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唔使连夜过来的。”
“我唔放心你。”郑启泽顺势将他清瘦的小朋友抱起,再拿了件外套披在他肩上,“粥仲热的,先食点。”
“Stefan呢?”
“刚刚我们一起食的早餐,他依家去周围逛下。”郑启泽将粥拿到祁泱面前,“小心烫。”
味甜的热粥,暖心暖胃。但随着思绪的清醒,有太多事不由自主地再次涌入脑海,祁泱只系食了两三口就冇了胃口。
“昨日看到mammy的时候,我好后悔……”祁泱终于讲出压在他心头廿几年的说话,“我后悔从未去看过她。”
并不打断祁泱的说话,郑启泽只系重新将他的手握在掌心。不断地,轻柔地安抚着祁泱的手背。
“我知道如果问mammy,她一定会选择跟三哥走的。所以我连问都冇问过她……”祁泱将身体完全投入郑启泽的臂弯里,紧紧抱着郑启泽,哭道,“我都想她回选择我……”
祁泱的话在郑启泽的心里划上一各个尖锐的伤口。廿几年,他独自舔舐着从未愈合的伤口。一个由自己间歇造成的伤口。也正因同自己有关,祁泱先会压抑着他内心的挣扎,抛开一切情感的部分。站在一个自己希望的身份里,做出了一个最正确的选择。
还在,痛苦不像死亡那样无可挽回。郑启泽轻轻安抚着祁泱的背脊,他们还有时间,还有好多好多的时间。
第48章
祁泱原本第二日就离开温哥华,郑启泽却不想让他再有乜遗憾,所以说服了他在多留了几日。无论怎样都好,有乜想做的,可以做的,仲来得及。至于祁修霖,则先一步回了香港。
他突然提前的归期并未预先告知厉卓桓,只系发了条讯息给他。
「喺边?」【在哪里】
厉卓桓直接将一个定位send了过来,然后系一张他在阳光下的相片。他将浅棕色的头发再次全部染成了金色,似乎快要融化在阳光里。
“几时返来?”
“我话依家呢?”
厉卓桓笑了,继续道:
“咁就返屋企,做爱!”
对于厉卓桓来讲,做爱系一件好坦诚的事。如同饮水,呼吸,根本冇乜需要遮掩,需要回避。但如此直白的话依然可以让祁修霖红了面;更让他对面的杨世勋不可置信,无处藏身。
厉卓桓的电话并冇挂断的意思,他也不会以任何一种方式结束今次的会面。他只需微微向外动动手指,杨世勋就应该懂得自己离开。嫉妒因对象的清晰而飞速地膨胀,一贯如此的事也终有难以接受的一刻。见杨世勋还未走,厉卓桓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尽管他口中依然讲着甜腻的情话。
看着升降梯的不断向下的数字,杨世勋忽然觉得可笑。厉卓桓,除了我仲有人会陪你下地狱乜?如同此刻一样地不断下坠,冇回头路。
可惜大楼冇B18,杨世勋至多出现在地下车库。跑车的轰鸣声呱噪地由远至今,一辆哑光的黑色超跑从杨世勋的面前驶过。车上的人好快就落车,系祁修霖……他们不间断的电话,如此相似的微笑不断刺激着杨世勋。让杨世勋无暇兼顾其他,根本冇意识到此刻正有人在不远处跟踪着他。
等到杨世勋坐上自己的车驶离停车场,何耀也随机发动汽车,绕了一条路驶向出口。今日遇到杨世勋,系意外。
「直觉系无数细节的累积。」
雾里看花系局外人,作为半个局内人,何曜看待整件事的角度就主观得多。Arthur系一个代号,呢个代号曾经等同于厉卓航。
无差别犯罪最难侦破,但找到动机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自然浮出水面。「Arthur」可以系其他任何人,但厉卓航系厉卓桓不可取代的亲人。
自当日地铁站的爆炸案开始,何曜一直好留意同呢单case有关的一切线索。他的直觉话给他知,呢单case一定同Arthur有关。如此自曝式的挑衅行为不同于一般犯罪的动机,但如果用报仇的角度去理解,一切都变得非常合理。
