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宋越大受震撼,“什么叫‘身上和体内,只有死者自己的唾液和精液’?”
小孙法医有点害羞,怯怯地看了在场唯一的女同志汪月一眼,汪月正在飞快打字记录,面色如常,他才开口小声道:“死者生前的调教行为,是自己玩弄自己,他没有……被他人侵犯过。”
孙瑜说完后会议室陷入了有些诡异的沉默中,只有汪月打字的声音,汪月敲下最后一个空格,才停下来,将目光投向孙瑜,孙瑜底气不足地总结:“俞队,尸检结果就是这样,目前看来,尸检结果更倾向死者是自杀。”
一开始只是网络舆论在引导是这是谋杀,这是死者特殊身份带来的猜想,第一时间官方也发布了辟谣公告,现在现场侦查结果和尸检结果都指向死者是自杀,按理说这时候以自杀结案,无论是为了维护社会安定,还是为了维护警方公信力,都是更优的做法。但这其中的违和感不能忽视,如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就可以盖棺定论,给公众一个说法了,但这个说法,未必是真相。
那么这就取决于俞安雨是想要给个“说法”,还是还原“真相”了。
齐一慈试探性问俞安雨:“老俞,怎么说?”
俞安雨转头看了陆离一眼,陆离面无表情看着大屏幕上方知有的照片,他没有说话,却也不是认同“自杀”这个结果的模样,无论是现场调查结果还是死者的尸检结果都指向这是自杀,但这个会议室里没有人发自内心地认可这个结果,那这就不是错觉。
俞安雨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什么怎么说?杀人必须亲自动手吗?对于对‘主人’唯命是从的‘狗’,无条件献上自己的生命有什么难以理解的?月月,通知方知有,明天请他来局里一趟,让他说清楚24号,他和宋罄那个销魂的夜晚干了些什么,然后给我准备一份方知有的详细资料,越详细越好。”
对于刑警而言,除了同行,最棘手的嫌犯莫过于了解心理学的人,他们清楚知道所有刑讯技巧背后隐藏的原理,只要他们恶意对抗,在审讯上警方没有一点优势,所以俞安雨要足够了解方知有,才能够更加接近真相。
俞安雨一开口,大家都松了口气,果然罗局把事情交给俞安雨是正确的,他可不管舆论的压力,也不乐意粉饰太平,他就是要大白真相,哪怕最后发现是多此一举,那也要求一个明白。
汪月提起干劲应道:“是!”
俞安雨说完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安排道:“老齐再去技术科那边看看,重点看下宋罄的手机上还有没有什么漏掉的重要信息。星宇和小宋去趟戒同所,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记得找几个被父母送进去的小孩问问,他们眼中的教官是什么样的。小孙法医把详细尸检报告发给我。陆主任,跟我来办公室,我有些事情需要向你确认。”
*
俞安雨分工完毕,大家都各司其职,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陆离跟着俞安雨进了支队长办公室,刚关上门,俞安雨就提醒他:“锁上。”
陆离听话地锁上门回过身,俞安雨走到办公椅前坐下,长舒了一口气,才张开双手,对陆离说:“过来。”
陆离有些不情愿,一边朝着俞安雨的方向走去,一边提醒他:“还在局里呢。”
“我知道。”俞安雨见陆离走到了自己的控制范围内,便心急地一把将他拉进的自己的怀里,一手环过陆离的腰,抬起另一只手轻抚陆离的额头,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头还晕吗?还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没有了,早上就只是低血糖犯了。”听到陆离这么说,俞安雨才稍微放心了一些,手顺势往下抚摸着陆离的脸颊,陆离抬起手拍了拍俞安雨的手背,是要他收敛些的意思,嘴上还在安抚他,“你别担心啦,我没事。”
俞安雨听话地放下手,反倒撒起娇来了,把脸埋进陆离的颈窝,双手紧紧把陆离箍在自己的怀里,闷声闷气地控诉他:“还说没事,上个月我们回家,你看是不是你一进门,我妈就说你又瘦了!你要是不想下次回去还是红烧猪肘跟东坡肉,就给我好好吃饭。”
