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琳,一会儿司净上台了,你能帮我去拿一下外卖吗。”宿宿对身边人说道。
杨子琳诧异道:“外卖?你没吃午饭?”
宿宿摇头说:“我订了一束花,快送到了,但是我想看完司净的演讲。”
杨子琳啧一声,“你俩来劲了是吧?怎么这么喜欢送花呢?”
宿宿笑了笑,“仪式感嘛。”
杨子琳答应下来:“行,看在司老板经常光顾我生意的份儿上,今天免费送你一次。”
“谢谢你。”
主持人邀请司净上台,身穿蓝白相间校服的男生步履稳健地走到台前,台下爆发疯狂的尖叫声。
隔着震耳欲聋的声音,司净走到话筒前,与宿宿四目相对。
“大家好,我是司净。”
男生清冽的声音通过话筒在校园里响起。
最后演讲环节,学校将话筒连接到校内每一个广播,因此学校周边的人也能将他的演讲内容听得清清楚楚。
宿宿手机显示外卖已经送到,杨子琳前往学校门口帮他取回来。
“十分荣幸能够站在这里和大家见面,或许你们认识我,或许你们不认识我,但是你们应该认识我的朋友,宿宿。”
宿宿看着舞台上耀眼的他,听着广播里他透着冷淡的声音,心脏无法控制地微微颤动。
“我们今年十七岁,风华正茂的年纪。”
“我能够站在这里,不是因为我聪明,我比你们优秀,过去十二年,我一刻不停地学习、成长,我努力得到的成果,不是一句轻飘飘的‘聪明’‘生来优秀’能够概括的。”
人们对于比自己优秀的人,总是习惯性为他们贴上标签,逃避自己因为不够努力造成的困境,智商高、天才、家世好、学习背景好,可是这些标签并不足以支撑他们成为优秀的人。
司净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说得相当认真,向他们剖析这些年他走到这里的原因。
宿宿在台下听得入迷,眼里只剩高台上那道身影。
杨子琳抱着一捧颜色浓烈的玫瑰花回到位置上。
“宿宿。”杨子琳犹豫片刻,喊了他一声。
宿宿回过神来,视线依旧定格在司净身上,问道:“怎么了?”
周围实在太吵了,杨子琳不得不靠近一些,压低声音道:“学校门口来了一个很奇怪的人,她说……她是司净的妈妈。”
杨子琳知道来时路上为什么会觉得那个女人眼熟了,因为她曾经在电视和新闻上见过她,她就是司净的亲生母亲,一个有精神病、虐待司净的亲生母亲。
宿宿身形一僵,心脏仿佛停止跳动,后背泛起密密麻麻的凉意,喃喃道:“司净的……妈妈?”
那年之后,宿宿再没从任何人口中听到过司净妈妈有关的事情,他对司榆的记忆还停留在她歇斯底里怒骂司净的时候,
这么多年过去,生活实在太美好了,宿宿早就忘了她的存在。
他没有想到这个人还会出现。
她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为什么是司净站在舞台上无限耀眼回望过去生活的时候,她要出现在这里?
她是不是还想伤害司净?她是不是还不肯放过司净?
曾经出现在司净身上的伤痕,曾经司净一脸平静地在他面前说她会杀了他的画面,齐刷刷印刻在宿宿脑海中。
他好像对司净的亲生母亲角色产生了ptsd,下意识认为她一定会再次给司净带来伤害。
杨子琳见他脸色不太对劲,安慰道:“她虽然看起来身体状态不太好,但是精神应该没什么问题,跟保安说话挺正常的,可能听说司净今天演讲,想来看看他。”
宿宿无声摇头,司榆在他印象中总是扮演破坏者的角色,他不相信她只是想来看看司净。
“我去门口看看,如果司净演讲完了,你告诉他我马上回来。”
“诶!”杨子琳想抓住他,可是宿宿跑得太快了,她没能抓住。
舞台上,司净声音一顿,将宿宿离开的背影看得清清楚楚。
杨子琳站在原地有些迷茫,不由看向高台上的司净。
司净脸色沉沉,抬了下手,杨子琳明白了他的意思,想把玫瑰花交给杨只自己追上去看看,但是想起杨只花粉过敏,只好嘱咐他别乱跑等她回来,然后抱着玫瑰花追了上去。
广播中演讲停顿一瞬,又恢复如常。
宿宿实在太紧张了,几乎一路飞奔到校门口。
司榆不是应该在医院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她病已经好了,出院了?那她过来司净知道吗?
不,司净不知道,否则他应该会跟宿宿说。
宿宿来到学校门口时,看见许多人围在一起,隐约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
“我是司榆,我是司净的妈妈!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他!”
“让我进去吧,我知道他在学校里,我只是想见一见他,我太想他了,我太想见他了!”
女人声音高亢,不算歇斯底里,听上去就是一位思儿心切的母亲。
“我们学校有规定,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如果你真的想见他可以在旁边稍微等一下,他演讲结束就会出来,你再这样闹下去我们就要报警了!”
宿宿捏紧手机,他想报警,他担心司榆是从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可万一不是呢?万一她的病已经好了呢?
今天,他不想让任何事情影响到司净,也不希望他再见到这个曾经无数次伤害过他的母亲。
“我是他的妈妈,我只是想见见他这也不可以吗?我只是想看看他站在台上的样子,他是我的孩子啊,我已经十二年没见过他了……求求你们让我进去见见他吧!”
宿宿走到人群外围,看见身形消瘦的司榆掩面蹲在地上痛哭流涕。
“我只是想见见我的孩子,我有什么错啊?为什么要抓我?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会伤害他?他是我的孩子啊!我怎么会伤害他呢?我那么爱他……”
女人哭得那般伤心,说得那般情真意切,路人难免有些动容,纷纷劝说:
“让她进去看看吧。”
“唉,她一个当妈的也不容易。”
“我听说司净这么些年从来没去看过她呢。”
“司净怎么说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女人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泪水晕染了脸上的妆容。
“就算他把我关进医院,就算他不来看我,我也深深爱着他啊!”
“让我进去吧……让我进去吧……”
保安拿不定注意,给学校领导打去电话。
打完电话,保安对司榆说:“女士你先稍等一下,学校正在和医院核实,如果确认你是正常出院,我们就能放你进去。”
司榆神色明显僵了一下,露出一抹阴郁,哭喊道:“你先放我进去,我进去看看他,就让我看他一眼就好了……”
保安一脸无奈,“这……”
“司净这孩子也真是,自己有本事了,也不管生他养他的人。”
“是啊,在国外享这么多年福,恐怕早就忘记自己还有一个亲生母亲了。”
宿宿听着他们数落司净,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攥住,难以呼吸。
时间真的是一副良药,可以让人忘却一些东西。
为什么她曾经带给司净的伤害就能这么轻易被遗忘呢?
“宿宿!你是宿宿?你快告诉他们,我是司净的妈妈,我真的是他的妈妈,你让他们放我进去吧!”
宿宿穿过人群走到司榆面前,司榆认出了他,好像看到救星一般。
宿宿叹了声气:“阿姨,我们先换个地方好吗?我会带司净来见你。”
可是不要在这里,不要在今天让司净成为一个笑话。
保安见到宿宿松了口气,问道:“你认识她是吧?你先劝劝她,我们暂时不能放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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