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岑近徽的答复。
岑近徽下午并没有在学校上课,而是去了兼职的地方打工,收到谢吟池的消息时,他刚好结束自己的工作。
他按了按自己酸痛的脖颈,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眉眼间的疲惫却在回复消息的时候一扫而空。
本来他还在担心,中午是自己主动去找的谢吟池,谢吟池会不会真的不再来找他了。
还好不是这样。
两个人约好在市中心的一家餐厅见面。
岑近徽坐出租车赶到的时候,在餐厅门口看见了谢吟池的新买的跑车,不仅车型华丽,连车牌号都透着一股金钱的味道。
因为这种限量发售的跑车实在是不常见,又是在这种街拍盛行的道路上,许多身材窈窕的男男女女都排着队倚着车身拍照。
虽然以前他们的关系并不好,但不可否认的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谢吟池的这种从小就用金钱培养出来的品味确实很不错,这种层面的赞同不仅体现在置物习惯上,更体现在穿着打扮。
谢吟池下午换了套干净清爽的水蓝色运动套装,衬的他肤色凝白,在餐厅的死亡顶灯下也显得格外美貌。
他似乎格外喜欢这样清冷的颜色。
岑近徽看到了角落里的谢吟池,愣了会儿神,被引路的应侍生提醒了两遍才径直的向里走去。
谢吟池原本正从玻璃窗里玩味的看着围着自己车拍照的帅哥美女,喝口水的功夫见自己等的人来了,才慢悠悠的开始看起了菜单。
他也才到了大约十五分钟,就已经接到五个让他挪车的电话,表面上是让他出来挪车,实则是想借机约他出来见面,他不胜其烦,正在考虑等会儿将车窗上贴的号码给换掉。
在别的地方都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这条街似乎要特殊些。
这家餐厅是很有名的网红餐厅,最近在网上火的一塌糊涂,谢吟池无意中刷到了这家店买的推广,被美食照片馋的直咽口水,所以晚餐就直接订了这家。
光看这家店的位置和装潢就知道这家消费不低,以岑近徽勤工俭学赚来的那点微薄的薪资显然是消费不起的,他接过谢吟池递过来的ipad左右翻了翻,发现菜的价格昂贵到超出他的预计。
什么冰淇淋要426元一份......
金箔冰淇淋?贴两片可使用金箔就来抢钱?
谢吟池刚看的时候也觉得贵的很离谱,但是他一想到自己卡上的余额又觉得这些都是小意思。
今天下午内耗太久了,高消费治愈一下自己也还说得过去,
谢吟池本来也指望岑近徽花钱,见他盯着菜单踌躇,便低声笑道:“想吃什么就随便点,我请客。”
就算把菜单上的菜都点上一遍,也吃不穷。
餐厅里的小提琴演奏家在他们谈话间就踱步到了他们的身边,湍急的乐声将他们包裹起来,谢吟池嘴角浅浅勾着,在这样的优雅的环境中如鱼得水,一点也瞧不出局促。
柔和的灯光给他描摹着丝绒般的质感,他像一朵迎着黄昏绽放的铃兰,微微垂着笑眼,吐露着属于他的娇艳,颓靡和浪漫。
岑近徽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他鬼使神差地摸了摸上衣鼓鼓囊囊的口袋,里面揣着一叠现金,是他这个月跟的案子奖金,拢共才八千块。
“我有钱,我请你。”
岑近徽的声音差点就被乐声所掩盖,谢吟池敛了敛眉眼,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他是听见了,但他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岔了。
之前谢吟池给岑近徽买饭,岑近徽都要转账给他。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岑近徽死活都不愿意占他便宜,提出了AA制。
谢吟池也不想在这样的事情上跟他闹得不愉快,所以都听他的。
谁都知道他日子过的不宽裕,最紧迫的时候一个月要打三份工,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瓣花。
这男人,人长得体面是真的,扣也是真的。
谢吟池还一度觉得,那么多漂亮妹妹倒追岑近徽但他都不肯松口的原因之一就是他真的太穷了,像他三观这么拧巴的人,谈恋爱的时候,比如开房肯定不会理直气壮的要求女孩子的付房费吧。
总而言之,谢吟池觉得自己会错意了。
他想说的或许是......
