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组难得两日假期。后天啦!”郁飞看向何曜,讲道,“问下宁sir得唔得闲,一起lunch为Timi接风。”
“好!”
等郁飞的车开走,林煜尧坏笑着看着何曜,问道:
“你咁勇的?同宁sir公开了?”
关上红红的耳仔,何曜否认道:
“乜啊!”
“郁sir的话好明显的啦!”
“有吗?”
见不得何曜被粉红泡泡包围,Timi换了个话题。
“系啦!最近你有冇同李sir联络过?”
“冇,上次电话他冇人接听。”何曜讲道。
“奇怪,自从上次帮他查了Makin之后就联络唔到他。以前都冇咁耐冇回复的。”
听着林煜尧语气里明显的担忧,何曜安慰道:
“或许系李sir又有新的任务,有新的角色要他演啫!”
“希望啦!”
一起打扫了屋企,何曜同林煜尧一起在楼下茶餐厅食了饭先返天玺。他同周志宁两个人都系当差【做警察】的,平日休假都系随机。就算公共假期何曜都未必可以一起休息。平日的何曜总系希望哥哥可以清闲点,可以得闲一起打球又好,看戏又好,一起在屋企看日落都好。
在电脑上查阅了厉卓航的资料,一篇有关他的私人访问引起了何曜的注意。文章中提到厉卓航掌心有一条生命线的纹身,看着记者花费大量笔墨描写他们兄弟情,何曜想起的系给自己看祥云玉佩的309,挡在妹妹前面限抽血的哥哥,想起爱400多个日夜里,消失在疗养院的一个个number,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何曜相信自己作为警方对厉卓航的指认绝对有力,但如今又多了一个证据。“Arthur”点解始终会带着手套,因为在生命线上纹身的人恐怕全世界都冇几个。厉卓航作为公众人物,如果“Arthur”被人见到手上的如此有特征的纹身就等同话给全世界知道他就系“Arthur”。
拨通了周志宁的电话,何曜迫切地要将这个重要的讯息话他知。
“哥哥,我有新发现。你方唔方便讲电话?”
“你讲。”
“Makin讲过,Arthur好年轻,会讲中文,左手永远带着黑色的手套!我刚刚查资料的时候发现厉卓航左手上生命线上也有一条纹身,完全符合Makin给的料!”何曜连一点停顿的冇,继续讲道,“我可以指认他,Makin嗰边都可以找到证人作证。他咪想飞【别想逃】!”
“你用边到的电脑查的?”周志宁问道。
“屋企电脑。哥哥你放心,我只系Google了下厉卓航。”
何曜的话让周志宁略微安心,顺势讲道:
“呢个线索好重要。你再仔细回想下,越多的细节越好。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帮你录口供。但在此之前……”
何曜打断了周志宁的话,讲道:“哥哥,我知的!除了你之外,我边个都唔会讲。”
“还有,保险起见你唔好出现在厉卓航的面前。”
“Yes,sir!”
“还有乜事?”
“冇啦!”何曜恢复了日常的口吻,笑着问道,“哥哥,今晚你返唔返来食饭?”
“我约了人。”
“屋企等你!Love u,sir!”
从认出厉卓航的一日开始,摆在周志宁面前的就是一块悬崖上的砌图【拼图】。即使线索近在眼前,甚至好清楚应该从何落手周志宁都唔可以贸然行动。因为砌图从来都唔系一个过程只享受过程的游戏,少了块的砌图本身就系一种失败。他可以做的,只系先稳住何曜。让他尽可能远离风暴的中心。
何曜唔会知道,至少在此刻唔会知道在旧年Makin件事之后冇几耐,李伟杰就从国际刑警方面辞职。理由系只有简单的四个字:私人理由。
当年疗养院的消失已经足够证明“Arthur”的在泰国警方的渗透,Makin的事就可能牵连到国际刑警的内部。咁香港呢?究竟有冇人沾手,沾手嗰个又系敌系友?
