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
程景文拦不住人,回过神来,段珣已经匆匆离开了。
“……奇怪,段总回来了?”
……
路上段珣给沈知寒打了一个电话,一直到快要自动挂断才被接起。
“喂,”沈知寒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沙哑的倦意,“哥哥……”
“知寒,你怎么了?”段珣问。
“我头晕,有点想吐。”
发烧、头晕、恶心,听起来像感冒,也可能是病毒感染或某处发炎。
“我在路上,很快到家。”段珣安慰沈知寒,“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乖乖躺着等医生,我马上就到。”
“嗯。”
挂了电话段珣催促司机快点。司机听出那边是段珣碰不得的心尖肉,心里提起万分警戒。
终于开出市区,司机恨不得把油门踩得飞起来,直奔檀山而去,到家时比平时快了十几分钟。
医生已经到了,管家在门口焦急地等着段珣,一见他的车立马跑过来帮忙开门,段珣从车上下来,眉头紧皱,问:“怎么样了?”
“医生说可能是心肌炎。最好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人呢?”
“在楼上,阿姨陪着。”
段珣步履匆匆,管家要小跑着才能勉强跟得上他。推开沈知寒的房门,有什么动静从洗手间传来,段珣循着声音进去,沈知寒正趴在马桶边呕吐,阿姨端着一杯温水守在一旁,焦急地拍抚着他的后背。
“您终于回来了。”见是段珣,阿姨肉眼可见地松一口气,起身让到一边。
段珣顾不上她,快步走过去蹲在沈知寒身边:“知寒。”
沈知寒胃里空空的,光是恶心,却没东西可吐,半天只呕出些水来。他感到头晕,听见段珣的声音,本能地靠过去:“哥哥……”
段珣接过阿姨递来的毛巾,替沈知寒擦掉唇角的水迹和额上的汗珠,把他半拥半抱在怀里,温声安慰:“哥哥带你去医院。”
“嗯……”
段珣脱下外套把沈知寒包起来,然后把他拦腰抱起,稳稳地抱着下楼。沈知寒靠在他身上,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只知道攥紧段珣的衣襟,让自己尽可能的靠近段珣。
“我在。”段珣说。
“嗯,”沈知寒声音低低的,段珣回来后,他终于能无所顾忌地示弱,“我难受……”
“不难受,哥哥陪着你。”
段珣的愧疚和焦虑在此刻达到顶峰,他明明注意到沈知寒脸色不太好,却还是把他一个人留在家,自己出去和人谈事。如果今天是更严重的急症,他恐怕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司机早就候在楼下,段珣把沈知寒抱进车里,吩咐去医院。
沈知寒身上披着段珣的衣服,头靠在段珣胸膛,呼吸轻缓而低弱,像一只孱弱的小动物。
原本在他看来自己可能只是感冒,但是段珣这么紧张的样子,让他不自觉变得娇气起来。
就好像走在路上摔倒的小朋友,明明可以若无其事地爬起来拍拍土继续走,但是如果有人哄,就会立马扁扁嘴委屈地哭起来。
沈知寒现在也是一个被哥哥小心翼翼哄着的小朋友,他蜷缩在段珣怀里,小声说:“哥。”
段珣拥紧他:“对不起,今天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我没事,你别担心。”
段珣用嘴唇试了试沈知寒额头的温度,烧得不厉害,大概就是医生说的心肌炎。“胸闷吗?”他问。
沈知寒点点头:“嗯。”
天已经黑了,道旁的路灯一盏一盏从窗外划过,狭窄的车厢昏暗静谧,沈知寒靠着段珣,没有再说话。
快要睡着的时候,车子终于开进医院,初春的夜晚寒意逼人,段珣怕沈知寒着凉,下车前给他披了一条毯子。
“我可以自己走……”沈知寒小声说。
段珣自然不会同意,把他抱起来说:“听话。”
这家医院段珣来过无数次,沈知寒从小到大每年都有一段时间在这里度过,心内科、急诊科和消化科的几位医生,几乎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段珣路上已经给医院打过电话,来了直接带沈知寒去做检查。和家庭医生的判断一样,果然是病毒感染引发的心肌炎。
医生给沈知寒开了药,建议他住院静养。
段珣听着医生的话,眉头越皱越紧:“严重吗?”