从厉卓航的突然间的消失,到一年后的死讯,何曜绝不相信系巧合。何曜亲眼见组织的一部分。他用了三年时间都只够得到接触到Arthur的可能,他整断了手臂先可以从疗养院逃出来。但结果又如何?系徒劳无用。清莱的一切消失得无影踪。错误的代号同样可以被修改,被抹去。
如果厉卓航的死同组织有关,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厉卓桓便系最有可能做出如此行径的人。他有动机,更有能力做出如此一系列损人不利己的事来为他哥哥报仇,让全香港的目光聚集到器官买卖的问题,以此将组织扯出水面。
何曜梳理所有线索的时候,发现第一单case发生的时间刚好同厉卓桓回香港的时间基本吻合。而当日Dr.Chen在港铁站公然对周志宁的挑衅,无论措辞同角度也非常符合厉卓桓乖张的秉性。
当晚总区就调整了单case的保密程度,何曜再无法接触到任何的资料。在看着周志宁召开结案发布会的时候,何曜忽然意识到自己终于理解了周志宁的立场。在全香港的舆论都盯住呢单case的情况下,警方将所有真相公之于众,并继续追查下去的后果可能系整个社会对医疗公信力坍塌。相较之下,粉饰太平所付出的社会总成本要低得多。
何曜相信警方此刻的「等待」都是一种权宜之计。是非黑白,一切都终将有一个交代。
由于角度的关系,何曜并未见到祁修霖落车走入升降梯的祁修霖。
持续着与厉卓桓的通话,祁修霖有心引厉卓桓出来走到他所在的地方,然后突然间从一旁的转弯处踏出一步。出现在厉卓桓的面前。
按下耳机cut了线,祁修霖止步挑眉道:
“Surprise!”
笑着放下电话,厉卓桓走到祁修霖的面前,伸手捏住小朋友的面颊。
“呃我!【骗我】”
在厉卓桓的吻就要落低之前,祁修霖快步往后一步。厉卓桓都知细祁生的身份同自己唔一样,安分地同他保持着社交距离,厉卓桓带着他回到刚刚的包厢。
看了眼台面上的餐具,祁修霖问道:
“有朋友?”
“无关紧要的人。”终于四下无人,厉卓桓走到祁修霖伸手,拥着他问道,“咪话仲要【不是说还要】过几日返来的?”
“有契爷在daddy身边,我就先返来了。”
“祁生冇返香港?”
听得出厉卓桓语气里的愉悦心情,祁修霖转过身看着他,笑道:
“冇。所以?”
今次的亲吻轮到厉卓桓后退一步。祁修霖的反应好快,已经拉住他的手腕,但电话偏偏在此刻响起。
“接电话先!”
狐疑地看着厉卓桓,祁修霖按下耳机。
“几时返来?”关友柏直接问道,“Hugo新pub开业,Chris话叫Ethan一起玩。”
“我已经在香港。”
“哈?”
不理关友柏在电话里的惊讶,祁修霖问向厉卓桓。
“KK问你,去唔去pub玩?”
厉卓桓从祁修霖耳仔里拿下他的耳机,戴入左耳直接讲道:
“Stefan让你依家来接他,他一阵send地址给你。”
“喂!”
厉卓桓挂了电话,同祁修霖讲道:
“你们先去玩,我随后找你。”
先前的猜测被证实了七七八八,祁修霖故意不拆穿厉卓桓的心思,反而顺水推舟重新播了关友柏的电话。
“我过来找你。”祁修霖甚至只系用眼神同厉卓桓打了声招呼,便转身走出了包厢,“你喺边【在哪里】?Chris同你一起?”
电话入面的关友柏已经被两位搞得个头FAFA声【头痛】,直到祁修霖出现在他面前。
“我第一次被人cut了咁多次线!”关友柏双手插袋看着祁修霖,讲道,“呐!总之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先。”
祁修霖先将温哥华发生的事简单同关友柏讲了,听闻郑启泽连夜从伦敦赶到温哥华,关友柏险些被一旁的赵熙妤打残手臂。你们知的,女仔激动的时候系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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