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谢谢了……”他勉强一笑。
他们两人各拿了一个大海碗,将那整整一杯都快溢出来的麻辣海鲜泡面给分着吃了。
苏星禹其实就只是嘴馋,并没有多饿,于是就只象征性地夹了几根鲜嫩爽滑的面条,再用汤匙小口小口舀着泡面汤喝。
“……”裴时深沉默一会儿,忍不住放下碗筷,为自己辩解证明道,“其实我吃的真不多。”
“嗯嗯嗯……”苏星禹一口咬断泡面,特别能理解,用手掌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不用解释。
他接触过的每一个女明星都说过同样类似的话,口吻倔强,又充斥着一股淡淡辛酸。
裴时深眼神更加黑沉,感觉这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
干净利索、连汤带水地吃完,苏星禹十分满足痛快地抹抹嘴,转身将用过的碗筷放进了自动洗碗机当中。
裴时深面前的海碗仍然满满当当,他眼神里透着一股淡定沉着,但却声音轻飘,“不用管我。”
苏星禹心知仙男喝露水为生,吃饭都是不允许被参观的,于是点点头,脚步飞快地上楼了。
等回到卧室之后,他抱着抱枕侧躺在了床榻上,忍不住用手机搜索起,一顿两大块泡面面饼,在吃播博主当中属于什么水平……
纯纯就是求知欲作祟……他好奇。
搜着搜着,就跑偏离谱了,苏星禹本来好好地看吃播,结果却被变装美男给吸引走了,非常没定力、非常不争气地开始刷帅哥了。
侧着看、躺着看、趴着看……看到色欲熏心,双眼沉迷。
而就在这时,房门外响起了试探性的咚咚敲门声,伴随着小声呼唤,“那个、哥——你睡了吗?”
没想到竟然是晟嘉鸣。
这大晚上的……苏星禹怔愣了两秒钟后吗,才翻身踩着拖鞋下床,而这时候同在一屋的黎棠,已经抢先将房门打开了。
“抱歉……”晟嘉鸣也知道自己冒犯,高大健硕的个子就委屈吧啦站在门口,并不向内逾越一步。
他甚至连眼神都不敢乱瞟,因为空气当中漂浮散发着淡淡omega信息素,以至于他年轻稚嫩的脸颊刷一下就涨红起来,说话都结结巴巴的,“那、那什么……哥——”
晟嘉鸣脸颊通红,几乎是求救一般看向了苏星禹,略显牙疼地牵起嘴角,“能……跟你单独聊聊吗?”
苏星禹和站在自己身边的黎棠对视了一眼。
黎棠瞬间秒懂,他伸手挡在嘴前,轻描淡写地打了个哈欠,转身就朝着屋内走去,“你们聊,温度有点低,我回去加件衣服。”
他身上就穿着单薄顺滑的丝质睡衣,短短的五分裤,在走起路来的时候还能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腿来。
晟嘉鸣一张脸更加涨红,这氛围好像他要偷偷摸摸、暗度陈仓似的……
他磕磕绊绊连忙为自己辩白,“没、没什么不能听的!”
轻轻咬了两下舌尖,刺痛让大脑稍微清醒,晟嘉鸣在这时犹疑着开口,“就是……”
他看向了苏星禹,目光黑沉隐晦,“宸哥他……好像生病了。”
“……”苏星禹耳道当中嗡鸣作响,好半天之后,他才颦蹙起眉头,发出灵魂质问,“你说什么?”
“我也不确定——”晟嘉鸣连忙低垂下脑袋,脸上神情显得既纠结又犹豫。
但他最终还是昧不过良心,干脆一股脑全都说出口,“就是在经过他卧室的时候,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
“我还听见宸哥发出那种喑哑、难受的喘息声……”他几乎求助一般用黑沉湿漉的眼神看过来,“敲门也没人开,工作人员去了,也还是不开门……”
“……”苏星禹光是听这死出儿,嘴角就硬邦邦抿紧,“他病死算了。”
黎棠双手环抱胸前,在这时转头看来,话说得看似好像很有良心,“还是去看看吧,万一是真的生病了呢?”
