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春拍即将提上日程,很多东西都需要段珣亲自过目。程景文早上已经给段珣打过一个电话,但嫌电话里说不清,非要让段珣出来见面谈。
“没见过你这么不操心的老板,这到底是你家公司还是我家公司?!”程景文在电话里怒斥,“你家里有吸铁石么成天就知道回家回家!”
段珣面不改色,不紧不慢地说:“如果我不能高枕无忧,那还要你做什么?”
一句话堵得程景文哑口无言,最后破罐破摔道:“我不管今天中午我必须要见到你。”
其实说来说去无非是是有些人情需要段珣亲自去做,比如一直和乾元有联系的某位收藏家要出手一幅傅抱石的山水画,这事儿还真不是程景文能拍板的。再比如那颗举世闻名的97.02克拉的黄钻“翡冷翠之月”*,时隔二十多年再次出现在拍卖会,也需要段珣亲自见一见卖家。
段珣对乾元而言的作用大概就在这里,只有他出面,才能表示乾元的诚意和重视。
茶室沉香缭绕,段珣和程景文相对而坐,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一套古朴的紫砂茶具。
段珣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用手指点点电脑屏幕:“这颗黄钻估价了吗?”
程景文轻嗤一声:“这东西哪有价。我只能说它二十年前拍了七百八十万美元,现在只会更贵。”
七百八十万美元……看来又是一支亿元潜力股。
沈知寒很喜欢黄钻和粉钻,家里收集了Tiffany经典的石上鸟和海瑞温斯顿的粉钻钻戒,时不时拿出来戴一下。像所有喜欢亮闪闪的小公主,彩钻在沈知寒这里是和别的宝石不一样的。
见段珣沉思,程景文问:“你不会又动心思了吧?这颗钻石拍出去,佣金可能就上千万。”
段珣摇摇头:“没有。你刚才说要去拜访钱老,什么时候?”
“看你时间。这老人家也真沉得住气,要全家移民了才把好东西拿出来。除了傅抱石,他那儿还有两幅林风眠的画,能一并谈成了最好。”
“你跟我去?”
“当然了。”
两个人约了个大致的时间,程景文话锋一转,问:“你还没告诉我那天和你一起看展的是谁家小姐,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难道不是宁城本地人?”
“你这么好奇,我以为你早打听到了。”
“我上哪打听,我好歹是个总裁,总不能去跟下属问八卦。”
段珣略一思索,说:“这样吧,今年春拍总成交额比去年高五亿,我就告诉你。同样的,如果达不到这个数字,你就收拾行李回香港,别在我跟前现眼。”
“不是,”程景文瞪圆了眼睛,“这样会不会太不公平了?”
段珣坦然自若地反问:“那又怎么样?”
“……”
程景文知道自己大概问不出什么了,叹气道:“我是怕你被人说闲话,你这样明目张胆参加乾元的拍卖,在行业内是忌讳。”
“我一不是总裁二不是董事长三不是员工,随便他们怎么说。”
“你说不是就不是啊,谁不知道乾元姓段?”
段珣心里清楚自己这次理亏,沉默片刻,说:“我拍都拍了。”
“下不为例!回头我要跟他们说清楚,不许再把你放进去。这么多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这点规矩都不懂。”
刚才被段珣拍灭的气焰终于扳回一城,程景文扬眉吐气,主动抛出橄榄枝:“下午打网球去吗?”
段珣面无表情地拒绝:“我要回家。”
“……我就多余问。”
三番五次拒绝程景文的邀请终于让段珣生出一丝难得的歉意,他解释说:“改天吧,今天真的有事。”
“什么事?”
“朋友出院,去医院看它。”
“啊,那确实是要紧事。”程景文点点头,“什么朋友,我认识吗,需不需要我也去看看?”
“你不认识。”
“哦……那等你什么时候去钱老那儿再联系我。”
“嗯”
谈完正事,两个人在茶室门口分别,司机给段珣拉开车门,程景文突然又想到什么,叫住段珣说:“唉。”
段珣回头:“什么事?”
“老爷子的题字别忘了。”
“知道了。”
乾元有项传统,每年春拍都要由段珣的爷爷题字一幅留作纪念。
段老爷子是当代数一数二的书法家,前些年隐退之后,每年只在乾元春拍上能一睹其真迹。受家庭影响,段珣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格也沉静内敛,在宁城的二代圈子里是个独树一帜的存在。
再加上段家的生意自成一派,有点高处不胜寒的意思,段珣虽然不爱主动结交朋友,人缘却不差,无论是谁都要卖他几分薄面。
除了沈知寒。
回家接到沈知寒一起去宠物医院,路上段珣说他最近一两天要去趟老爷子那儿。
“我也想去。好久没见爷爷了。”沈知寒说。
段珣的爷爷住在距离宁城一百多公里外一个山清水美的小村子里,退休后每天的生活就是钓鱼和养兰花。村子虽然景色好空气佳,但路途遥远,加上最近天气忽冷忽热,段珣不太想让沈知寒跟着去。
“过段时间天气好一点再去吧。”段珣和沈知寒商量说,“这次我去找爷爷拿题字,拿到就回来。等过几天桃花开了我再带你一起去,在那边多玩几天。”
沈知寒想了想,垂下眼帘:“但是我想去。”
沈知寒一般不会使用太生硬的祈使句,一句“我想”已经足够表明他的态度。在段珣听来,这句话的意思无异于“你必须带我去,否则我会很不高兴”。
段珣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再次试图劝说沈知寒:“这个季节没什么好玩的。”
沈知寒抬起头,很轻地皱了下眉,说:“上次答应爷爷要去看他的。”
——显然,段珣的劝说没有用。
再说下去恐怕小公主真的要不高兴了,段珣只好答应:“那明天中午出发好不好?”
沈知寒勉强满意,淡淡地点了点头:“嗯。”
作者有话说:
*文里带星号的名词都是作者编的,不带星号的比如某某品牌的什么东西是现实里有的
第9章 09 袖口
到宠物医院时,贺霆正在给小花办出院手续。
小花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半个月胖了半斤多,被医生养得干净圆润,完全看不出之前那个脏兮兮一拐一拐的样子。
而贺霆仍是一身黑的打扮,看见沈知寒和段珣一起进来,熟络地打招呼说:“嗨,来了。”
“小花呢?”沈知寒问。
“这儿。”贺霆把地上的笼子提起来放在桌上,“看,长大了吧?”
笼子里的小猫已经拆了石膏,摘掉了滑稽的伊丽莎白圈,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外面的人。
“你工作那么忙,平时有空照顾它吗?”沈知寒问。
“我家有阿姨,还有助理也可以帮忙喂猫。”贺霆说。
沈知寒放下心来:“那就好。”想了想又问:“你家有别的宠物吗?”——猫是种领地意识很强的动物,家里有原住民的话,可能会和对方干起来。
贺霆认真思索了一下,说:“有只仓鼠,不过在笼子里,应该没问题吧?”
仓鼠?沈知寒不敢打包票,转头看向一旁的医生,只听医生说:“在笼子里没关系。”
说完医生似乎感到惊奇:“没想到你养仓鼠。”
沈知寒也觉得奇怪,贺霆人高马大的,爱穿黑色,头发剪得很短,像学校里学习不好成天被老师罚站、但长得很帅很受女孩子欢迎的臭屁校草,竟然会养这种小小的软软的小动物。
“仓鼠省心嘛,我又没时间遛狗。”贺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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