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好像被谁抱起,那人身上散发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皂角清香。
唐松灵来不及思索什么,就失去了意识。
“唐松灵,唐松灵?”
依稀听到有人在唤自己,声音忽远忽近,听不真切。
他有些着急,紧紧拧着眉,跟着那道声音找出口。
少倾,躺在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好一阵才从梦里抽离,动了动脑袋,偏头看向声源。
“呼——,你终于醒了,还以为你要睡到放学呢。”
身上的钝痛渐渐苏醒,唐松灵难受得动了动,却不想脚踝处传来一阵尖锐不已的刺痛,他瞬间卸了力,后背出了一层虚汗。
“别动。”一道冷肃的声音钻进耳膜。
唐松灵愣了下,偏头看去,池律正站在床边,垂眼静静看着自己。
“池律?”
“你的脚踝扭伤比较严重,暂时还不能动。”池律没理他惊讶的眼神,直述现状。
“哦.......”
“你怎么搞得呀,跑个步还能摔了。”穆宁床边,一脸你可真行的样子。
唐松灵想起最后看见的贺旗,默默不出声,又有些尴尬,感觉自己干什么都干不好,讷讷道:“真是麻烦你们了......谢谢。”
“还谢谢,你确实应该谢池律,是他把你弄来医务室的。”
唐松灵愣住,转脸看向站在窗边的池律,满脸惊愕,长长的睫毛猛的抖了下,脸瞬间红了,低声咕哝道:“谢谢你,又给你添麻烦了。”
他的声音很轻,掺杂着小心翼翼。
池律淡淡扫了他一眼:“没事,顺手。”
他说得是实话,确实是顺手帮的,当时事发突然,自己又离得最近,总不能站着看吧。
三人正说着,路政儿推门进来了。
“呀!你醒了?”
“嗯。”
“怎么样?”
“还.....行。”实际上哪哪都不舒服。
“还行什么?”一旁的穆宁插嘴:“医生说了,你这脚一周之内脚不能落地。”
路政儿这才看向穆宁,一脸问号:“你是?”
“哦,她是我朋友,叫穆宁。”唐松灵这才有机会说话。
路政儿眯了眯眼,道:“没看出来呀,不是说没女朋友吗?”
“啊?你你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唐松灵被她一句话吓的汗毛都竖起来,脸上的红云一路飘进衣领里。
“逗你呢,就你这纯情小男孩懂什么叫喜欢。”路政儿一脸坏笑。
闻言,唐松灵不自在起来,眼角下意识往池律那飘,却不想刚好装进池律看他的黑眸里。
心脏瞬间急跳了两下,讷讷道:“我也快成年了。”
他入学晚,比在场所有人都大至少一岁。
“你这脚....今晚怎么回去?”
唐松灵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愣在当场。
“打个车不就行了?”
“呃......”唐松灵有些犹豫,没好意思说路费贵,他家又离得远,一来一回怎么都得一百五。
“要不,住我家吧?我家卧室多。”路政儿想了下,偏头看他。
“不行。”
唐松灵没还来得及说什么,一直没出声的池律突然冷声阻止。
他并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唐松灵却莫名觉得羞耻,赶紧道:“谢谢,不用了,你是女生,不太方便。”
窗户大开着,傍晚微凉的秋风吹进来,唐松灵打了个冷战,才有了几分秋天真的到了的实感。
“住我家,来回七八分钟。”
所有人都没想到向来冷淡的池律会帮忙,齐刷刷回头看他。
他背光站在床边,垂眼静静看着唐松灵,那双漆黑的眸子仍然是淡漠的,唐松灵恍惚一瞬,甚至有些不确定刚刚说话的人是池律。
晚自习下课铃敲响没多久,池律准时出现在高二十三班门口。
唐松灵单脚跳着出了教室,池律远远见他蹦着在人群中穿梭,皱了皱眉,上前一把抓住唐松灵有些细瘦的胳膊。
“明天买个拐杖吧。”
唐松灵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在和自己说话:“不,不用吧,四五天应该能好。”
池律见他坚持也不多说什么。
然而唐松灵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还没从教学楼蹦出去,浑身劲已经用完了。
要是搁平时兴许还能多撑些时间,奈何上周刚被揍得元气大伤。
池律察觉到手掌下的胳膊在细微颤抖,偏头扫了眼唐松灵覆着细汗的额头,道:“还可以吗?”
“还,还行。”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话说完没几分钟,他就被自己说的话打脸了,而且打得又响又快。
脚下不知道哪来的小石子,唐松灵一脚蹦上去,身体立马失去平衡,要不是有池律扶着,这会儿另一只脚也崴了。
事发突然,池律手上猛地发力,唐松灵整个人都跌进了池律怀里。
周围光线黯淡,人流拥挤,唐松灵纯粹靠着池律的支撑才堪堪站着。
池律往四周看了看,搀着他挪到路边:“先等会儿,人不多了再走。”
“哦......”
过了一会儿,人流渐渐稀疏,池律看了看唐松灵有些发白的脸,问:“刚刚挤到脚了?”
“还,还好。”
池律视线从他隐忍痛色的唇角划过,不再多问,背对着唐松灵半蹲下身,淡声道:“上来。”
“啊?”
“上来。”声音里已有些不耐。
“不,不用.....”唐松灵着实惊了,没想到他要背自己:“我可以的,真的。”
池律直起腰回身看着他冷道:“你这么走什么时候才能到家?难道想让我等你半夜?”
唐松灵感觉血液猛地从脚底冲上头顶,瞬间难堪得有些不知所措。
池律没理他,又弯下腰:“还要我请你?”
第19章 她的执念
秋风习习,吹过唐松灵紧张得有些汗湿的颈间。
他趴在池律背上,一动也不敢动,背着他的人每一步都迈得极稳,莫名的让人觉得安心。
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身体紧绷着,出了校园,他才慢慢放松下来。
细瘦的胳膊松松搂着池律的脖颈,脑袋尽量往上抬着,生怕给背着自己的人带来不适。
路政儿在两人身后走着,脸色不太好看,从小到大,别说背了,连池律的衣服都没碰过几回。
她也觉得莫名其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吃唐松灵的醋。
一直以来,她从来都霸道得占着池律身边的位置,自欺欺人地觉得自己对池律来说是最特殊的那个。
可看着眼前这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背影,心里酸楚的厉害,突然意识到,自己挣扎了这么久,却没有走近那人半分。
三人走到前面的岔路口停了下来,池律低沉着声音说:“政儿,你先走吧,前面离你家很近,这几天就不送你到楼下了,路上小心点。”
路政儿站在原地怔怔地不说话,好一会儿才回:“好,明天见。”
她在原地愣神许久,定定的看着那两个越走越远的身影。
刚刚池律说完就走了,一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
胸口传来不适的憋闷感,她伸手按了按,却没有得到任何缓解,很久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转身往回走。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会去嫉妒一个男生。
可池律的朋友不止一个,孙启儒和李生也是和他们从小玩大的朋友,以前从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也许是不甘吧。
月光透过柔和的纱帘照进来,路政儿发着呆,神思有些恍惚。
还记得第一次喊律哥哥的时候,还是个五六岁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
印象里那天阳光很好,京城灰败了好久的天气终于放晴,天空干净的像洗过一样。
路政儿一路走一路蹦,妈妈说一会儿见了人要先问好,人家才会给懂礼貌的孩子送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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