“不严重。不过小沈体质弱一些,症状会比较明显。”
——也就是说要多吃很多苦。
段珣的心疼已经掩藏不住,沈知寒自己或许早已把生病当做家常便饭,他却每次都担心得寝食难安。
怕被沈知寒看出自己的不安,他低下头,匆匆忙忙道:“我去办住院手续。”
第19章 19 离不开
病房布置得很舒适,沈知寒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纯白的天花板,心里默数段珣离开的时间。
床边机器的电流声,还有空气里似有若无的过分干净的味道,都令他感到不安。护士柔声问他要不要喝点水,他摇摇头,说:“先放在那里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终于被推开,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沈知寒转过头:“哥。”
段珣进来时的表情原本是有些沉闷的,听到沈知寒叫他,几乎是立刻恢复成平时的样子,温声问:“好点了吗?”
沈知寒点点头:“嗯。”
护士帮沈知寒打好吊针,体贴地出去带上门,说有需要随时按铃叫她。
段珣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摸沈知寒的额头,很轻地皱了下眉:“还没有退烧。”
“我没事的。”
两个人相对无言,沈知寒的脸色在灯光下更显苍白,仿佛要和身下的白色床单融为一体。
段珣看着他,半晌,小心翼翼地摸摸他的脸,问:“饿不饿?晚上都没有吃东西。”
沈知寒摇头:“没有胃口……”
他在家吐了两次,现在没有任何吃东西的欲望。
段珣担心他空着胃不舒服,温热的大手覆在他肚皮上轻轻揉了揉,问:“帮你叫个粥好不好?”
沈知寒不想段珣担心,勉强打起精神:“好。”
段珣叫了常吃的一家药膳,薏米山药粥和人参乌鸡汤,送来都还是热腾腾的。
食物的香气驱散了病房中令人忧闷的陌生气味,也短暂唤醒了沈知寒的味蕾。他坐起来靠在床头,安安静静等着段珣帮他盛粥。
有段珣在,生病的沈知寒是不用亲自动手吃饭的。
段珣一手端碗一手拿汤匙,耐心地把粥一勺一勺吹凉,喂给沈知寒。
沈知寒吃东西很慢,段珣也不催,仿佛他的世界只有哄沈知寒吃饭这一件事,专注得容不下其他任何。
吃到一半,沈知寒忽然问:“你吃过了吗?”
段珣抬起眼帘:“还没有。”
沈知寒想了想:“你也吃一点。”
“不急,等你吃完我再吃。”
沈知寒把勺子推回去,无声地拒绝。
段珣猜沈知寒是快要吃饱了,为了哄他再吃一点,段珣喝掉这勺粥,又给沈知寒舀了一勺,沈知寒这才乖乖张口吃掉。
两人就这么你一勺我一勺地分完一碗粥,沈知寒吃饱了,不愿意再碰鸡汤,段珣也没有心思吃饭,便叫人来端走了剩下的食物。
病房重新恢复安静,沈知寒躺回去,因为药物的原因产生困顿。
他的脸色仍旧憔悴,吊上水有一会儿了,气色还是不太好。段珣陪着他,眉头不自觉深深紧皱。沈知寒感知到段珣的目光,垂眼望过去,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我没事,别担心。”
段珣无法因为沈知寒的安慰放下心来,眉眼间仍旧是忧心。他握住沈知寒没有打吊针的那只手,既像是安抚沈知寒,又像是缓解自己的不安,轻轻摩挲。
上一篇:脸盲万人迷在装阴郁啦
下一篇:回乡后揣了失忆霸总的崽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