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答风于是将上半身前倾,看陈铃的手比划着,在他背后绕了一圈,又伸到前面,进行一个在空气中打结。
不知道在做什么无实物表演。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陈铃站直了,打量了一番叶答风,得意叉腰:“给你把包袱捡回来背好了,还给你打了个蝴蝶结,更酷了。”
叶答风愣了一下,原来是这么个意思,于是他也做了个调整包袱的动作:“谢谢,背着很舒适,下次还会回购。”
布朗尼拍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趁布朗尼笑得像个傻子,陈铃坐到叶答风边上,跟他挨着,小声跟他说了句话。
也没说什么“在我面前不用有包袱啦”,而是说:“私密马赛,但是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狼狈场景,还是帅的。”
叶答风尴尬是有,不过也就那么一瞬,后来就是在和陈铃闹着玩,听陈铃这么认真哄他高兴,他的确心情大好,也压低声音在陈铃耳边说:“刚刚欠我的,回去还十倍。”
“什么啊,”陈铃装听不懂,只有耳朵红红,他又喊布朗尼,“姐,过来说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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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今天聊的正事,是跟那档叫《不准笑》的综艺录制有关的。在早前,节目组就有提前让他们准备第一期的节目,说是主题不限,但因为这节目是以团体或者厂牌为单位竞演的,第一个节目要求出场人数不低于五人,别说他们说相声的,哪怕是一般就一个人上台的脱口秀也是这要求。
而且还要保留他们原来喜剧剧种的特色,不能说看到需要的人多就全都排成小品了。
虽然这要求实在很为难人,不过陈铃他们在绞尽脑汁之后也编了一个符合要求的节目,定好了参演人员。他们总共是六个人去,说个六人的大型群口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比起单纯的群口相声,陈铃和余瑜他们一起编了个更有意思的东西。
并且在小园子没演出的时候都已经投入了排练,已经排了两个星期有余。
现在节目组那边跟布朗尼对接,公布了明确的赛制和赛程。
正式录制是下周。总共十二期,采取淘汰制,据可靠消息称是没有谁提前签合同能保证走到后边,跟个别作秀综艺不同,主打一个公平公正……如果能一直走到最后,录制周期大概是两个月。
这两个月的赛程还相当密集。
除了第一个节目不限主题,并且有较为宽裕的时间供参赛人员排练,之后基本都是比赛前才会公布主题,并且在那之后才能开始创作和排练,平均下来每次都要用仅仅四到五天的时间就完成一个节目。
不过好在从第二期开始,就可以开始换回正常分组的模式。
陈铃吐槽:“这二师兄他是不是想我们死?在搞什么特种兵训练呢。”
吐槽归吐槽,实际他也能理解,这种进度算是再正常不过,甚至还有很多综艺比这更赶。场地、嘉宾、设备……多录一天就多烧一天的钱,况且嘉宾档期还不容易凑齐,现在各种节目都是赶场子似的狂录。
布朗尼抛出了一个问题:“因为这是个拖家带口一起上的节目,如果我们像别的团体一样,节目录制过程中就只专注做节目这件事……那么我们小剧场可能就要停演两个月。”
因为他们人少。
最初就没招到多少人,就是勉强凑到了一整场相声大会的演出和轮替演员。
现在要去参加节目,那就是连演一整场的人都凑不齐……而且不是缺一两人可以试着操作一下那种,是就剩那么一两组留守的了。
如果真的停演,空耗着两个月,还是照样要支出各种费用不说,其他没跟着去上综艺的演员莫名其妙就停了工,少了一份收入。
钱的问题也好解决,大不了就是他们拿自己的存款再贴一下。
但一个演出的地方,刚起步没多久就长时间停演,对在本地打开知名度没有任何好处……而且他们还不能保证参加完这个节目能把清秋社的名气打得更响,就算能坚持走到最后,也不代表能扬名,毕竟每年的综艺那么多,就算节目评级高,投入的资源多,那也还是有可能糊掉的。
可是要演吧,一边创排综艺上的新节目,一边还要在清秋社和电视台来回穿梭,这俩地方隔得颇远,哪怕开车一来一回也要两个小时以上。而且有些成员本来就是兼职说相声,一边上班一边还要录节目,也没有哪个公司能让人请那么久假的。
陈铃十分乐观:“没关系,可能我们第一期就被淘汰了,那到时候就不用考虑这些问题了。”
布朗尼:“你听听你说的,像话吗?”
