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嘴巴都快咬破了。
贺昀祯用余光瞥了他很久,后来忍不住正大光明的看,他这张脸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五官样样出挑。鼻背挺直而鼻尖却是琼琼一点,像在那处扫了点粉粉嫩嫩的东西,配上他现在的这副表情,怪惹人怜爱的。
说他是直男,恐怕是很难令人信服吧。
彼时电影院里音效全无,众人正屏息等待着鬼怪的降临,安静的连稍微粗重些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谢吟池能听见他的嘲讽,岑近徽和温峤也同样能。
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大学生,谁肯在同龄人面前承认自己胆小,连看明知是虚构的恐怖片都会害怕。
谢吟池压低了声音反驳他道:“谁害怕了,我只是觉得刚刚血淋淋的画面有点恶心反胃,正好我爆米花吃多了......”
别人不清楚,但岑近徽是知道的,早些年他还寄住在谢家的时候,他被谢吟池推下楼梯摔的头破血流,换做别的孩子早就哭喊着去叫大人了,可谢吟池却镇定自若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像看什么新鲜玩意似的围着他转了一圈。
就差拍手叫好了。
谢吟池会怕这种假到不能再假的场面?
岑近徽想起从前的事情,觉得他虚伪透顶,有些烦躁的拿起手边的可乐抿了一口。
有些人本性如此,对人对事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发生这样大的改变。
除了摔坏脑子,岑近徽再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解释他旁边的小少爷行为异常的原因。
吸管搅动着底下正在融化的冰块,清凉的汽水一点点驱逐着他的负面情绪。
汽水这玩意儿就是越喝越口渴的,他连着吸了好几口,大半杯可乐就只剩下尚未来得及融化的冰块,吸一口就能听见冰块碰撞的声音。
“你,手上这杯是我的。”谢吟池皱眉道。
他刚刚想战术喝水,手往那一摸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虽说谢吟池的洁癖只针对不熟悉的人,但他本人跟岑近徽满打满算也就才认识了三四天而已。
别说是让他去喝别人喝过的东西,就连别人捡他剩下的被他撞见了,他心里都会觉得别扭。
岑近徽倒是没有他那么金贵,从小寄人篱下不干净的东西不知道吃了多少,但被他皱眉盯着,下意识的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手上的纸杯子在恍然间重逾千斤。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他把自己右手边的可乐端过来,补救道:“你喝这个吧,我还没喝过。”
谢吟池接过了他的可乐,想了想又幽幽的说道:“可是你那杯是我喝过的。”
喝都喝了,能怎么办。
岑近徽应了一声,假装不在意的将只剩下冰块的杯子放到了脚边,等到直起腰后依旧专心的看电影了。
他们之间的小互动自然也太不过贺昀祯的眼睛,那些你喝我喝的小话在他看来无异于一些勾引调情的手段。
先前, 岑近徽对谢吟池的厌恶是写在脸上的。
他们又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这电影不算无聊,但是按照拍摄的条条框框要求,这里面是不能有真正的超自然现象发生的,所有的灵异现象最后都只能强行解释成人为。
为了给死去的寝室长报仇,室友之间彼此都不信任,怀疑猜忌,互相戕害,最后酿成了无法挽回的悲剧。
而寝室长的死因也只能归咎于意外,令人啼笑皆非。
岑近徽不免多想,前不久谢吟池还对他说梦到自己杀了他的事情,保不齐是想借着这部电影的剧情敲打他。
他只觉得谢吟池太高估自己了,电影里的寝室长热情善良,所以才会有一堆人想着为他报仇,至于谢吟池,不一人一刀送他归西,他都要对现代社会的法律制度感恩戴德了。
虽然不能用烂片两个字直接定义这部恐怖片,但一场电影看完让人感觉不如不看,总归是得不到什么超过三星的影评。
谢吟池被吓得不轻,最后走出放映厅的时候都感觉有点恍惚,连下台阶的时候都不小心踩空,还好贺昀祯眼疾手快的捞了他一把。
“你不近视吧?”
谢吟池视力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在没有光线的暗处看东西有些吃力,他没太当一回事儿。
贺昀祯看他小脸惨白,怕自己松开手他不能站稳,手指修长圈住他纤细的胳膊,直至走到门口才收了手。
温峤是第一个出来的,他回头一看后面俩人姿势亲密,沉默不语的倚着墙。
岑近徽都懒得看他们,被散场的后蜂拥出来的人挤的心情烦躁。
谢吟池一只脚踩进亮堂的地方才缓了过来,他在里面的时候光顾着保持镇定了,都忘记了跟岑近徽交流感情。
他有点懊恼自己不应该挑这种片子,可是除此之外,别的爱情片就更不合适了。
029最近这段时间有些忙,只是偶尔来观测一下自己宿主的活动迹象,确认他还有生命体征之后又匆匆离去。
温峤在这次的团建活动中并没有什么存在感,按照他的审美习惯,这样的电影光是看海报都不足以让他点开简介,他会来这里,存粹是迫于谢吟池的淫威。
这样糊弄人的东西,他怕脏了他的眼睛,故而一进电影院没几分钟他就开始闭目养神,要不是因为音响过于刺耳,他差点睡着。
所以在谢吟池出来之后询问他剧情的时候,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含糊不清的说他也没看懂。
看完电影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他们一下课就赶了过来,也没来及吃晚餐。
谢吟池说团建的内容也包含聚餐,他请客,地儿随便挑。
岑近徽对他的包容度已经快到极限了,这会儿就想回宿舍洗个澡躺着,所以委婉的拒绝了谢吟池聚餐的提议,说自己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贺昀祯倒是无所谓,三个人去吃饭也行。
但谁料谢吟池一听岑近徽说身体不舒服,就露出了无比关切的神情,还凑过去仔细打量了对方的脸色。
“你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有病可不能拖着。”
是个人都能看出这是推托之词,而谢吟池就全然不知似的,还颇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当着全宿舍的面,岑近徽也只好道:“不用了,只是胃有点不舒服,这一阵过去就好了。你们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说好了是团建的,你不去还叫什么团建。”谢吟池有点失望道:“没关系的,反正以后多的是机会,那我们就先回宿舍吧。”
他这话一点跟贺昀祯和温峤商量的意思都没有,这种被忽视的感觉让贺昀祯略感不爽,而温峤则是一脸无所谓。
谢吟池一门心思都在岑近徽的身上,与其说是心思,倒不如说是他把脑袋都系在了人家的裤腰带上。
而他对岑近徽这样特别,是连温峤都能看出来的偏心。
岑近徽本人不可能没有察觉。
他心里隐有担忧,觉得谢吟池变得令人捉摸不透。
谢吟池很笃定,只有岑近徽有杀人动机。
而且冷的跟块石头似的,也太难攻略了,今天的计划似乎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这让谢吟池很惆怅,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万一总是这么个油盐不进的模样,那他岂不是死定了?
他的另外两位室友虽然也是原著中给主角使绊子的反派,但人家也不是无差别攻击的。
贺昀祯看起来最正常不过,他的故事线谢吟池不作他想,也不是很感兴趣,总之是跟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
而温峤的作恶还停留在素质层面,真的要让他动刀动枪,只怕他还没有这个胆子。
至于无差别攻击的反派,那得叫疯批。
看着都不太像。
晚上睡觉的时候,谢吟池扯着029聊了会儿天。
他老生常谈般的问029,有没有觉得岑近徽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善?
029也不想太打击他,就回他说有,并且宽慰他今天的计划是有成效的。
只是不太显著而已。
他一高兴就翻个了身,枕头边的牛奶盒又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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