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左手扶着他手腕,右手端着手肘,还招呼周云飞帮忙。
“云飞,帮忙开下前门。”
“嗯?”出租车司机忍不住转头,想看看是来了个老大爷还是重病患者,看着宴笙气色红润更奇怪了。
“你们这是???”
“别别别。”宴笙迅速抽出手臂立刻钻进了副驾驶,速度快到叶枫都没发现他左脚踩进车里又快又准。
宴笙脸上绷着假笑,打开车窗和叶枫周云飞挥手道别。
车子开出了很远,两个路边的身影在后视镜里缩小,直到再也看不见。
宴笙松了一口气坐正身体,眩晕感立刻来袭,他猛地闭上眼睛,强忍着五脏六腑的翻涌。
“师傅,我晕车,走不堵车的道。快!”
出租车司机狠狠踩下的油门,转动的方向盘和宴笙伸头出窗户几乎同时。
一路畅通无阻,司机嫌弃的看了好几眼趴在窗框上就没下来过的宴笙。
这个姿势一路未变,发动机的轰鸣和晚高峰的喧嚣都没能压盖宴笙一路的“呕”呕”……
车子再次停下来,司机拉下手刹。
“到了,小伙子,你这样不行啊。”
“这么大个个子,怎么晕车晕成这样,这有抽纸啊。”
宴笙反手抽了几张纸把嘴擦干净,翻身摊在座椅上摸出钱包,一张张抽出大红票票。
足足抽了五张塞给司机:“师傅你可能要去洗车了,耽误你做生意了不好意思。”
师傅看了一眼计价器上的25元,脸上笑开了花,在饶安这个地方,一天铆足了劲跑,也就能挣五百。
“你没事多坐坐车,晕车晕多了就好了。”
“真的,我不骗你。”
宴笙下车深深吸了几口气,吐出胸中的浊气,摇着头走向小区。
宴笙走得很慢,摸着兜里的车钥匙,想着明早怎么办,难道走路上班吗?
“叮铃铃”一阵悦耳的铃声由远及近,他一转头,一辆破旧的三轮车朝着他驶了过来。
车扶手前挂着一块破旧的木板,上面黑色的笔迹依然清晰。
“收旧家电,破烂,废铜烂铁。”
宴笙有了主意抬手拦下了三轮车。
“你要卖啥?”三轮车夫拉下了刹车。
“明早8点半,不8点你在这等我,拉我去上班。”
宴笙说完,三轮车夫没吱声斜着眼看着宴笙。
满脸的这人是不是有病。
“我给你一百。”
“你住哪。”三轮车夫听到一百块,松了口。
宴笙指指旁边的小区:“我就住这里面,明早八点行不行,不行我叫别人。”
“行。”
三轮车夫干脆利落答应了。
住在这个小区的都是有钱人,就算他明天早上来没成也不吃亏,成了可算是白捡一百块,拉个活人可比拉破烂容易多了。
(本章完)
第四十七章
饶安的夜里总是爱起风,到了早上也不会彻底消停。
宴笙出门时把本来敞开的风衣扣子全系上了。
壮硕的三轮车夫一只腿踩在前面的横梁上,手搭在膝盖上,眼睛盯着小区里面。
瞧见宴笙走过来,他第一时间跳了下来,满脸堆笑扯下肩膀上搭着的白毛巾把车斗侧面擦了擦。
悠扬的车铃声在清晨的风里传得很远,三轮车夫一脸轻松得把三轮车蹬得飞快。
他身后本用于装破烂的车斗里没有废铜烂铁,只有一个衣着精致的男人。
穿着浅灰色的风衣,浅灰色的西裤,坐在三轮车夫专程准备的折叠小马扎上。
小马扎很低,他的膝盖几乎和胸齐平。
三轮车夫嘴里哼着小曲,走出路口一转弯驶向另一个地方。
宴笙转身刚走两步,肩膀忽然被轻拍两下,他扭头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叶枫立刻想起前两天家里什么吃的都没了,他不知道周云飞描述的老式土气是啥意思。
树梢的花骨朵微微绽开。
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太太抱着河边的大树摇头晃脑,不知道是在练延年益寿的神功,还是仅仅交换氧气。
三轮车夫哼着小曲骑上了安河旁的道路。
几条排队的长龙提示他们目的地到了。
我是脚坏了,又不是脑子坏了……
“我来吃早饭啊,市局食堂又便宜又好吃,您伤好了吗?”叶枫问。
“好了,今早检查过了没问题,我已经撕掉敷贴了,走吧我工作比较急。”
“好吃吗?”
