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来,阮祎根本就是在避着杜君棠。彭筱烟忙着自己的事儿,把他寄存到了杜君棠的公司里,留他跟杜君棠沉默对坐。
气氛有些尴尬。
杜君棠先开口:“怎么回事儿?”
只有对他哥不必隐瞒,反正老底都已经被他扒光了。
“就是那个事儿。”
“偷偷联系他了?”
“没有!没有……”
不是不想,只是不能而已。
想想真觉得自己没出息。
杜君棠坐在办公桌后面转笔。他不知道阮祎那些细腻的心思,只把一切归结为欲望。
他想,阮祎这种性子,自然是堵不如疏。
彭筱烟早该明白,使唤杜君棠带孩子不如使唤杜君棠去挑大粪。
“再给你找一个,怎么样?”
杜君棠才不在乎那些有的没的,之前不让阮祎跟着他混是不想在彭那里担责任,现在混也已经混在一起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孩儿吊死在一棵树上。
不是不能让阮祎试一试,只是那个尝试的对象应当在他可掌控的范围内;贺六显然不在这个名单里。
阮祎先是一愣,而后慌忙地低下了头,抠着手,下意识选择抗拒。他不喜欢这样。他有种可怕的预感,倘若他迈出了这一步,从此往后,他坍塌的积木城堡再也不能被复原。他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可是,可是这种事不就是这样?
在这条无人指引的道路上,那个人的话就是权威。
他又听到自己的心在坠落,好像他的所在是一个深不见底的裂缝。他被贺品安亲了一口,跟随他十七年的心就再也不听他的话了。他不喜欢这样。
阮祎把绞在一起的手指松开,用指尖一点点抚平裤子上的褶皱。
嘴和心背道而驰,心不属于他,嘴也不属于他。
听见自己用驯良的声音回复哥哥。
他说:“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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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生病了QAQ这个月疯狂水逆……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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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还是那家会所。
阮祎被杜君棠带着,堂而皇之地从大门走进去。
坐在车上的时候就有种不祥的预感,越靠近这里,那种感觉就越强烈。
阮祎打退堂鼓了,可他还没能表现出一点反抗,杜君棠几句话就把他移交给了这里的工作人员。
杜君棠联系了会所里的一位付费S,口碑好,派头大,想给他送钱都得在后面排号的水平。
此种情况下,阮祎没法逃——什么都没开始他就逃了,回去之后难免要被杜君棠痛批一顿,说他不知好歹。
杜二哥把他送到,转头就找朋友去了,颇有些功成身退的意思。
阮祎被侍应生带去了休息室。
新的项圈,从绒布袋里取出来,身材高挑的小哥哥低下头,帮他戴上。
不好看,丑丑的,狗项圈。
戴好之后又拿出了狗链,有卡扣的一端扣在他的项圈上,另一端被熟练地绕了几圈,像缠毛线团,绳子收短以后变成一小捆,塞到他的嘴里,让他咬住。
“遥哥的要求。”他解释道,“不会叼太久,他就在六楼等你。”
六楼,不祥的预感。
叼住狗绳就不会说话,他对侍应生点点头。侍应生转过身,引着他走出休息室,他又在后面偷偷摇头。
陪他等到电梯,侍应生也功成身退了。
被一个又一个人传递着,好像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件物品,一条狗一样。
站在电梯厢的角落,倚靠着冰凉的扶手,阮祎忽然有点明白“遥哥”的用意了。
按理说正常人不会做这种事,大庭广众之下尤其不会,可他现在又确实就在做这么一件事。