“这家店有最低消费。”谢吟池指了指菜单角落里一行灰色的小字,他圆润的指尖抵在电子屏上,发出叮叮的声响,“这里,一位低消八百。”
岑近徽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视线却无端落在了他泛着水光的指尖。
从前岑近徽并不觉得消费不起一些东西是会让人产生羞耻感的事情,所以他宁愿自己辛苦一点,也不要他父亲的资助。他习惯自力更生,所以从来不接受别人无故的好意。
他当然知道挣钱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所以能省一点是一点。可是他的那点原则似乎在这段时间里,被谢吟池一点点磨的松动了。
就像现在。
岑近徽听出谢吟池话里有话,是觉得自己付不起这个钱,那股子不想被他看扁的想法纠成了一股粗粝的麻绳,将自己的耳根和脖颈磨的通红。
谢吟池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肉,“你怎么了?”
岑近徽按捺住淡淡羞恼,在小提琴的声音离他们渐渐远去后,他对上谢吟池询问的目光,放在桌下的手绞在一处,大拇指重重的抵擦过虎口,有些不自然道:“我,今天发工资,请你吃饭,不行?”
铁公鸡拔毛了。
谢吟池稍微反应了一下,很快就开心的弯起了眼睛,他有些受宠若惊的摸了摸自己的耳骨,心道大约这就是天道酬勤吧,也不枉他这些天兢兢业业的做舔狗。
这样重大的突破让谢吟池心中的千斤重担稳稳落地。
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分。他想吃的菜随便点点都要本着五千去了,岑近徽付账的时候心会滴血吧......
谢吟池重新翻到菜单的第一页,这上面粉红色的餐单底图是一颗亮晶晶的爱心,里面所有的菜式都摆成了爱心的形状。
精致,分量少。
一旁走过来辅助点餐的应侍生解释说这是他们店的最畅销的招牌套餐,谢吟池一看价格2198,确实是这家店里最划算的了。
岑近徽对点菜这件事一窍不通,便让谢吟池做了决定。
谢吟池没有过多犹豫,看来看去也就这个套餐最便宜了,确认过岑近徽的意见后就直接下了单。
眼看时间快要到晚上七点,正是用餐高峰期,提前预订位置的客人也都陆续到来,原本空荡荡的餐厅也在片刻间变得热闹起来。
孟殿厘从旋转楼梯快步走下来的时候,在二楼的拐角处看见了先一步从包间出来的贺昀祯。
贺昀祯撑着楼梯扶手俯看着一楼用餐区的角落位置,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看的挪不开眼睛。
孟殿厘还以为他是在发呆,轻手轻脚的猫到他身后,结果却看到了他一脸不虞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不是说下去挪车吗?”
孟殿厘敲了敲金属的楼梯扶手,强烈的共振感让贺昀祯不耐烦的斜了他一眼。
“假的,骚扰电话。”
“哦。”孟殿厘马上就明白了,“你那车什么价位,全国都找不出来几辆,正常。”
“诶?那边那个,怎么瞧着有点眼熟呢......”
孟殿厘见他不说话,便笑吟吟的顺着原先的角落看过去。
正对着他们的那张面孔让他的某种记忆要顶着盖子跑出来,他转了转眼睛,又拍了一下扶手,“想起来了,在我爸公司见过,叫什么来着,跟我们一般大,我爸提起这人来赞不绝口,巴不得叫人家来给他做儿子。”
孟殿厘的父亲是知名风投公司的老总,在整个圈子里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能叫他看得上眼的确是件值得吹嘘的事情。
“怎么着,你们认识?”孟殿厘见贺昀祯还在向那里看,却又没有要过去打招呼的意思。
他抹了抹脸上的没有清理干净的奶油,换了个角度才看到原先背对着他们的人,在心底卧槽了一声。
这么大老远也能看出来这款是他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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