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脸上位(14)
沈浚齐心想,神经病可不会提醒你这些。他把手机调成静音,去餐厅吃午餐。
晚上的聚会是六点到场,他打算四点去工作室换衣服,顺便会一会袁桥。
他猜袁桥应该会在工作室拦住他,袁桥都能从陆桓的助理手上调换手机,搞到陆桓的行程应该也不难,陆桓派了车去工作室接他,但是自己会先去会场,袁桥唯一能拦住沈浚齐的地方,就是工作室。
沈浚齐的脑子有个沙盘,无时无刻不在推演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况,连吃饭都心不在焉的,张阿姨还以为他胃口不好,又给他加了一勺泡菜丁。
张阿姨说:“哎,我感觉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回头等陆桓回来,我给他说说,让你出去找份工作。你这么好的学历,待在这里可浪费了。”
沈浚齐说:“我有打算出去找工作的。”
张阿姨说:“你有意向啦?哪家公司?给陆桓说了吗?”
沈浚齐说:“没说,我估计他应该不会同意。”
张阿姨说:“没事,你放心去找,我来给他说。”
沈浚齐还真不敢给张阿姨说,他打算去袁桥的酒吧给他打工。
他已经看中了职位,就等着袁桥第三次给他打钱的时候,给袁桥说说好话,把钱折算成工资。比起用身体还钱,他还是更喜欢工作,工作虽然辛苦,但起码让他可以感觉到,自己还有点别的价值。更不用说,他去袁桥的酒吧工作,还有更重要的目的。
现在,就赌一把袁桥下午会不会出现了。
沈浚齐吃完午饭,在书房待了一会儿便出门了。牌照还没办下来,送他的是司机,他让车停在写字楼前最显眼的位置,只要袁桥来了,一眼就可以看见。然后他安心的上了楼,等待袁桥落入网中。
沈浚齐这一等,足足等了一个小时,等到他最后忍不住去换了衣服,准备放弃今天的计划,还是按照老样子陪陆桓出席聚会。
他几乎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还是去了上次那个转角,打算听点消息,没想到今天的员工们都忙得很,没人八卦,沈浚齐只有顺路去了一趟卫生间。
这处洗手间在工作室的侧面出口,面对的工位多半坐的是实习的小姑娘,所以这个男卫生间人比较少。沈浚齐进来时,只有他一个人,他习惯性地把卫生间的门关上,转身没走两步,听到背后传来咔哒两声。
怎么回事?
声音就像是从门上传来的,沈浚齐连忙转过身,伸手拉门把手,然而他却发现,卫生间的门被锁住了。
沈浚齐哭笑不得。
袁桥哪里来的这么多笨办法!
又是一个让沈浚齐瞎操心的计划。沈浚齐把计划ABCD尽数抛在脑后,靠着卫生间的洗手池,静静等待着袁桥的消息。
沈浚齐等着鱼儿上钩,却不知道,此时的鱼儿正在沾沾自喜。
袁桥自诩了解陆桓,知道他最讨厌别人在重要场合迟到,趁着沈浚齐去卫生间,把他锁在了卫生间。乘电梯下楼时袁桥还沾沾自喜,幻想着等会儿陆桓如何大发雷霆,自己又是如何去安抚他,陪他出席晚上的聚会。
还没走出写字楼,突然想起来沈浚齐身上有手机,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连忙转身跑到电梯前,看到电梯的数字不断增加,着急地又按了两次上行键,眼看着电梯越升越高,心一横,背过身朝大门走去。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打死也不认是最好的办法。
脚刚跨下门前的阶梯,他的电话响了,来电的号码没有记录,却让他十分熟悉。
袁桥强迫自己安静下来,接通了电话。
“喂?哪位?”
对面的声音听起来依然让他觉得厌恶:“是我,沈浚齐。”
“哦。”
沈浚齐问:“你刚刚来过十九楼的卫生间吗?”
袁桥过去那丁点演技终于发挥了作用:“你说哪里?”
“不知道啊。”沈浚齐陪着他演,“行,我先把门踹了,等会儿调监控看看。”
袁桥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背后那股压迫的力量,忍不住自己先抖了出来:“你到底准备做什么?”
沈浚齐说:“时间不多了,我直说好了,袁桥,做个交易吧。”
“滚,你欠着一屁股债,还有脸和我谈交易?”
沈浚齐越平静,袁桥越生气,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态不好,但是他容不得沈浚齐这样的下贱货色踩在他的头上。
沈浚齐说:“我想要一份工作,以此为交换,今晚你去陪陆桓。另外,如果你今后有什么麻烦,我帮你担一次责任。“
袁桥说:“别瞎bb,谁不会说点好听的,你爱查监控就查监控,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沈浚齐说:“我知道你是吃准了我不会告诉陆桓,但是现在还有三个下小时,只要我出去,或者是陆桓打电话过来,今晚依然轮不到你。”
袁桥被气得气血翻涌:”你他妈到底在搞些什么鬼?”
沈浚齐问:“愿意吗?”
袁桥说:“你要什么工作?你是不是从来没认清自己是什么货色?哪个老板会要一个欠着高利贷的人做员工?”
“我知道。”沈浚齐的声音突然有了一丝细微的波动,只不过袁桥太愤怒,没有察觉到这个小小的意外。
“我看到你的酒吧正在招仓管。”
“仓管?你?做梦去吧。”袁桥说,“我这里缺一个搬运工人,下苦力的,月薪2500,来不来?”
他极尽羞辱的语气,没想到沈浚齐却说:“好。”
第21章 交易
袁桥以为沈浚齐在和他开玩笑:“沈浚齐,别开玩笑了,在我这里上夜班,陆桓会让你来?“
沈浚齐说:“他马上出差,工作也很忙,顾不上我的。”
袁桥说:“你的意思是,就做一个月?不好意思啊,我这里是要长期的工人的。”
沈浚齐说:“说不定我这一个月里,你就给我升职了呢?”
