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松灵叹了口气,给他擦了眼泪,低声哄了会儿便出了门。
到家已经九点多快十点了,原以为家里没人,不想一开门灯光大亮。
池律听见动静从里面迎出来,手里还拿着手机,“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他蹭了下唐松灵被冻得发红的鼻头,“每天都回来这么晚?”
“也不是,今天蒙蒙不睡觉闹着要出去,多哄了会儿。”他顿了下,意外道:“你今天回来得挺早。”
“嗯,今天散场早。”
池律抱着他贴了贴,“好冷,快去冲个热水澡。”
临睡前,池律突然道:“我爷爷想让我回去从政,你觉得呢?”
唐松灵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明白过来,“你是你家独生子,从你爷爷辈就走这条路,他想让你从政也能理解,这两条路各有优点,但只是,你自己辛苦闯出来的那些怎么办?”
“那倒不是问题。”池律思索了下道:“长陵是我和白心合伙做起来的,她是个非常有商业头脑的女孩,不怕她撑不起来,我的股份转让给你,董事长的位子给她。”
“嗯。”唐松灵点头,又想起什么,道:“那秦盛呢?”
“这个我家先前就在考虑这件事,如果我从商,秦盛自然是没得说,如果我从政,秦盛便由我一个表弟继承。”
见唐松灵不解,池律补充道:“我舅舅年轻时候是个不学好的,没什么能力,我外公便将秦盛交给我妈管理,但他有个儿子,叫黎修仁,倒是个可造之材,方面面都十分出挑,交给他,秦盛能更上一层楼。”
“姓黎?怎么没和你舅舅姓?”
池律叹了口气,道:“说来也是造孽,舅母怀修仁的时候,我舅舅跑出去乱搞,舅母她母家也不简单,知道这件事后一定要我那舅舅给个说法,后来,修仁就跟母亲姓了。”
“哦.....”唐松灵道,“原来是这样,那你决定好要干什么了吗?”
“大概率可能会从政吧,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弃政从商相当于大逆不道,主要是,不想让爷爷失望。”
“哦。”唐松灵没接触过这些,听得似懂非懂,“你把股份给我,可我什么都不会啊。”
池律笑了下,低头亲了亲他,“这没事,股东不是非得任职,不过我会给你留着位子,找人从旁协助你。”他收紧手臂,贴着唐松灵蹭了蹭,低声道:“你以前那么拼命的念书,希望有朝一日找到一份好工作,实现自我价值,但这些都被破坏了,还都是因我而起,现在,我终于可以给你补上,不过你若是志不在此,我也不会强迫你,只是挂个名就行。”
“哦.....”
“睡吧。”
夜半十分,白天还万里无云的天空,此时正翻腾着黑云,从天幕中沉沉压下来,万物静谧,却莫名弥漫至躁动。
窗外朦胧微弱的光线,给床上隆起的被子剪出一个黑沉沉的影子。
睡着的人很是不安,紧皱着的眉心积累着薄薄一层汗,他动了下,手臂下意识往身边一捞。
下一瞬,原本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手探到身边的位子摸索了两秒,接着倏然起身,伸手按亮床头灯。
池律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白得惊人,眼中骤然掀起的惊恐让他看起来快要碎掉一般。
“松灵...”他叫了一声,但不知为何浑身失了力办,张口只有低弱的气音。
“松灵。”
池律动了下,也许是刚惊醒,又起的太猛,眼前晕得厉害,但不等缓一缓就下床推开卫生间的门。
没有人。
池律用力呼吸了下,手脚开始发软,踉跄着跑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他全然失了镇定,手上没有轻重,沉重的实木门“砰”地一声猛地撞在防撞器,发出剧烈又沉闷的声音。
快到楼梯口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有些惊疑的声音,“池律?”
他堪堪要下楼的脚步猛地收住,转头看向身后走过来的人。
“怎么了?”唐松灵被他看过来的眼神吓到,心中狠狠跳了一下,快步走到他身边,“怎么出来?”