苏星禹低垂眼眸,沉寂片刻后,他几乎是一马当先地走在了前面。
他们这个alpha三人间——住着陆途、晟嘉鸣以及宸昇。
刚一进门,就看见陆途仅仅只穿着白衬衫,敞开领口,露出平直鲜明的锁骨,半倚着沙发,笔直双腿交叠搭放在脚凳上,手中捧着一本极其厚重的英文原装书。
他的乌黑碎发散落额前,没有了白日里那般高高在上的气势,此时连眼神都仿佛被春风醉熏到无比深沉温柔,“怎么了?”
黎棠微微浅笑,竖起了一根手指抵住嘴唇,做出了个噤声手势。
果不其然,苏星禹直接目不斜视地走到了宸昇卧室门前,手掌咚咚敲响了门板,嗓音当中隐含发酵怒气,“宸昇——开门!!”
卧室当中毫无回应且静悄悄,就好像人已经去世很久……
但恰巧的是,苏星禹最大的毛病就是他从不惯人毛病。
在明摆着看出宸昇弥漫着绿茶气息的淡淡死志之后,他先沉吸一口气,下一秒钟猛然出腿,一个干净利索的转身飞踹——
轰隆一声巨响,原本坚挺的厚重门板,就好像开了个十倍加速度那样横飞了出去。
“宸昇。”苏星禹迈着沉稳步伐走进去,“老子数到三——”
这时就见晦暗凌乱的床榻上,厚重到闷出一身黏汗的被窝当中,赤裸着上半身的宸昇沉郁至极地抬起一双熬红双眼。
他鼓囊结实的胳膊垂露在床榻边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重颓丧的气息。
在看清来人之后,宸昇微薄锋锐的嘴唇张了张,发出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清楚的气声儿。
他说:“我恨你……”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求海星!想要海星!
第38章 荒唐之夜
卧室内气息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低沉而又饱含压抑。
苏星禹的眉眼瞬间就耷拉下来,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掌攥紧成拳,指关节捏到嘎嘣直响。
而就在这尴尬瞬间,三人间大门外响起了一连串匆匆脚步声,工作人员闻声而来,连说话嗓音当中都透着一股心惊胆战,“那、那什么……苏老师,别墅是租来的场地,毁坏家具要赔钱的……”
“……”
苏星禹原本还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结果听到这话,下一秒钟他就如同抢救什么出土古董般,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踢坏门板扶起来。
“赔钱”这两字,对他的杀伤力简直是太大了。
明明是来把宸昇薅进医院,结果苏星禹嘴里咬着钉子,开始咣咣咣修门,愣是凭借着手艺活,把踢到半死不活的卧室门给重新安装上了。
当最后一枚螺帽都严丝合缝地拧紧之后,他就如同长松一口气般,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
卧室门被复归原位,而屋内也重归寂静,就好似落针可闻——
宸昇从始至终都安静无声地仰躺在床上,双手交叠覆盖着小腹,从头到脚都板正溜直,好像已经去世已久。
他双眸直视着天花板,嗓音低沉且透着怨愤,在这时又重复了一遍,“……我恨你。”
蹲在卧室门前的苏星禹这才转过头来,他手里还掂量着锤子,目光低垂沉郁,“你说什么?”
“苏星禹——”而宸昇好像也忍无可忍了,他紧闭双眼,嗓音充满了幽怨控诉,在这时几乎是咬牙切齿,“你——”
也不知道是酝酿了多长时间,他沙哑喉中才挤出可怜巴巴的字句,连闷堵鼻尖都跟着轻轻耸动,“你……能亲亲我吗?”
“……”苏星禹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非得开瓢给他治一治。
他甚至唯恐是自己耳朵不好,颦蹙起眉头,重新确认了一遍,“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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