系敌的话,周志宁相信利用厉卓航件事至少可以撬动磐石。但如果系友……
起身走向身后的落地窗,周志宁拨通了齐喻的电话。
“我唔接受临时的改期。”
被齐喻的话逗笑,周志宁讲道:“我会吗?”
“咁问就唔会。”【这样问就不会。】
“今晚见。”
今晚同厉卓航的见面,时间地点全部都系由齐喻安排的。并冇特意选一个风景独好的地方,齐喻定的系他们常去的The Iron Fairies里的包厢。看了地址周志宁就明白齐喻的用意,冇乜特别的,就当认识个朋友。
周志宁准点到酒吧,走向一旁的“熔炉”包厢。齐喻同厉卓航刚到不久,等周志宁在身旁坐低,齐喻问道:
“有冇食晚餐?帮你点了Naughty girl Bellini.”
“食了,Thank you.”
“听Colin讲你们经常来呢度?”厉卓航看了四周,讲道,“几特别的地方。”
周志宁不得不承认在此刻他被厉卓航打动。周志宁唔知其中缘由,或许仅仅系他冷静的嗓音和彬彬有礼的举止。总之在这个四周摆满铁器工具的粗旷环境里,厉卓航显得如此圣洁无罪。
“之前同Colin去东京玩的时候去了呢间在东京的分店,印象唔错。所以香港开了之后得闲就会过来坐下。”
“呢度Ethan一定知的。”齐喻补充道。
听见齐喻提到厉卓桓,厉卓航笑道:“我相信。”
齐喻虽然无心的,但却无意间帮周志宁将话题引入正轨。用一种羡慕的目光看向厉卓航的掌心,周志宁讲道:
“之前酒会上你话系Ethan的杰作,他帮你纹的?”
“他当时只有五六岁,拿了支笔画的。当晚我就照他的画纹了。”
厉卓桓五六岁的时候,厉卓航也不过系一个少年。在提及这段过往的时候,厉卓航的姿态和细微的柔情都使周志宁确信,他即使在八十岁的时候,依然可以为那一刻动容。
“读书的时候我有段时间好想有个tattoo【纹身】,图案都自己设计好。但最终冇去做。”
“点解?”厉卓航问道。
“做警察始终系冇tattoo比较好。呢件事都可以算系青春的遗憾。”
“原来当警察系宁sir自小的志愿。”
“冇计【没办法】!Tattoo始终唔系主流文化。”周志宁讲道,“所以见到厉生的纹身我一直有点好奇,我想背后一定有一个好特别的故事。”
“Ethan看到本诗集,入面的主人公同我一样,掌纹只有普通人的三分之一。他就学着主人公太太的做法,延长了我的生命线一直到手腕。”
见厉卓航讲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用右手的拇指抚摸着左手的掌心,周志宁知道他并未对这个话题有所防备。相反的,他从未觉得这个纹身会给他带来足以摧毁他的麻烦。
“如果系这个原因,换作我都一定会咁做。”
“我都系第一次听Howard亲口讲。”一旁的齐喻讲道,“Ethan的浪漫一定系一种天赋。”
周志宁仔细地捕捉着厉卓航讲话时的一切细节。如果讲绝对理智背后是相对冷漠,厉卓桓绝对站在这份冷漠的相反面。当每一次提及他细佬的时候,周志宁都可以在厉卓航的目光里寻获某种眷恋,一种可以令人动容的情深。
虽然冇任何的证据,但周志宁在此刻已经判定厉卓桓对于“Arthur”的身份并不知情。
如果一个人只爱他爱的人,而对其他的人无动于衷。他的爱就唔系爱,而是一种共生有机体的联系或者是一种更高级意义上的自私。但面对他爱的人,他们会竭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地庇护,更加无可能将他牵连到危险之中。
将来有需要,厉卓桓会系一个好重要的筹码,或许也系唯一的筹码。
散场后,司机接走厉卓航,齐喻陪着周志宁走到后街食支烟。
“你几时想纹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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