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哪一对恋人,坐在李松茗曾经想要和卢诗臣一起看烟花的位置,望着此刻天空中璀璨的光芒呢?
“卢老师,”李松茗看着掠过天际的烟花的尾巴,说道,“下一次,我们去江对岸吃饭吧,那里有家餐厅,看烟花很方便。”
此时道路总算是通畅了一些,卢诗臣注意到前方的车辆似乎渐渐动了起来,他也重新启动了车,准备离开这段拥堵的道路。听见李松茗的话,便随口答道:“好啊。”
开出了江边的道路之后,道路便畅通无阻了起来。两人很快就开着车回到了小区。他们逛了服装店,吃了晚饭,在路上又堵了许久,此时时间已经有些晚了,连小区外跳广场舞的人都已经撤走了,只剩下零星几个人还在晃荡着。
保安提醒小区里面的车位已经满了——老小区的车位总是很紧缺。于是卢诗臣只能暂时先将车停在小区外的停车场。下了车之后,两人并肩朝家里走去,春日的晚风柔和,两个人一时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默地在夜色中走着。
并不长的路程,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卢诗臣家的楼栋前之后,随后自然而然地停下了脚步,站在楼下。
李松茗想邀请卢诗臣去自己家里看电影,自从上一次在程晰的欢送会上遇见了周棋那次,李松茗邀约卢诗臣去自己家失败之后,后来阴差阳错地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两人已经许久没有一起度过夜晚了。
但是老师开口之前,卢诗臣先开了口。
卢诗臣看着自己家还未亮灯的窗口,对李松茗说道:
“花开了,要上去看看吗?”
第68章 盛放的花
李松茗很快反应过来,卢诗臣说的是那盆冬紫罗。
现在已经是四月末了,正应该是冬紫罗开花的季节了。李松茗前些日子去卢诗臣家里给冬紫罗浇水的时候,看见冬紫罗已经打上了小小的花苞,算起来现在应该已经是开得最盛的时候了,近段时间以来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李松茗还没有去看过。
“凌思集训,今天不在家里住。”卢诗臣又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一说出来,方才卢诗臣说的那一句“花开了,要上去看看吗”显出一种别有意味的暧昧来,仿佛卢诗臣邀请李松茗的目的并非看花。
然而卢诗臣的语气又很寻常,仿佛只是没有任何隐藏含义的陈述。
但是,不论是看花,还是看人,李松茗哪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和办法呢?对于卢诗臣,李松茗从来都只有顺从和渴求。
李松茗点点头,说:“好啊。”
于是,两人一同走进了单元楼的大门。他们并肩走着,手臂挨着手臂,李松茗的手只需要往旁边稍稍一碰,便轻而易举地碰到了卢诗臣的手背。
碰到了卢诗臣的手臂之后,李松茗的手没有移开,而是直接将卢诗臣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他的手指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挤入了卢诗臣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卢诗臣看了他一眼,但是什么也没有说,任由李松茗将自己的手牵住。
此刻四下寂静,连声控灯都灭了一瞬,片刻的黑暗之中,李松茗将卢诗臣的手握得更紧,掌心甚至已经沁出了微微的汗迹,指尖深深地按着卢诗臣的手背,近乎是会带来一些疼痛感的力道,但是卢诗臣也没有表示,呈现出一种无限包容的姿态。
李松茗和卢诗臣的脚步声加重了一些,才让声控灯又重新亮起来。大约是因为毕竟时间已经不早了,楼栋并没有人出入,两人从走进楼栋大门,到乘坐电梯,一直到家门口,他们都没有遇见别的人。所以,李松茗就这样一直肆无忌惮地牵着手走到卢诗臣的家门口,直到卢诗臣找钥匙开门的时候才放开。
卢诗臣拿钥匙打开了门,进了玄关,开了灯,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花是这两天开的,应该早点告诉你的……一时忙起来就忘记了,”卢诗臣回过身来,朝李松茗笑着,灯光下的神情温和而平静,“去看看吧。”
