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法医在上(49)

　　齐一慈在喧闹的酒吧里吃着一碗竹荪鸡汤米线，如此朋克的养生画面俞安雨还是第一次见，坐下就开始数落他，齐一慈不以为然：“你懂个屁，老子熬了夜睡了觉，就想吃点清淡的，不行？这是老子自费点的外卖，再逼逼就找你报销了！”说完齐一慈凑到俞安雨耳边，八卦地嘀咕道，“你他妈刚才真在做爱？你真是禽兽啊！”

　　俞安雨恨了齐一慈一眼，冷冷地开口：“给你点十碗，赶紧闭上你的狗嘴。”

　　齐一慈啧啧两声，一脸嫌弃地退开了，低头嗦了口米线，偷偷瞄了陆主任一眼，金丝框眼镜也挡不住那水汪汪的眼睛里透出的疲态，眼下还泛着红晕，俞安雨这狗东西，平日里捧手心里都宠上天了，在床上是真舍得欺负。

　　汪月是标准的乖小孩，除了出任务她就没有来过酒吧，回家补了一觉，醒来看到俞安雨发在群里的通知，为了符合行动需求，一时有些用力过猛，此刻一个性感辣妹左手用小叉子叉了一块西瓜，右手戴着一次性手套举着鸭货，正毫无形象地左右开弓，嘻哈潮男宋越正拿着纸巾骂骂咧咧追着给她擦脸，让人一时分不清他这是宠溺还是嫌弃。

　　汪月看到陆离跟着俞安雨在自己身边落了座，忙把手里的西瓜塞进嘴里，又拿起另一块小叉子叉好的西瓜递给陆离，口齿不清地说：“陆主任，来吃西瓜！”

　　陆离才和俞安雨经历了一场火热的性事，这样清凉的水果的确很难拒绝，便接了下来，道了声谢，小小地咬了一口，俞安雨就凑过来撒娇：“我也要！”

　　陆离皱了皱眉，但还是把自己咬了一口的西瓜递到俞安雨面前，俞安雨张开深渊巨口把一整块西瓜都包进了嘴里，咽下去了才点评：“还没到季节，有点寡淡。”

　　*

　　今天是清明小长假的第二天，张佳彬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双倍工资的日子，向店长申请了今天上班，店长知道他的情况，总是尽可能地照顾他，半年前张佳彬身陷杀猪盘骗局，被素未谋面的女友骗走了所有积蓄外加各种网贷借来的三十万元，直到她人间蒸发，张佳彬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不仅被骗了感情，他的钱也都成了虚拟网站上永远无法提现的数字，虽然报了警，但是这种有规模的杀猪盘诈骗团伙多在境外，警方也告诉他追回的机会渺茫，从此他过上了拼命挣钱还贷的日子，每个还款日的临近都让他焦头烂额。

　　张佳彬用毛巾擦拭着酒杯，节假日酒吧的生意比平时好，今天的提成还算可观，虽然对外公有些抱歉，但比起回老家祭拜外公还得搭上往返路费，留下来加班的确是更明智的选择。他的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眼前一个人影晃过，他下意识抬起头来，露出一个营业的微笑：“您好，需要来点什么吗？”

　　眼前的女孩看起来二十岁出头，饱满的苹果肌和微微上扬的嘴角，她一笑，眼尾也随之形成一个微微上翘的皱褶，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元气，她满脸期待，声音也足够悦耳：“能给我调一杯拍照很好看的吗？”

　　张佳彬回以一个绅士的微笑，答道：“当然可以。”

　　女孩毫不掩饰第一次来酒吧对周遭都很新奇的模样，坐在高脚椅上扭头环顾四周，举着手机拍照自拍，发送微信消息。

　　漂亮、单纯、毫无防备。

　　真是一只为他量身打造的羔羊。

　　*

　　吧台下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106开头的号码发来的短信，并不是普通的垃圾短信。

　　张佳彬的嘴角牵起一个笑来，果然，黄历上都是封建迷信，今天这样的大好日子，怎么会忌畋猎呢。

　　调酒师是酒吧里的魔术师，五颜六色的液体混合，造出光怪陆离的幻象。

　　只是拿出玻璃杯故弄玄虚旋转一周放在她的面前，就引得她发出一声惊呼，学生时代人人会旋转的笔变成调酒师手里的吧勺，在吧台顶灯照射下立刻就变得高深莫测，她目不转睛看着这场专属于她的表演，冰块一颗一颗地被倒进玻璃杯，吧勺轻轻搅动，玻璃杯周围立刻氲出白雾，接着拿出两个不锈钢调酒器，蔓越莓汁、橙汁、菠萝汁悉数倒入，最后注入灵魂朗姆酒，双手分别握住调酒器继续炫技，只是普通的rolling混合，花里胡哨足够糊弄外行，几个来回，最后倒进她面前的玻璃杯中。

