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恪钦捏紧了拳头,这一刻,他家的丑事,被这个傻子听个干干净净,以前的传闻好像都坐实了,是郭啸也会觉得别人说得有理有据了?
郭啸把脑袋耷拉得很低,徐恪钦的眼神让他抬不起头来。
“其实…我没听到什么…”郭啸连谎都不会撒,越解释,越显得掩耳盗铃,“真的…我不会胡说八道的…”
第19章
郭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徐恪钦家里出来的,徐恪钦没搭理他,他觉得用夹着尾巴逃出来形容他自己,再形象不过。
清晨的凉意很短暂,站在过道上,郭啸已经能够感觉到照样蓄势待发的温度,天空虽然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天边已经渐渐亮了起来。
他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当中,看了看徐恪钦家紧闭大门,不敢折回去叫徐恪钦看了心烦,下意识朝自己家走去。
他好像忘了昨晚的事情,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里面的木门一推开,迎面扑来一股湿热,屋子里闷得慌,头顶的吊扇在一圈一圈地扇着,他朝旁边的沙发一看,小姨夫正睡在那儿。
郭啸本能地放轻了动作,昨晚的记忆也一点一点地回到他的脑子里,他还要不要进去…
正当郭啸犹豫之际,躺在沙发上的小姨夫哼哼唧唧地睁开了眼睛,看郭啸的眼神还些呆滞,小姨夫比谁都能记仇,下一秒,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恶狠狠地指着郭啸,“你他妈还敢回来!”
郭啸扶着门框,准备好随时逃跑。
祁飞看出他的意图,“你跑一个试试!”
说罢,他从沙发跳到了地上,趿拉着拖鞋,像是一阵风一样,骂骂咧咧地冲到郭啸跟前,“你以为有徐恪钦给你撑腰了是不是?你有本事别回这个家啊!你看我今天不弄死!”
没有徐恪钦的帮忙,郭啸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也彻底让他回神了,他左闪右躲,还手是不敢的,小姨夫不是康平,自己不能跟他动手,唯一能做的,只有跑。
跑出去的话,小姨夫肯定会追上来,到时候的情况会比现在更糟,跑进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以小姨夫抠搜的性格,是舍不得把家里的门弄坏的,再加上上夜班的小姨也快到家了。
“你他妈想什么?”祁飞见郭啸默不作声,眼睛盯着家里,郭啸的个子已经超过了自己,奈何胆子小不敢反抗,给不了祁飞任何的压迫感,他甚至想上前再给郭啸一巴掌。
没想到郭啸弯了一下腰,径直朝里跑,随后“哐”的一声将门关上,紧接着还传来了锁门的声音。
“操!”祁飞骂了句脏话,他进屋试图打开郭啸的房间门,“郭啸!你他妈给我打开!”
房门的质量看着没那么牢不可破,有墙灰簌簌落下时,祁飞立马停住了手,他还是最心疼钱的。
可就这么放过郭啸,他实在不甘心,在外面撂下狠话,“你躲!你最好别在我面前出现!”
郭啸抵着门,耳朵靠在门板上,静静听外面的动静,他呼吸急促,胸口一起一伏,直到小姨夫骂累了,自己的震耳欲聋的心跳也渐渐平复了下来,他脱力地往地上一坐。
被打的脸颊上还火辣辣地疼,郭啸用手摸了摸,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一早上便不清净,先是徐恪钦家,然后又是小姨夫,徐恪钦…想到徐恪钦,郭啸更加惆怅了,刚徐恪钦的表情像是要吃人,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他的原谅,怎么又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郭啸起身往窗边走,他爬上桌子,抓住防盗网,上半身越出阳台,他想看看徐恪钦有没有在房间里,看了半天,也只看到了被风吹得晃动的窗帘。
郭啸失望地回到了床上,满脑子都是徐恪钦的事情,今早起得早,又一通折腾,郭啸很快又困了,再醒来时,是被小姨的敲门声吵醒的。
“郭啸?你起床了吗?”