像一条狗一样被拴着,还要自己乖乖咬着缠好的绳子。皮革的味道很怪,他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忍不住屏住呼吸,绷紧肩膀。
电梯里陆陆续续走进几个人,里面可能也有狗,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偷看他——走在路上,看到一只光鲜亮丽的家犬旁边没有主人——那样的眼神。
阮祎今天穿了一件藏蓝色的连帽卫衣,下身是一条运动裤。他有很多好看的衣服,如果今天要来约会,他会把自己打扮得更漂亮,可今天不是;他今天是来体验生活的,因此只需要考虑穿什么更方便被别人脱掉。
电梯门关上了。
真可恶,被拴住脖子后就像被封印了,手脚也不知道该怎么动作,只有眼睛还算自由。
阮祎左看看右看看,看数字向上跳了一层,看到站在对角的那只小母狗被主人揉胸捏屁股,小狗不敢动也不敢叫,可怜兮兮地抖肩膀,一抬头发现阮祎在看她,害羞地喘着气,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整个电梯都安静了下来,竟然没什么尴尬的迹象,阮祎身处其中,仔细体会了一下,他诡异地感到大家的状态似乎是好整以暇。
那主人果然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大手探进小母狗的裙摆。
小狗面朝大家,主人站在小狗背后,裙摆被掀起来时能看到蕾丝内裤,隔着内裤,看到那只手在小狗的两腿间动作,又不知道在干嘛,小狗小幅度地扑腾起来,一面哭一面求饶,身上浮起均匀的红,像一匹上好的绸缎。
所有人都在看她,阮祎懵了,愣愣地也在看,看着看着就硬了。
不是为她硬的,是为当时当下的氛围。虽然理智上知道不对,但生理上抗拒不了,阮祎觉得自己坏得要命。
这个过程只维持了短暂的几秒,小母狗模模糊糊地念了一句什么,主人才缓缓地、意犹未尽地收了手。
安全词,他想,这东西真是疏远又亲密。
阮祎夹了一下腿,确认自己真的硬了,在这么多人面前,好紧张。
硬起来就想到贺品安。
这个人没有贺品安好。
没有人比贺品安更好。
电梯“叮”一声,停在三楼。
阮祎的心砰砰、砰砰地跳起来。
三楼,酒吧,不祥的预感。
电梯门开,外面站着两个漂亮姐姐。阮祎感到如释重负,又感到一阵说不清的怅惘。
他咽了口唾沫,唾沫里也是那股熏人的味道。
阮祎低下头忍耐片刻,再抬头,抬起眼,隔着人看到他。
心剧烈地晃起来,身子好像也在跟着晃。
如果那两个姐姐进来,电梯就会被塞满的。
快进来吧,进来。
不要他,不要他。
黑色细高跟接了一通电话,拉着酒红色卷发离开了。
那一瞬间,想跑出去,可是迈不开腿。
卢天与走在前面,贺品安跟在后面。一整晚他昏昏欲睡,提不起什么兴致,正准备下楼回家,卢天与非要领他上去玩。
原本想着在电梯上推掉的。
兴许是太久没见到那个小东西,刚进来时并没有认出来。卢天与从他旁边挤过去,惊喜地跟站在另一边的男人打招呼,让出大半位置,他很自然地补了上去,低下头时,恰巧对上那个人的脸。
不知道叼了多久绳,嘴角湿漉漉的,想到他被玩到口水来不及咽下的样子。
那人显然也认出他了,低眉顺眼,不敢看他。
贺六向来说到做到。他既答应了杜君棠,自然不会有反悔的道理。
只是在床上保持距离已经足够,总不能平日里看见都要绕道走吧。
显得他那什么似的。
贺品安坦坦荡荡地对着阮祎,忽然觉得阮祎真有意思,他只站在这里,还什么都没做,那小孩就抖似筛糠,哆嗦起来倒也不窝囊,就是有点引人发笑。
他这么胆小吗?也不知道当时摸到他床上来的人是谁。
“六哥,这位是温昱温总。”卢天与在一旁引见,“还记得那个小混血不?就是他介绍给我的呢。”
“是吗?”贺品安这才把目光投过去,客气地笑了一下。
阮祎一下子想起那晚,心慌不已,无处安放的双手揣进卫衣兜里又抽出来,没多久又揣进去。
仅仅是站在这里都觉得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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