叶答风又说:“也可以临时请一些演员来帮忙顶一下。”
陈铃对此倒不很赞同:“临时请的演员能不能卖出去票还真不好说……不是质疑这些演员的业务能力,是说咱们现在有自己的风格,也有一批比较固定的受众,请外援的话……不太好说。”
这件事暂时也讨论不出个结果,最后陈铃道:“反正先把第一期录了吧,到时候再看看……万一没被淘汰,小园子也想继续演的话,大不了我过来再整点活,我一个人多演几场也行。”
……
关于演员不够和录节目期间清秋社是否要继续营业的事,还只能说是贷款烦恼,和那种幻想自己中了五百万之后要怎么花这个钱有一点异曲同工。
他们可以先把这事放诸脑后。
没承想很快就碰上了不得不立刻解决的烦恼,火烧眉毛。
排练过程一直都很顺利,正式录制的前两天,一行人甚至已经到了电视台彩排,一切都没问题。
偏偏那天晚上出了事。
余瑜收到了家里的信息,说他父亲在户外高空作业时不慎跌落,送去抢救,虽然跌落的楼层不高,但现在依然生死未卜。
起初余瑜没有说这事,但第二天一大早进行最后的排练时状态明显不对,反应很迟缓,说错了好几句词,哪怕没说错的地方,也演得像行尸走肉。
陈铃把他拉到无人的休息室,问他怎么了。
才一说,余瑜就没崩住,开始安安静静地掉眼泪。
陈铃见他暂时说不出什么话来,便轻轻去一下一下地拍余瑜的背:“没事的,你平复一下。”
这倒也罢了,还没来得及解释,刚好他妈打电话过来。或许余瑜是想着要跟陈铃说这事儿的,又或许是当时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因此他也没躲着陈铃,接了电话,还开着免提。
谁知一接通,就听到他母亲劈头盖脸一顿骂:“……让你回来你说要演出,这什么狗屁演出比你爸的命还重要是不是?”
通话质量不太好,陈铃也听得断断续续的,一会儿听到余瑜他妈骂他是不孝子,一会儿说他没良心不接电话,又说之前就不想让他做这份工作,钱又没几个,还说要不是因为要供养他,他爸也不用一把年纪了还出去干活云云……
陈铃大概听明白了,听余瑜他妈的骂声听得有些心惊,看他平时有点内向又呆呆的、很听话顺从的样子,说不定平时在家里就老挨骂……陈铃深吸一口气,想好措辞以后把手机从余瑜手里拿过来。
“阿姨,您好,我是余瑜的同事……对不起,余瑜他现在在赶回去的路上,没有什么演出会比家里人重要,他昨晚没回去是因为买不到立刻回去的票,刚刚没接电话是因为在赶路没注意到,马上他就要上飞机了,很快就会到家。”
这些当然都是陈铃现场编的。
余瑜本来还哭着,睁大了眼看向陈铃。
陈铃又安抚了几句,把电话挂了,没说什么“你发生了这种事怎么不早说”,而是立刻联系了布朗尼帮余瑜买最近一班的机票。
余瑜还说:“那明天不是要录影了吗?”
陈铃自信道:“没事的,我都有备用方案,就是没跟你们说而已,缺了哪个演员都能马上调整的……何况你现在状态也不好,还不如回去。”
余瑜还想说什么,陈铃坚决地拒绝了对方想留下来的要求,又说:“别让自己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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