走近了,即使没有开灯,唐松灵仍然能看清他不住颤动着的赤红的眼睛,就知道他可能又做什么噩梦了。
他这样子前段些日子倒是经常见,但这段时间明明已经好转了些。
“是不是做噩梦了?”唐松灵轻声道。
对方愣怔着不说话,他无奈,抬手摸了下池律的脸,惊讶道:“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说完便拽着他往卧室走,“快进去,这样会受凉的。”
直到把人用被子裹起来,唐松灵跑到床头开了大灯,才看清池律满脸紧绷着,脸色煞白,像是受了惊吓。
还没来及问,一直未曾出声的人开口道,“去哪了?”声音竟沙哑得厉害。
他这么问,唐松灵大概猜到他怎么了,心中瞬间被酸涩刺痛的感觉挤满。
“下雪了。”唐松灵在他身边坐下,“那会儿不知怎么得突然醒了,莫名其妙觉得下雪了,在窗子上看了下,还真下了,就去露台呆了会儿。”
他握住池律还在微颤的手指,轻声道:“是不是吓到你了?”
池律并未回应,之反手握住他,涩声道:“手这么冰。”
唐松灵笑了下,凑过去吻了吻池律专注盯着他的眼睛,“雪这会儿下大了,还挺好看的。”
“嗯。”池律沉默几秒,问:“想不想出去玩?”
闻言,唐松灵眼睛蓦地亮了,“真的可以吗?”
二十分钟后,寂寥无人的院子里站了两个人。
夜半三点,小区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池律牵着唐松灵带着毛绒手套的手,往离小区楼栋稍微远的地方走了走。
“哇,好看。”
整个世界一夜间变成了粉雕玉砌的模样,那些锋利的棱角都被堆积的雪花包裹起来,显得格外柔和。
路面也都是新雪,伴随着轻微的咯吱声,两道新鲜脚步出现在地面。
似乎这是个全新的,无人发现的空间,整个世界只有他们。
唐松灵跑在前面,扬起脸冲半空中晃悠悠荡下来的漫天绒白看了会儿,突然道:“好晕。”
池律注意着他脚下,闻言笑道:“你这样,大脑血液不流通,当然会晕。”
“......我们堆雪人吧。”唐松灵甩了甩脑袋,“以前在村里的时候,经常和一块玩的朋友堆雪人,自从来到京城,还真再没堆过了。”
“好。”
半小时后,唐松灵喘着气退开身,望着两个歪歪扭扭一大一小的雪人笑得气都喘不匀,“好丑啊,哈哈哈哈哈.....我可算发现你也有做不好的事了,这雪人丑得我都不信是你堆的,哈哈哈哈哈哈.....”
“小心!”池律大步上前,一把接住差点一屁股墩坐地上的人,手臂一收将人抱进怀里,附在他耳边呵气,“是啊,我不会,要松灵教我。”
唐松灵被他低低的,带着点磁性的声音酥得浑身一颤,很快止了笑声,定定望着近在咫尺的漆黑又专注的眸子。
半晌,硬邦邦道:“你撩我。”
池律矢口否认,“没有。”
“有。”
看着唐松灵孩子气的样子,池律喉结倏然滚动了下,低声问:“那你说,我怎么撩你的?”
“.....你....”
话未出口,池律猛地低头吻着那双被冻得冰凉的唇瓣,舌尖强势地探进对方唇缝里,下一瞬便彻底撬开唐松灵咬着的齿贝,攻城略地,却极尽温柔。
“唔.....”
周遭安静异常,天地间似乎真的只剩下他们,除了耳边不断响起的让人脸红心跳的黏腻的水声,只余天幕之下雪花簌簌,落在他们的肩头、发顶。
很久,池律才渐渐收势,他似乎十分享受这静谧安逸的一刻,闭着眼睛一下一下吸吮舔舐着唐松灵的唇瓣,“松灵....”
“嗯?”唐松灵差点溺死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吻里,此时才回过神,脑袋却还是晕晕的。
上一篇:和豪门大佬隐婚后
下一篇:我在贵族学院当万人迷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