂着焦糖的微甘,酒液爽滑,入喉绵密,确实值得回味。”
秦显轻啧一声:“挺会总结的嘛,这个问题要是搁三儿来回答,他肯定只会说‘好喝’、‘太他妈好喝了’。”
“去你的!”梁絮白从桌底下踹了他一脚,引来另外两人窃笑不止。
很快,他又给郁楚的酒杯斟满酒,“既然味道不错,那就再来一点。”
郁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默默接下这杯酒。
“来来来,再喝一杯。嘿嘿,楚楚你酒量真好。”梁絮白又给他续了一杯,并且不忘拍马屁。
郁楚回以眼神,淡声说道:“这杯喝完就别倒了。”
“哦,好的。”
Kathleen似乎觉得舔盐巴这种喝法不太优雅,便选择了纯饮。梁絮白不喜柠檬的酸,也和Kathleen一样纯饮了两杯。
他对酒精异常敏感,不出几分钟麦色的肌肤便被酒精染红了。
这餐饭吃了很久才结束,但好在他们四人喝完一瓶龙舌兰就没再继续了,离开时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夜里气温低下,走出船舱的那一刻郁楚被海风吹得直哆嗦,梁絮白立刻握住他的手,问道:“冷吗?”
郁楚笑着摇头:“喝了酒,挺暖和的。”
梁絮白没再说什么,旋即牵着他走下游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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