回想起那个被山珍海味支配着的周末,陆离忍不住笑了起来:“的确是极具威慑力的恐吓了。”
“今天的解剖也是让小孙法医来做的,不会手抖得拿不好手术刀了吧?”俞安雨捉住陆离的手腕,大拇指轻轻摩挲着。
“怎么会,只是我觉得我也应该适当放手,多给年轻人实操的机会。”
“以后不舒服告诉我,不要强撑,我让其他法医出现场也行,你今天要是晕在现场了,我可能会发疯的。”说着脑袋又在陆离的颈窝蹭了蹭。
俞安雨一向有分寸,特别是在局里,从来没有逾越之举,在其他同事眼里,俞队和陆主任是老同学是挚友,是工作上可靠的伙伴,俞队对陆主任的过分迷信和依赖都源自于陆主任极强的业务能力,他能从法医病理学角度对案件进行分析推理,有陆主任的辅助,俞队才能逢案必破。
看来今天是真把他吓得不清,又是佛跳墙外卖伺候,又是单独把自己请到他办公室贴身检查,陆离知道自己得给他吃一颗定心丸才行,抬起手来揉了揉俞安雨的头发:“知道了,俞队,眼下这可是全国人民都关注着的案子呢,你别在我这里撒娇了。”
俞安雨仰起脑袋,视线就和陆离对上了,对人对事都冷冷清清的陆主任,眼底也有了温度,俞安雨凑过去吻陆离,陆离没有躲开,由着他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轻啜了几下。
俞安雨依依不舍得地退开,道:“你下班了就先回去休息,我晚点回来,不等我,累了就先睡吧。”
陆离犹豫了片刻,知道自己今天这状况硬要等俞安雨一起下班得拉低俞队的加班效率,才点头答应:“嗯,也别太晚了……”说着要站起来,俞安雨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又强调:“你好好休息,别太累了。”
“知道了,俞老头。”是在抱怨他唠叨了。
“晚上让你知道是不是老头。”俞安雨有些痞气地朝陆离挑了挑眉毛,陆离没眼看,转身敷衍地扬了扬手,走到办公室门口开了锁,按下门把前,陆离回过头望向俞安雨,嘴角勾起一个坏笑来:“那你可得早点回来让我知道知道。”
第4章 004
清晨闹钟响起,陆离总是比俞安雨先醒,肩负着关掉闹钟,把缠着自己的这只大狗狗叫醒并哄他起床为人民服务的重任。
陆离按灭闹钟,俞安雨的起床气按时发作,待陆离按灭闹钟第一时间又将他箍回自己的怀里。陆离记得昨天自己在沙发上看书等俞安雨,看到半夜实在是太困了,就窝在沙发上打了个盹儿,看来自己是真的累了,连俞安雨什么时候回家把自己抱上床都毫无知觉。
在俞安雨的怀里翻了个身,陆离凑过去吻了吻俞安雨的唇,柔声哄道:“该起床了。”
俞安雨刚还皱着的眉头被陆离一个吻轻松熨平,他的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回吻陆离,用迷迷糊糊的声音向陆离抱怨:“不是让你不要等我吗,昨天本来身体状态就不好,在沙发上睡着了感冒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陆离理直气壮,“感冒了就刚好借题发挥,看你还敢不敢加班到深夜。”
俞安雨无奈一笑,自己是拿陆离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就是吃定了自己舍不得他受一点苦,拿什么威胁自己都没拿他的健康威胁自己好使,从读书的时候开始就这样,知道自己为了打球没写作业,他就把他的作业藏起来,混在一堆差生中和自己在走廊的寒风中罚站,让自己再也不敢不写作业。
俞安雨只能把陆离用力揉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小祖宗,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陆离从俞安雨怀里仰起脸蛋儿,陆离很瘦,脸只有巴掌这么大,有些嘚瑟地鼓起两颊,俞安雨垂眼看他,是个难得看起来有肉感的角度,那是任何人都不曾见过的陆离,双眼如孩童一般明亮,脸上带着胜利者独有的骄傲:“在你面前,我还要讲道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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