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穆得了趣,又多尝试了几遍,就像学生时代需要多次实验取平均值时那样严肃认真。
终于有那么几秒的停顿得以让他说出“没有”这两个字。
陈穆郁结了一晚上的心情在这一刻突然得到了解放。
不知是做得太多还是林殊止本身的缘故,林殊止越来越觉得胃不舒服。
其实刚到家时就已经有点不适了,但那时尚且没有那么明显,现在却是疼得有点厉害。
他动作越来越别扭,原本趴在床上,此刻却弓成了一只虾米。
陈穆终于也发现了他的异常,抽身而出:“怎么了?”
“胃不太舒服。”
陈穆联想林殊止做过的事,前因后果自然便出来了。
“是胃肠道应激了,你老实说,吃了多少蛋糕?”
“五块……”
因为林殊止做到一半中途出现问题,陈穆也兴致缺缺,最后一次以此作为结尾。
林殊止吃了药终于准备拖着疲惫的身躯入睡,陈穆躺在他旁边,忽然想到了什么,说:“你今天表现得不错。”
林殊止闻言偷笑了下。
陈穆:“果然是很专业的演员。”
林殊止猛地清醒过来。
陈穆是什么意思?
他试探地问:“今天我们都表现得很不错吗?”
陈穆轻轻窝在他颈窝里哼了声。是肯定的答复。
他心底骤然发冷,身体也变得僵硬,好容易冷静下来的胃又开始作乱。
所以陈穆今天的完美情人形象,都是装出来的?
是了,林殊止想,陈穆在陈老爷子面前表现得滴水不露,处处都在维护他,无非是想让所有人包括老爷子都相信他们这段关系绝对真实。
他的表现是影响结果很关键的因素之一。
而让演员的演技最逼近于真实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便是——身临其境,不将这当做一场戏。
第60章 “今天不想。”
陈穆没发现他的异样,转身环住林殊止上半身,指尖与他的相触,摸到了一圈质地坚硬的金属。
“怎么还戴着?”
“忘摘了。”林殊止又混沌地想起陈穆今天戴的戒指与他的不一样。
这件事陈穆也没有事先告知他。
他反手握住陈穆的手,上下探索了一番,果然是空落落的,问:“你的戒指呢?”
“摘了。”陈穆被他的手摸得痒,在被子里又抓住他的手掌握主动权。
“不,我是说你原本和我配套的那枚。”林殊止执着地问。
“不知道放哪了,今天就随便找了一枚相近的戴上,”陈穆有些诧异竟然被林殊止看出来了,鼻息喷薄在他耳侧,“怎么了?”
果然是弄丢了。
“没事,就是有点奇怪。”
林殊止心下一凉,顺势往下滑了滑,离陈穆远了点。
陈穆又把他捞回去了。
林殊止第一次希望这种温情时刻能早点过去。
“你今晚回去睡吧。”他将下半张脸闷在被子里,语气不明道。
陈穆:“因为我把戒指弄丢的事?”他第一反应,第二反应是林殊止有点小题大做了。
林殊止不说话,他又说:“好好睡觉,别想那么多,明天我再找找。”
林殊止一夜都睡得不好,那种陈穆与他演了场戏的消极情绪在起床时彻底将他淹没。
显然睡觉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第二天醒来摸到始作俑者的腹肌使得他状态差上加差。
一整天林殊止都不太愿意和陈穆说话。
陈穆当然注意到这点,从饭桌上林殊止话一下变得很少可以看出蛛丝马迹。
一开始他以为是起床气作祟,后来到了下午林殊止还是维持原状,几乎到了刻意避着他的地步。
晚饭也是如此,各吃各的。
晚饭后林殊止很早就回了房,一楼客厅那张电视机绒布一整天都没掀开过。
十点陈穆敲响了林殊止的房门。
陈穆只有周末在别墅待两天,两天时间如果精力有剩的话做那事是必不可少的。
今天正是周末的最后一天。
这种情况和去夜总会找只鸭没差。
陈穆敲门声响在耳畔时林殊止瞬间便对自己这个认知感到不可思议。
林殊止开门将人放了进来。
不过他说:“今天不想做。”
不是陈穆不想,是他不想。其实之前有很多次他都不太想,只是勉强奉陪而已。
他今天是连勉强都不想再勉强自己了。
陈穆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不好,问他:“你今天怎么了?”
他语气缓慢无力:“昨天累了一整天,今天还没调整过来。”
这是理由,认真算算他昨天刚从北城飞回来,落地就陪着陈穆去演另一台大戏,演完了回来还躺平让草,一直弄到半夜还胃疼,可不是调整不过来么。
陈穆却不听:“你不是调整不了,你是不想看见我。”
真敏锐。林殊止想。不过换做是谁处于如此境地也不会想见陈穆吧。
林殊止:“没有,你想多了。”
陈穆心下烦躁,在床边就顺势坐下了,抱着手臂盯着林殊止看。
林殊止躲到了床的另一边:“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我今天想早点睡。”
避着他还不承认,陈穆心里窝火,腾地又站起来,“下午爷爷来了电话,说下周聚餐。”
说完便大步离开了房间,一点让林殊止答复的时间都不留。
林殊止眨眨眼,听见过重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莫名其妙。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林殊止就没再见到陈穆,一直到周五也没联系他一次。
周末很快到来,一周前陈穆通知他要回去吃饭,他虽然还有些郁闷,但这是他的义务,他要准时赴约。
徐筱在当天下午就给他打了电话,通知他聚餐别迟到。
林殊止说好。
过了不久徐筱又打了电话给他,告知他两个小时后过来接他前往陈家主宅。
林殊止还是说好。
他与陈穆兵分两路,最终在陈家门口未驶入停车场时见了面。
陈穆缓缓降下车窗,示意他坐到自己的那辆车上。
林殊止明白,这是从这儿就开始演了,怕人说闲话呢。
他十分配合工作,没多少犹豫就下了车,转而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坐到后面来。”陈穆出声提醒他。
他照做了,但与此同时与陈穆划分了一条清楚明晰的三八线。
陈穆眉头微不可察地收紧,林殊止这所作所为又像在刻意别扭着什么。
似乎是从上周开始的,林殊止忽然就离他很远了。
他不露痕迹地瞥了眼林殊止坐的地方,那人头低低的,也没有在玩手机,看不出在想什么。
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他的视线落在身上,林殊止竟然将脸抬起,朝着窗外看去,只给他留下半个下颌角。
陈穆有些烦躁地将视线收回了。
如果说上次陈振的寿宴是个中型的社交场合,那这次就是家宴。
来的都是陈家的人。
陈振本意是将小辈凑在一起吃顿饭,但小辈中也有互相看不过眼的,没表现出来还好,倘若表现出来……
一顿饭吃下来倒还算和谐。
上次寿宴人太多,很多人林殊止都没能留下印象,因此打招呼时几乎都由陈穆带着。
陈穆说这是二叔,这就是二叔。陈穆说这是三表哥,那他就绝不可能是四表哥。
其中不少人是第一次见林殊止,好奇的目光差点让林殊止招架不住。
有些好事的起了灌酒的心思。
陈穆依旧表现得无可挑剔,在表兄弟要故意灌酒的时候还替他挡酒。
“酒精过敏,他以茶代酒。”陈穆代他说道。
林殊止闻言配合地淡淡一笑。
他有点演不动。
果然不让他得知自己是名演员的做法是正确的。
上次不知情的情况下他演得多起劲,现在陈穆明面上告诉他这是在演戏,他就觉得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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