　　液体呈粉红色，铺满碎冰，放上点缀的干橙片，插入薄荷装饰的吸管，这是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无法拒绝的漂亮饮料。

　　可调酒师也是狡猾的欺诈师，在你的眼皮底下瞒天过海，骗你饮鸩止渴。

　　*

　　女孩一脸崇拜，双手合十小幅度地鼓掌，张佳彬谦虚地点头谢过，抬手示意“请用”，女孩立刻举起手机露出一个羞涩的笑来：“我先拍几张……”

　　接下来就是客人的时间，张佳彬懂事地退开，将调酒器清洗完毕回到吧台前，女孩子还举着酒杯贴在脸颊旁自拍，看到张佳彬回来了，像是在等着做成果展示的小孩，立刻放下手机作势要喝。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握住她的手腕，女孩吓得一抖，回过头来，眼前的男人身材高大，额角贴着一块医用纱布，眼神凛冽，是足够让人怦然心动的长相，他穿着姜黄色的衬衫，没有多余的饰品，只有领口的领针在顶灯的照射下折出有些晃眼的光，女孩不自觉虚了虚眼，继而被他握着的手腕开始发热，脸颊也后知后觉透出红润来。

　　*

　　“小姑娘，你的这杯酒，可以让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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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唔住，脐橙留在下一次吧♂再不出现，齐队要罢工了

 

第41章 041

　　女孩呆呆看着俞安雨，眼前这个男人明明是在询问自己，自己却在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不容拒绝的命令，她无法抗拒，乖乖地点了下头。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张佳彬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但同时他很清楚，不能让这个男人得到那杯酒，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去抢女孩子手里的酒杯，就算抢不到，起码要打翻它，俞安雨却先他一步，接过这杯酒，举起手，凭借得天独厚的身高优势，狠狠地戏耍了张佳彬一番。

　　“张佳彬，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刑警……”俞安雨开口，一字一句都是抗拒从严的警告，恐惧逐渐爬上张佳彬那张苍白的脸，只是一瞬间，他猛地回神，眼神一凛，抄起手边的朗姆酒瓶，用力地朝着女孩的头挥去，他在赌，赌眼前这个警察的价值序列里，女孩的人身安全高于他手里那杯酒。

　　一切都猝不及防，女孩躲闪不及，只本能地发出一声尖叫，一只手臂挡在了她的面前，生生受住了这一砸。

　　玻璃酒瓶在眼前碎裂迸开，女孩双手抱头，发出凄惨连绵的尖叫，刺破喧嚣的重金属音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个发了疯用酒瓶砸向顾客的调酒师和精神失常的女客人，还有一左一右护在那个女客人身边高大的男人，是从任何角度切入都可以给人无限遐想空间的画面。

　　“老齐！”俞安雨紧张地叫齐一慈，不等俞安雨关切的询问出口，齐一慈就先一步回答他：“我没事……”说话间他低头飞快确认还在不住尖叫的女孩没有受伤，这才放心下来，头也不回叫汪月，“月月！”

　　汪月连忙从后面将女孩拖下高脚椅，让她及时脱离战场，俞安雨也把手里的酒递给汪月，汪月刚伸手要接，一个喝醉酒的男人突然跌跌撞撞扑了过来，俞安雨猛地收手，酒撒了一半，男人扑倒在地上，刚受了刺激的女孩被一群人接连蹂躏，现在又有个从天而降的醉汉，她的尖叫声就没有断过，汪月头都被她叫晕了，双手捧起女孩的脸，直视着她，表情十分严肃，一口气说了长长一句话：“你别叫了！我是警察！我会保护你的！听懂了就闭嘴！”

　　女孩的尖叫声戛然而止，汪月屏住呼吸，好几秒后才放松了力气，眼神也温柔了下来，安抚道：“别怕，没事了。”

　　宋越也扑过来将那醉汉的双手反剪到身后，冷冷地警告：“警察办案，不许动！”

　　趁着这边的骚乱，张佳彬将放在吧台上的原料烈酒一股脑倒在吧台上，抄起桌下的火机，瞬间就点燃了桌面，火势沿着流淌在吧台上的酒精迅速蔓延，形成一道并不高的火墙，但突然烧过来的火焰却着实把吧台附近的客人都吓了一跳，他们尖叫着退开，慌张地互相推搡着后退，要远离吧台，汪月眼疾手快，扛起女孩，也往后退了几步，大声叫宋越：“小宋！保护好那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