仿佛他叫李松茗上来,真的只是为了看花而已。
李松茗跟在他的身后,走到了窗台前。
冬紫罗还是与窗台上的几盆绿萝摆在一起。在李松茗的精心照料下,窗台上的绿萝已经长得很茂盛了,被剪掉了的发黄的枝叶出已经长出了新的嫩绿的枝叶。
而摆在绿萝最旁边的那盆冬紫罗,也正在静静地绽放着,几朵淡紫色的、小小的花朵在晚风招摇。冬紫罗并不算是很漂亮、很抓人眼球的那种花,但是在夜色之中拥簇着,也显出些动人的风采来,客厅漫过来的橙黄色的灯光为那淡紫色的花朵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仿若一幅显眼明丽的水彩画。
“开得还不错吧,其实我都有点忘了冬紫罗是长什么样子的了……”卢诗臣也看着那盆花说道,“看见这个,又想了起来。”
“开得很好。”李松茗伸出手去,用指尖有些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小小的花朵,仿佛怕将那柔弱的花朵碰碎似的。
他并非是第一次见冬紫罗开花,但是看见这盆冬紫罗的盛放,他的胸口却涌现出一种满溢的、难言的心绪,仿佛这里盛放着的不只是这盆冬紫罗,还有他心中那些既酸涩又甜蜜、既绵长又热烈的情感。
“多亏有你呢,”卢诗臣也微笑着看着那茂盛的花朵说道,“要是我自己,也许根本不能养活。”
卢诗臣的每一句话,李松茗总是想的很多,即便一句“多亏有你”,也令李松茗觉得满足——满足于卢诗臣是需要他的。他转过头去,正与卢诗臣的视线撞上,李松茗就这样撞进了那双眼眸之中,那双眼眸含着温柔得泛滥的笑意,像是为这盛开的冬紫罗,又像是为李松茗。
李松茗想起来在商场的通道里只偷到的一吻的时间,他此刻如此强烈地想要将那一吻的时间接续上。
他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
不过,这一次他并未做温柔而绅士的询问,而是直接揽住了卢诗臣的腰。
他垂首直接衔住了卢诗臣的唇,卢诗臣期初被他突如其来的吻怔了一下,瞳孔微张地望着李松茗,但是他很清楚他邀请李松茗来看花并不仅仅只是为了看花,这吻是很顺理成章的。于是片刻之后他闭上了眼睛,挽住了李松茗的脖颈,放任李松茗的亲吻。
此时此刻有春夜晚风从窗外吹进来,将窗台上的绿萝与冬紫罗的枝叶吹得摇摆,掠过李松茗与卢诗臣的发梢,阳台与客厅连接处用以遮挡的纱帘也被吹动着,卷到卢诗臣和李松茗的身上。李松茗吻着卢诗臣,陷在纱帘之中,陷在缠绵的春风之中。
这吻和在商场时的温情脉脉是决然不同的,带着显而易见的汹涌的欲-念,如冬季之后春日原野奔流的河水,冰冻了一冬的冰雪,在和煦的春光里,铺天盖地、漫山遍野地席卷而来。卢诗臣连喘息和求救的机会也没有,便被这肆意横流的春-潮淹没,溺于其中。
李松茗极其凶狠地闯入了卢诗臣的口中,仿佛是最凶残的军队,在卢诗臣的口腔中毫无约束地放肆扫荡。他一只手揽着卢诗臣的腰,将他按压在自己的怀中;一只手掐着卢诗臣的后颈,将他的唇按向自己的唇,连一分呼吸的机会也不给予卢诗臣。
卢诗臣口腔中涌出的呼吸与呻吟,尽数都被李松茗毫不挑选地吞下,只剩下惹人遐想的唇齿相依交缠的声音。在几乎快要窒息的亲吻之中,卢诗臣眼尾被染成了霞一般的红,生理性的眼泪将长长的睫毛沾湿,像是夜晚落在草叶上的露珠。
温度似乎在急剧升高,是一种不应该在这还微凉的春夜里应该有的温度,从相接的双唇升起,流向脖颈,流向胸膛,继续往下,往最深处,在两人的身体之间传递和蔓延,烧得人意识恍惚。
在卢诗臣即将窒息的前一秒,李松茗终于肯放开了卢诗臣的唇。卢诗臣急促而激烈地喘息着,试图呼吸新鲜空气,有些脱力地靠在李松茗的肩膀上,几乎连李松茗的脖子也挽不住。他完全靠李松茗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才能勉强站立柱,一只手臂从李松茗的脖子上垂落了下去,徒劳地抓住了身后的纱帘,但是也没有抓住,纱帘从指尖如流水般滑落,被李松茗的一只手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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