刚骑到路口,本来安静的路上多了不少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塑料袋的大爷大妈,他们满脸惬意一边聊天一边赶路。
清晨的风里带着扑鼻的清香。
八点半,三轮车嘎吱一声准点停在了市局的路口,宴笙跳下车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一百块递给三轮车夫。
安河虽然没有光彩工程,没有绿道栈道,不过进入春天也不短时间了,道路两侧当年种下的树木这会枝繁叶茂,在空中交握形成了天然的林荫道。
“可好吃了,不好吃不要钱!周末可多人了,去晚了什么都买不上,今天应该赶得上。”
宴笙说完,大步走向停车位,如愿开上了自己的小跑车下班回家。
“忽然想到有件工作比较急,早上出来不好打车,随便叫了个三轮。你怎么也来这么早?”
上学的孩童背着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书包,手拉着手奔向学校。
马路牙子上的早餐摊笼罩着白色的雾气,脚步匆匆的上班族们短暂停留买下一杯豆浆,或者一个包子,捏在手里一边吃一边赶路。
“我走河边,带你转一转,要不你这一百多亏,反正你们9点上班嘛,来得及。”
**
平平无奇的一天又过去了,宴笙的左脚终于按“计划恢复”。
“不用了,谢谢。”宴笙说。
“诶,你去哪?”男人一声惊呼,这不是去市局应该有的路线。
下班走出办公楼,很巧的又碰上了叶枫和周云飞。
叶枫愣愣的看着那抹艳红消失在视野中后,才和周云飞骑着共享单车准备出发找吃的。
周云飞拍着胸脯保证。
说走就走,两个人骑着车紧赶慢赶,拐去了东阳区和集阳区交界的一条小街。
这样演下去,这日子到不了头。
他不等叶枫开口,立刻晃了晃自己的车钥匙。
他的左脚条件反射垫起来又放了下去。
透明袋子里直接装着各种点心,没有华丽的包装和造型,朴素的外观圆的方的,大的小的,和现在流行的西点烘焙店里的出品的确不一样。
“诶,你喜欢吃点心吗?那种比较老式的,土气的?”跨上自行车,周云飞忽然问。
宴笙拔腿就往市局走,他生怕再耽误多一秒,叶枫要求他原地脱袜子给他检查。
三轮车夫笑嘻嘻接下:“明早还用接你吗?”
“宴老师,你怎么坐三轮来上班?”
两人停下自行车,往里走了一小段,空气中的甜香,油香越来越浓。
这些是宴笙来饶安两年不曾见过的风景,他从来不知道饶安的清晨如此恬静。
“脚好了,开车没问题,谢谢关心。明见。”
大概就是周云飞说的土气吧。
说起来,他好像又要感谢他的脚伤,昨天下班的偶遇,让他有了见识不一样风景的契机。
果然是看见了。
陈旧的照片上五个正楷大字:老式点心铺。
两间门面,白墙白地砖,白色的灯光穿过擦得透亮的玻璃柜台照在一盘盘新鲜出炉的食物上,看起来也有几分诱人。
玻璃柜台上一字排开十几个白色搪瓷碟,盛着切成小块的点心,插着牙签供人品尝。
看上去试吃的人并不多,每个碟子里还是满满当当。
周云飞拉着叶枫挤到了最前面,一个个吃过去,后面排队的碎嘴老头老太太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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