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恪钦手里拿着一个小袋子,“阿姨,这里面是薰衣草,爸爸不是睡不好吗?这个放到枕头底下有助眠的效果。”
林佩珍没工夫跟徐恪钦纠缠,一把夺过徐恪钦手里的东西,“行了,你…”
话还没说完,从房间里传来了徐圳立的声音,“什么事啊?你让他进来吧…”
林佩珍没法,只能恶狠狠地瞪了徐恪钦一眼,不情不愿地让出了一条道来。
房间的窗帘半拉着,床头柜上的药还没吃,林佩珍看到了后催促道:“先把药吃了,待会儿水凉了。”
徐圳立说话没什么力气,但威信依旧在,他摆摆手,“等会儿再吃,你忙你的去吧,我跟恪钦说会儿话。”
不看着徐圳立把药吃了,林佩珍不放心,更不放心这药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摆在徐恪钦面前,她下意识收紧了拳头。
徐圳立见她不动,“去吧。”
徐恪钦也开了口,“阿姨,我会提醒爸爸吃药的。”
林佩珍没有理由赖着不走,偷摸着打量了一下徐恪钦的表情,确定没有异样,才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关上门的那刻还能听到徐圳立唉声叹气的,“每天都在喝,一点气色都没有,现在看着这药都有点反胃了。”
徐恪钦上前扶起徐圳立,安慰道:“爸爸,喝了药才会好。”
“也不见好啊。”徐圳立瞥到徐恪钦带来的小袋子,“这里面是什么?”
“薰衣草,放到枕头里助眠的。”
徐圳立在床上躺得四肢酸软,想抚摸一下小袋子,一伸手,手指在止不住地颤抖,“有心了。”
父子俩之间只是寻常的谈话,徐圳立询问了徐恪钦在公司的情况,徐恪钦照常回答。
“爸爸,先吃药吧,吃了你好休息。”徐恪钦用手指靠近玻璃杯,试了一下水温,温度正好。
他把玻璃杯递到徐圳立手上,又拿起了药盒放到徐恪钦手里,语气自然道:“爸爸,您年纪大了,哪怕睡不着,也尽量少用安眠药,这剂量太大了。”
徐圳立拖着药盒,目光扫了一遍里头的小药丸,喝药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自己的处方是拿给医生看过的,怎么会有安眠药呢?再说了,徐恪钦怎么就一眼能认出安眠药来?
“你怎么会说是安眠药呢?”
徐恪钦眨了眨眼睛,指着中间那两片药道:“这个药,才回到家来时,有些睡不着,医生就给我开过。”
“才回到家来”这段时间,特指出狱的那段时间,那个时候,徐恪钦确实因为失眠看过很多医生。
徐圳立心头的疑惑打消了不少,随之而来的,是对安眠药来历的猜测,自己这段时间提不起精神来,在家养了那么久也不见好,徐圳立有想过是因为自己年纪大了,可现在细想来,是不是有人想趁他病,干点别的事情。
“你大哥最近在干吗?”徐圳立几乎没出过房门,有林佩珍帮忙打掩护,他压根儿不知道徐星阑不在家。
徐恪钦摇了摇头,“不清楚,大哥最近都不在家。”
“总公司那边…”徐圳立猛地想起,徐恪钦还留在分公司,他目光如炬地看了药盒一阵,随后将里头的药收了起来,“你叫周游找个时间来见我,越快越好。”
徐恪钦点了点头,轻声道:“爸爸,你是不是怀疑这药有问题啊?安眠药按照医生嘱咐使用是不会出问题的,阿姨她也不会…”
“怕就怕你阿姨早就跟医生串通好了。”
像徐圳立这样的人,一旦起了疑心,特别是躺在病床上,一定会求证的。
徐恪钦抿着嘴,没再争辩,徐圳立扶住他的手腕,“这件事,你谁都不能说。”
第二天一早,周游特意从A省赶了回来,以汇报工作为由来了徐家。
徐圳立将包好的药片递给他,嘱咐他务必找信得过的医生好好看看。
周游一一记下,临走前,又特意多问了一句,“M省的那个沿海计划,老板你是打算让大少爷去谈吗?”