袁桥心里又骂了一声做梦,不过看到沈浚齐不像是开玩笑,以为他和陆桓之间出了什么问题,着急着要找份工作留个后路,便随口说:“那行,下周一来上班,我先给你说清楚了,别到时候喊着太辛苦,撒手不做了。我们这里不招待小少爷,来了就是要干活的。”
沈浚齐说:“搬运酒水零食,偶尔充当一下保安,我还是能做的,再重一点的活,我就干不了,不过我想对酒吧而言,也不至于天天搬进搬出吧?
袁桥的酒吧招的搬运工人本来就是个杂务工,进货的时候搬搬东西,有活动的时候搬搬器材,闲下来的时候,多半被派到保安那里帮忙看场子了,也不算传统意义上的用力气吃饭。
若是沈浚齐一口答应,袁桥心里还会有些别的猜测,可是看到他讨价还价,反而觉得沈浚齐是有那么点真心是来找工作的。
他并不认为沈浚齐会一直干下去,不过对他而言,一个若无紧要的职位换一个今晚的机会,划算。
袁桥说:“我该说的都给你说了,你一定要去,那就去,我答应你的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也要做到。
沈浚齐说:“没问题,今晚我会找借口不去。”
“证据呢?”
沈浚齐说:“你会收到证据的。”
沈浚齐回答得太快,袁桥担心有诈,没想到一分钟过后,他的手机照片里,又同步了一张照片,这次却不是卧室或者是衣服的照片,而是红肿的脚踝。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袁桥嘴上骂着,动手把照片流给关了。
搞定了这边,袁桥驱车去了27号公馆附近。这种聚会,陆桓一定会带人出席的,一来是面子,二是挡一挡那些扑上来的狂蜂浪蝶,沈浚齐去不了,那么能去的就只有他。
下午五点十五分,电话果然来了,陆桓让他到27号公馆附近来参加一个聚会,穿着正式一点。
袁桥早就把衣服换好了,接到这通电话,满心期待地去见了陆桓。
下午五点三十分,穿过一片樟树林,袁桥来到27号公馆的大门口,把身份证递给了门口看守的保安。
保安查验过后,打开了铁门:“请进。”
27号公馆是一栋民国时期的洋房,后来被现主人买下后,改造成一个小型的私人会所,用来承办各种内部的聚会。主人和陆桓很熟,请了新厨师或者有什么新玩意赏玩,都会叫上陆桓。这一次,则是主人花了大价钱拍了个瓷器,这宗拍卖上了新闻的,主人也希望借此造势宣传一下他新开的两家高档餐厅,所以这回宴会是半公开的,有公关公司参加。
袁桥进去后给陆桓打了电话,陆桓的电话一开始没接通,等再一次拨打时,袁桥问了一句你在哪里,却听到陆桓问他:“你怎么来这么早?”
袁桥本身心里有鬼,听到陆桓这个明显质疑的问题,眼皮子一跳,说:“我——我就在附近。”
“衣服换了吗?”
袁桥支支吾吾:“我今天晚上也有个聚会,所以一早就换了衣服……”
那边静了一会儿,然后袁桥听陆桓说:“你上楼来。”
混过去了吗?
袁桥有点疑惑。相处这一年以来,他从未骗过陆桓,陆桓也从未怀疑过他什么,细细算算日子,好像是沈浚齐到来之后,才出现了今天这种局面。
袁桥忿忿不平地上了二楼,沈浚齐不仅是个狐狸精,还是个灾星!
灾星的影响一直持续到了宴会进行时,陆桓和他的私下交谈只有三句,一句是我等会儿有事要提前走,你可以继续去参加你朋友那边的聚会,一句是,等会儿让司机送你去,最后一句,是让他最近低调一些,在外面社交的时候,不要提及陆桓。
三句话,每一句,都戳中了袁桥的心。
他觉得自己失了宠,又担心等会儿被戳破了谎言,整个人恍恍惚惚地,最后连陆桓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人一恍惚,疑心病就特别重,他躲到卫生间,给沈浚齐打了个电话:“你是不是告诉陆桓什么事了?”
沈浚齐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一点都不像是伤员:“我告诉陆桓?我为什么要告诉他?我和钱过不去吗?”
“你——”
沈浚齐又说:“那十三万我已经花了,提了辆车,然后在医院挂了个号,多谢。”
明明应该是安慰的话,袁桥却听得想吐血。
沈浚齐突然问:”你现在在27号公馆?陆桓几点给你的电话?你几点到的?”
袁桥没好气的说:“他给了我电话后,我十五分钟之内就到了。”
袁桥听到沈浚齐在那边叹了口气:“我就忘了提醒你这一句——”
袁桥怒了:“沈浚齐,出这馊主意的人是你!就因为你,我还得偷偷给我朋友发信息,让他们去办一场聚会搪塞陆桓!”
“是吗。”沈浚齐说,“那我再提醒你一件事,把你和我的所有通话记录删掉,然后让你朋友等会儿打个电话过来催你去聚会。”
老狐狸!
袁桥就像作弊的小学生,躲在把消息和语音记录清了,然后装模作样地回到二楼宴会厅。
陆桓在宴会厅里等他。
“你刚刚做什么去了?”
袁桥打了一肚子腹稿,可惜看到陆桓锐利的眼神,立马怂了:“我——去卫生间——”
他越来越结巴,幸好救命的电话及时赶到,他冲陆桓晃了晃手机,躲到一边接电话。
“对对,我这边有事——嗯——等会儿来——你们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