郭啸看着房门发愣,睡了起,起了睡,他有点不知道时间了,小姨夫的谩骂声让他记起了今早发生的事情,他连忙起身开门。
“小姨…”
一看到郭啸,祁飞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胳膊恨不得绕过成曼婉,再给郭啸一巴掌,只是成曼婉挡着他,他动不了手。
看着郭啸肿起来的脸,成曼婉知道郭啸肯定挨打了,她没说什么,“出来洗把脸吃早饭吧。”
有小姨在,郭啸胆子大了些,贴着墙,和小姨夫保持了一段距离,溜进了厕所洗漱。
隔着门板,郭啸听到小姨夫跟小姨争吵,“你护着他干什么?我给他钱,让他帮我跑个腿,东西没买到,钱也没了,他还敢跑!”
“你不是打过他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打过了又怎么样,祁飞还没出完气,他就是抓到郭啸的小辫子想要借题发挥,“你就是护着他。”
成曼婉不咸不淡道:“我哪儿护着他了,要不你为了十几二十块钱打死他,你不指望他爸妈的抚恤金吗?”
祁飞既不敢打死郭啸,又确实还觊觎人家的死亡赔偿款,他不服气,还得跟成曼婉抱怨几句,“他在我们家,吃我们的,用我们的,谁知道到时候还能剩多少。”
大概是看在钱的面子,又或者碍于小姨的情分,祁飞没有再找郭啸的麻烦。
最近几天,徐恪钦好像没有出过门,也不见有人进出,郭啸也不敢去敲门,他这人不会偷懒,既然有人教他,哪怕没有徐恪钦给他布置的作业,他也会把之前做过的题,拿出来再做几次。
徐恪钦一个人在家待了几天,连晨跑都断了,没有外出,没有跟任何人交流过,期间,只有他妈妈打来过几次电话。
一开始还是央求徐恪钦借她钱,后来见徐恪钦态度那么坚决,季慧秀脑子一热,威胁道:“你打的他,你要负责的!徐恪钦,你真以为不能报警抓你吗?”
徐恪钦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震惊谈不上吧,没有他听到他妈妈说喜欢胡盟的话震惊,没有他听到他妈妈说非要跟胡盟在一起这种话震惊。
他曾经想过,如果他妈妈能打掉孩子,跟胡盟断了联系,她要是想过安定的日子,就去找个靠谱的男人,那个时候,自己会主动跟她谈钱的问题,眼下的情况,自己的提议徐恪钦觉得没有必要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钱借给你,其他的话我不想再说了。”徐恪钦挂了电话,坐在卧室思考了许久,他妈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估计是动了报警的念头。
不管报警是谁的主意,他不能奢望他妈妈能跟他站在同一边,真行啊,真有这样当妈的。
为了谁啊?徐恪钦他不该为了任何人,他只能为他自己。
打胡盟的那天,徐恪钦提前出门,就是为了踩点,自己待过的小卖部没有监控,那辆破破烂烂的公交车没有监控,那个赌场性质的酒吧更不可能替胡盟提供监控,路上能记得他的人微乎其微,况且自己戴着口罩和帽子,即便是有人记得他,也没看过他的脸。
以上的风险,都在徐恪钦预料当中。
唯一一个,也是仅存的巨大漏洞,就是郭啸,他亲口承认的那句话,除了他妈妈,还有郭啸听到。
又是郭啸,怎么又是郭啸。
郭啸最近日子过得还算太平,主要得益于小姨没有加班没有上夜班,吃完晚饭,小姨夫也在家,他不想在家碍眼,只能找借口说自己出去消消食。
太阳渐渐落山,热还是热,但比白天好不知道多少,郭啸刚走出楼道,破天荒地看到了在院子里弄自行车的徐恪钦。
郭啸在徐恪钦面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见到徐恪钦时,他还是会主动凑上前,“徐恪钦。”
徐恪钦手上的纱布已经拆了,伤口也结了痂,态度也挺平静的,还回应了郭啸一声,“嗯。”
郭啸受宠若惊,“你去哪儿啊?”
“骑车随便逛逛。”
“哦,我也逛逛。”郭啸是真不会说话,真不会来事儿,干巴巴地接了一句话,也不肯走,还守着徐恪钦。
徐恪钦跨上车,看了他一眼,“你一起吗?”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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