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钧言:“哈哈哈,我说你腹肌。怎么练这么整齐的。”
“这是什么牌子的,”李赫借着手机的光亮拿起面膜袋子看了一眼,在被窝里摁住他的手,眼神倏地变深了,“雅诗兰黛?他们公关明天要来联系你打广告了。”
白钧言在他肩膀上把脸上的面膜精华擦干净就钻了下去,李赫闭上了眼睛,视觉以外的所有感官在黑暗里放大,感觉、听觉,嗅觉。
他抓着白钧言吹干后清爽的黑发:“小卷儿,还好你没在我电话会议的时候过来这样。”
不然李赫就不用混了。
面膜敷到有点干了,李赫掀开丢了,白钧言跑去重新漱口,难以置信,他现在干这件事已经变得这么熟练了,感觉能在那短暂而漫长的二十分钟里,完全的操纵李赫了。
李赫也去洗了手,再次关灯,穿着睡衣在被窝里挨得紧紧的,白钧言把脸埋在他的肩膀和脑袋之间那块缝隙里,他脑袋小,刚好可以塞进去,李赫睡意还没上来,在黑暗里说:“我想起来……我小时候一直以为自己有超能力。”fxsw.org
白钧言:“嗯?”
他精神了些:“啥?”
李赫的声音在夜色里很轻松,低低的:“我小时候一直以为,我可以跟小动物对话。”
白钧言没忍住:“噗——”
李赫食指压住他的嘴唇:“你别笑。”
“……李赫你一本正经说这种话真的很……”他把好笑两个字咽回去,说“很可爱的。”
“是吗,tim也说,说我傻的可爱,因为我经常这么做,那时候年纪很小,跟鸟,跟狗,跟猫……我就蹲下来跟他们说话,感觉都能听得懂我说话一样。”李赫小时候性格很安静,就是有些爱哭,朋友也不多,他回忆道,“也不能怪我,我每次那么说,我哥就说,他知道我有超能力,我就以为我真的有。”
李赫很少讲哥哥的事,白钧言只知道几个信息,李赫小时候是哥哥带大的,十岁过后只见过一面,李赫念旧,兄长送的许愿骨项链从不离身。
白钧言深以为然地点头:“你是有钞能力,你哥哥没有讲错。”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有时候会想他,想让你也认识他。”李赫的手指慢慢捋着白钧言的黑发,白钧言抱紧了他:“睡觉了,我相信今年你可以找到他的,春天已经到了。”
春天来了。
任昭带着“男朋友”回家了,他这“男朋友”是他的朋友,姓唐,过年任昭给人小唐发了个大红包,才同意帮他演戏的。
而且为了要产生对比,任昭不惜自黑,花钱给人小唐置办了一身土里土气的红色羽绒服,背后吉祥如意四个喜庆字,黑色小脚裤外加快要起飞的增高鞋,任昭还自己亲自动手,用摩斯给小唐抓了个高高耸立如公鸡般的发型。
小唐照着镜子脸色扭曲,叫他网名:“北北,你家带男朋友回家整这样式啊?”
任昭:“对,对了!就是这个味道,多说几句东北话。我叔叔阿姨喜欢看本山大叔的小品。”
小唐:“你整什么玩意儿,别逼我扇你。”
任昭:“好,很好,在家长面前你也得这样,拿出男子气概来!”
任昭上午把小唐带回去,刚好白钧言和他爸妈都在。
果然,他们见了小唐,除了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了。
白诚勉强夸:“你对象个子挺高的。”
穿上鞋还能看,进门脱了鞋都踮着脚走路的小唐:“哎妈,叔,我是我家最矮地了。”
问他年纪多大,小唐说:“叔你猜~”
白诚心说小任眼光怎么回事……算了,只要不是上次那个打人的人渣就好说。
许女士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能怎么夸了,也只能塞点红包给他:“新年快乐啊小唐。”
怎么也算是自家半个儿子,任昭把小唐送走,半晌,白诚才感叹了句:“反正也没法结婚,孩子俩过着开开心心,跟演小品似的,也挺好不是。”
这番视觉加精神双重冲击过后,白家父母二人眼神都有些涣散。
白钧言赶紧发消息,让李赫出场。
门铃声响起。
白诚一个激灵:“小唐的增高鞋垫落咱家了?”
许女士去开门,看了眼猫眼:“咦。”
她拉开门,是个穿米色大衣,高高瘦瘦,好像刚从秀场下班赶过来的男孩子。
李赫笑着颔首:“阿姨您好。”
如沐春风。
堪比精神洗礼。她眼神马上亮了许多:“你找……”
李赫说:“找小卷儿。”
他今天这身也是考究过的,没穿黑色大衣,怕显得太沉了,外套穿得米白色,毛衣则是更深一号的红色,英俊出了青春气来,一看就是来拜年的。
白钧言说李赫很适合穿这个颜色,会显得眉眼更温柔,气质上更容易接近。因为不熟的人第一眼望过去,会觉得他是个冷冰冰的、不近人情的男生。
“卷儿,你朋友啊?”许女士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大打开门让人进门,“来,你先进来,孩子,吃饭了没?”
李赫弯腰低头,过了门框:“带了一点拜年的,叔叔阿姨新年快乐。”
白诚看见他,忽然生出一点印象来:“你是……啊,见过,见过的,小卷儿住院,给卷送草莓的。”
李赫转过头去:“是我,叔叔好。”
他难得地戴了平光眼镜。
想来白院士是喜欢读书人的,李赫觉得戴上眼镜更显得学霸一点,就专门找了眼镜来戴上。
而且他裤子里面还穿了条秋裤,已经准备好今天在白家长跪不起了。
白钧言去芝加哥念书那段时间,家里新房装修好了,找了高水准的装修公司,不再是以前局促的老房了。餐厅很大,是一张大圆桌,背后贴了新春对联。
开始李赫没敢说自己是白钧言男朋友,做了个自我介绍。
白钧言在旁边帮腔:“他南加大,什么专业来着。”
李赫:“金融和企业管理。”
白钧言捧哏:“双学位!”
其实李赫的学历也不是很能拿出手,仅仅是不丢人,但还没有到说出口会让人:“哇他一定很聪明”的地步。
他念书不算努力。
白钧言:“他今年都会在洛杉矶工作,就短暂的回来这么一次。”
白诚问李赫:“大过年,小李,怎么来天津了,你爸爸妈妈呢。”
“我爸爸青岛人,妈妈香港人,两地分居,我来这里……就是,过来看小卷儿的。”
白钧言接话:“我前几天就在他们家过年的。”
“哦,原来你前几天在香港是在小李的家里。”
至此,白家父母还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来,李赫一直没走,留到了晚上,帮忙做饭,表现完美到让人心里怀疑这么好的男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暮色四合,窗外有小孩子在放烟花,亮了夜空。
白钧言趁着李赫去帮他妈妈榨汁,说有个美容的秘方时,突然正襟危坐,问白诚:“你喜欢李赫吗,他是不是很好?”
“喜欢啊,你这个朋友不错。”
白钧言:“爸,记住你说的话。”
白诚:“?”
白诚:“什么意思?”
白钧言望着他,祈求道:“你既然喜欢他的话,那我们在一起,你也没什么意见的对吧?”
“………………”
因为白诚从来不打他,白钧言一口气说完了,看着白诚貌似平静的面容下,惊涛骇浪的双眼。
任昭当年高中出柜时,全家人冷眼,时至今日,都没回家过年。
但任昭妈妈再嫁后,生了个弟弟,他出柜也出的干脆。
白钧言心情忐忑,看见白诚深呼吸,他当场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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