因为之前的事情,徐圳立勒令徐星阑在家闭门思过,什么时候让他去公司掺和的?
看徐圳立的反应,显然是在病床上对家里和公司的事情都知道得极少。
周游推了一把眼镜,“可能大少爷也想在您面前好好表现,所以这次才会特意找了林先生帮忙,大少爷有这个心,想替您分担。”
徐圳立险些怒急攻心,这样一桩桩一件件的,到底是徐星阑懂事长大知道替他分担了,还是眼红徐恪钦,生怕徐家的产业到不了他手上?
“他倒是有心。”徐圳立冷嗤一声,“我看他是等不及他老子死,现在就想在徐家当家做主。”
“老板…”徐家这点事,周游心里明镜似的,家务事他没法多话,只是有些担心徐圳立的身体。
徐圳立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先查这个药,有了结果立马跟我汇报。”
他还想给徐星阑最后一次机会,他也不愿意相信,他百般溺爱的长子,能恶劣到这番地步,串通自己的枕边人,对自己下手。
第94章
药检结果打破徐圳立最后的期待,他没有打草惊蛇,每天依旧按照医生的吩咐吃药,只是将药暗暗藏了起来。
即便是控制了用量的安眠药,还是让林佩珍心里没有底,几天过后,徐星阑终于回来了,她也稍微松了口气。
林佩珍支开其他人,神色慌乱,“你爸的药可以停了吗?我还是不放心,他年纪大了,现在的精神状态大不如前,我怕他…”
“妈,我马上就要成功了,你别在这个时候心软啊,你答应我的,你会帮我。”徐星阑拖着林佩珍的手腕强调,“我爸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不采用一些极端的办法,我真怕有一天徐恪钦会给他洗脑啊。”
为了安抚林佩珍的情绪,徐星阑轻声道:“而且医生都说了没事,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几颗安眠药就当是让他好好休息,他也该退休了,只要我进了董事会,我保证,立马停掉我爸的药。”
自己的男人早在出轨的时候,便已经靠不住了,林佩珍看了眼跟前的儿子,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她没别的选择。
“你爸爸在楼上,这个时候应该醒了,你上去看看。”
躺在床上的人面容憔悴,目光也有些浑浊,徐星阑却莫名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他往前一步,“爸。”
“回来了。”徐圳立淡淡道,“又野去哪儿,家里你待不住?”
在爸爸心里,自己永远不成器,永远都只知道玩,倒是徐恪钦两面三刀的样子,深得爸爸的心,自己看是爸爸老糊涂了。
“爸,沿海计划那个项目,我也想做,这次我肯定能成功的。”徐星阑没有提起自己找过舅舅的事情,他怕他爸爸不够信任他,又开口道,“您不要相信徐恪钦,他只想着怎么弄垮我们徐家,您还不知道吧,他早就和顾永丰的女儿勾搭上了,前不久出国,就是跟顾以欣一起的。”
被徐恪钦陷害过那么多次,徐星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找人盯着徐恪钦的行动,知道徐恪钦跟顾以欣在一起的消息,他一点儿也不惊讶,借着顾以欣关系搭上顾永丰,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徐圳立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太过意外,嘴唇嚅动一下,话卡在他嗓子里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自己最偏心的大儿子,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关心的不是自己的身体状况,而是公司,是怎么往徐恪钦头上扣屎盆子。
徐圳立疲惫地挥了挥手,“累了,你出去吧。”
“爸…”徐星阑觉得他爸爸的反应很古怪,竟然对徐恪钦和顾以欣交往的事情一点也生气和意外。
正当他想要开口说话时,徐圳立有些不耐烦了,“出去!”
徐星阑悻悻地闭上嘴了,“那爸您休息。”
当天夜里,徐圳立把徐恪钦叫了房间,“沿海计划那个项目,你以分公司的名义去做,你需要资源和人力,让周游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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