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也想走了,于是一边挂断电话,一边顺势弯腰摸了摸黎家明毛茸茸的大脑袋,临走前忽然想起来了什么,问了一句:“对了,谢朗身体怎么样了?”
“什么?”
黎江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道:“朗哥身体怎么了?”
黎衍成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当然马上就意识到,谢朗很可能并没有和黎江也说自己去检查的事。
那一瞬间,精神上的倦怠与微妙的恶意在他内心激烈地交织着。
最终,他还是若无其事地道:“哦,没什么。之前不是听他说,上官叔叔是多囊肾症病发,再加上糖尿病这样的基础病才走的吗。所以他一直挺担心的,正在做着什么遗传学检测,看看自己有没有遗传这些病——怎么,没和你说吗?”
他说完这句话,看到黎江也站在原地没有回答,也不继续追问,随便摆了摆手就转身朝马路另一侧快步走去。
……
“你刚才有什么急事?”黎衍成刚一打开车门就已经感觉不对了,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一个高大男子直接从后面跟上来,贴在了他的身后。
“妈的,你们……唔!”黎衍成突然遭到这样的巨变,当然吓了个够呛,可是还没等他呼救出来,身后那个人就已经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这人的力道奇大无比,而且角度也非常刁钻,用自己的身高堵在车门前,完全挡住了别人的视线,在不到一秒钟就把黎衍成钳制着塞进了车里,然后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甚至完全没吸引到任何人的注意。
这根本就是专业人士的手法。
黎衍成一坐进车里脸就白了,因为车里除了他和小助理之外,还有一个人坐在副驾驶,另一个人男人则早已经坐在最里面了,这下直接和刚才捂住他嘴的人结结实实地把他挤在后车座中间。
这他妈都是训练有素、有备而来的吧。
“老板……对不起啊,但、但他们有好几个人,一下子就把我堵在了车里。我只能按他们说的那样,给你打电话。”小助理哭丧着一张脸握着方向盘,他显然惊魂未定,整个人还在发抖,用目光的余光扫向旁边坐在副驾驶的人。
黎衍成这会儿也稍微冷静了下来,哑着嗓音道:“各位到底是什么来头?是想要钱吗?”
这会儿坐在副驾驶的人终于转头过来了,他戴着鸭舌帽,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可黎衍成却瞬间想起来了。
“是你!”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已经隐隐有了非常不详的预感:“你果然不是狗仔……你,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是赵跃派来的,对吧?他到底想干什么?”
“黎先生,赵跃算什么东西,也能指使动我们吗?”
中年男人把鸭舌帽往后推了推,看着黎衍成的眼神带着戏谑:“我们不要钱,是奉命办事而已。有人要和你在安静的地方谈谈——你老老实实地配合,我们当然也不用太粗暴,没问题吧?”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折叠的瑞士军刀,漫不经心地玩了起来,里面雪亮的刀刃腾地弹了出来。
“……没问题!没问题。”
黎衍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张脸都白得没了血色,连连道。
“呦,我弹错工具了,不好意思吓着你了。”
鸭舌帽男子对黎衍成确实特别,有种猫抓漂亮老鼠似的戏弄。
他又把吓人的刀刃收了回去,重新换了个指甲刀从军刀匣里弹了出来,一边慢条斯理地修着指甲,一边微微笑着对小助理吩咐了一句:“那开车吧,去淮庭——那儿黎先生应该很熟。”
第84章 《等我回家》
黎衍成已经离开有一会了,黎江也仍然还站在原地。
午后的阳光刺眼而且炙热,他的额头微微冒出了几点汗珠,但因为脑子有点乱,只是一直在断断续续回想着刚才黎衍成临走之前说的话——
“多囊肾症……他一直挺担心的,正在做着什么遗传学检测……怎么,没和你说吗?”
是的,谢朗没有和他说。
他什么都不知道。
“嗷呜,汪!”
黎家明的屁股坐在黎江也的鞋子,忍不住用叫声催促了起来。
“噢,宝贝……着急了是吧?”黎江也这才有些恍惚地蹲下来,轻轻地抚摸着黎家明的大脑袋,他的目光无意识地投向了街对面,刚才黎衍成的车就停在那边,他隐约看到有人跟着黎衍成一起上了车。
又过了一会,有一辆黑色的奔驰角落的小巷拐了出来,也跟在黎衍成的车后面开走了。
他其实倒没想太多,只是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而并不知道的是,在那一刻,车子里的人也在打量着他。
“那是……他弟弟?”谢珏透过黑色的防窥车窗,遥遥看着街对面的黎江也。
而谢瑶没有回答,她现在大概已经失去了任何留意别的事情的心思,目光只是死死地凝视着前面黎衍成的车。
于是谢珏也不再追问了,只是转过头来,若有所思地说了句:“长得很像呢。”
……
“喂,朗哥?”
黎江也牵着黎家明走在路边,他还记得自己刚才和谢朗通电话到一半,所以又打了回去。
“你刚刚说遇到衍成了?”谢朗追问了一句:“他来找你有事吗?”
他听起来似乎有点在意。
黎江也这么想着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他因为黎衍成的话,所以才想得太多了呢。
“也不是来找我吧,我是在便利包门口遇见他的。应该也是来买东西,碰巧了。”黎江也顿了顿:“你……”
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他迟疑着,纠结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出口,因此就这样彷徨地顿住了。
其实很讨厌这样患得患失的感觉。
有时候也很气自己的性格,总是那么不磊落、那么敏感、那么别扭。
可实在是对于他来说,他最最害怕的就是和谢朗之间有隔阂——
因为他在谢朗面前已经是赤身裸体的。
他这个人,从肉体到灵魂,在谢朗面前再也不设防,没有屏障、也没有防御的能力。
人和人之间到了这样的程度,因此任何一点隔阂,任何一点隐瞒,都太痛了。
“朗哥,我想……”
还是问吧,可就在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的时候,谢朗那边似乎又来了另外一通电话,因此有些匆忙地打断了他:“等下再说,我这边有点事。”
“噢。”黎江也手里捏着自己刚刚买的感冒药,他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说不上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委屈。
“是不是喉咙还很痛?你哑哑得,像小鸭子。”谢朗在挂电话之前似乎听出了一点什么,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哄他:“我忙完马上就回去,好不好?”
“嗯。”黎江也马上就乖了、软了,或许只要见面,什么都可以说清楚了。
虽然只是通电话,谢朗根本看不见他的反应,可还是连着点了好几次头,然后小声说:“好。朗哥,我等你……等你回家。”
……
谢朗那边匆匆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挂了电话,可是再想去接另外一通电话时,却发现那边已经直接挂了。
那感觉,就好像是来电的人本来就迟疑着要不要打给他,因此只是稍微等待了一会,就忐忑地挂断了电话。
但谢朗多少能够理解,因为当他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的时候,其实也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是王阿姨。
父亲临走前曾经嘱咐过他要帮忙照顾王阿姨,对于他来说,那当然是一直要坚持去履行的责任。
但一直以来,拒绝和他有任何联系的人,仿佛强调要和谢家保持距离的人恰恰是王阿姨自己。
在这个时候突然打给他,想必是真的有事情要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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