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作为画布,世界上最美丽的一种疼痛。
没想到沈庭陌的第一关注点根本不在纹身上,而是他红肿不堪的皮肤。
惊喜不成,反倒成了惊吓。
“……伤口才刚好,你又瞎折腾什么呢。”
阮蔚有任何伤痛,都是沈庭陌的大忌。
“喂,你怎么像个老古板似的,你先看看纹的什么嘛,”阮蔚撇撇嘴。
小混蛋先斩后奏,纹都纹了,沈庭陌再心疼也于事无补,只能心平气和地接受眼前的事实。
花体字母不易辨认,沈庭陌握着他的胳膊看了好一会儿,也只能勉强认出首字母是个大写的T,末尾挂着一个小圆圈,应该是O的小写。
“是什么单词?”沈庭陌问。
“TiAmo,”阮蔚用蹩脚的发音解答。
意大利语中的“我爱你”。
如此常见的单词,沈庭陌当然能听懂。
阮蔚指尖轻轻点在那几个字母上,继续讲解纹身的含义:
“我让纹身师把大小写改了一下,只留下T和M是大写,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
沈庭陌是多聪明的人,他当然瞬间就懂了。
T和M,不就是“庭陌”的缩写吗?
阮蔚性子急,不等他回答,就兴冲冲地揭晓了答案:
“TM,TiAmo.”
“沈庭陌,我爱你!”
幼稚又土味的直球,为什么那么香呢?
剩下的几个月里,阮蔚和沈庭陌聚少离多。
一个为了公益活动四处奔波,一个在首都专注项目,为自己的事业搭建跳板。
调研小组途经西南部时,阮蔚在紧凑的行程中腾出空档,去了趟相隔不远的岘南。
镇中学为了扩大校区,老旧的教职工宿舍早已经拆迁,老师们待遇提高不少,大多住进了漂亮的商品楼小区里。
院子后方长满野草的空地,和那条清澈流淌的小溪,也变成了宽阔的操场和平整的跑道。
耀眼的阳光下,几个少年携着足球,勾肩搭背地路过,留下一连串欢快的笑闹声。
青春洋溢,年华正好。
阮蔚举目四顾,看向周围全新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唇角不自觉带着笑,低头给沈庭陌发了条消息。
耳朵元元:我们好像一起经历了一场沧海桑田。
十二月初,从落雪纷飞的北方回到温暖如春的绢市,阮蔚终于完成了部门的年度任务,验收成果为优秀。
短暂的假期里,他给自己规划了旅程的最后一站——
对他来说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绢北。
这个小县城就在绢市隔壁,他却从未来过。
和当地的同事联系过后,阮蔚去了沈庭陌曾经就读的公益学校,和抚养他长大的福利院。
这两所公益机构相邻而建,各方面的硬件和配套设施,都比阮蔚预想中的还要好。
干净明亮的教室和宿舍,花草树木成荫,偶尔经过的老师和工作人员面带微笑,看起来温柔又和善。
孩子们还在上课,教学楼里回荡着朗朗书声,阮蔚驻足倾听了片刻,被这安宁祥和的氛围感染,心底暖融融的,由衷为他与母亲共同的公益事业感到骄傲。
这时课间铃响起来,脱了缰的小野马们一窝蜂从教室里冲出来,在走廊上无忧无虑地嬉笑玩闹,阮蔚还陪他们踢了一会儿毽子。
带领红队获得胜利后,一个眼珠黑溜溜的平头小男孩把自己折的纸飞机送给阮蔚,吸吸鼻子憨笑:
“哥哥,你好棒,下次还要来带我们哦。”
回程途中,阮蔚将纸飞机拢在掌心,拍了张照片发给沈庭陌。
耳朵元元:[图片]
耳朵元元:看,我小弟送给我的,今天我也当了回哥哥,被崇拜的感觉真好。
庭:你应该告诉他们,你的哥哥更厉害。
耳朵元元:嘁,自大狂。
快到十二月底,沈庭陌在首都的项目也彻底完工。
他第一时间买好机票,打算连夜赶回绢市和阮蔚团聚。
行程不太顺利,航班因为降雪而延误,等他抵达目的地时,已至深夜四点。
或许得感谢绢市四季如春的气候,让他们不用在漫天风雪里相拥亲吻——
你从冬天来,我在春天里。
想要和你分享体温和我所独自经历的一切,你的心跳却比我更热烈。
他们拥着彼此,穿过接机的人群,乘电梯下到停车场,在空无一人、光线昏暗的角落里接吻。
一直到车边,那对渴水的嘴唇也没分开过,像两条相濡以沫的鱼。
阮蔚轻喘着将沈庭陌推开一些,眼角挂着生理泪水:“先回家再说。”
阮蔚开沈庭陌的车来的机场,他按了下钥匙打开车门,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刚想上驾驶位,却被沈庭陌拦腰抱住,一把塞进车后座。
“忍不了了。”
商务suv宽敞的后排,车门被大力关上,沈庭陌把阮蔚按在座位上,手掌撑着他的肩膀,急切地继续刚才的亲吻。
人间有百苦,相思最无解。
情到浓时,沈庭陌分神确定窗外不会有来人,升起车窗内置的遮光板,探身将前排的空调打开通风。
“嗯?”阮蔚看不清沈庭陌的表情,也搞不懂他在做什么。
沈庭陌掀起阮蔚的纯棉卫衣,将边沿塞到他嘴里,被欲望浸透的嗓音低哑无比:
“乖,自己咬住。”
接着俯身一寸寸亲吻他胸前微凉的皮肤。
内外温差的作用下,车窗上逐渐蒙上一层白色水雾。
阮蔚将难耐的咬住下唇,手掌撑在玻璃上,跟随沈庭陌的律动划开水雾,留下一连串痕迹。
像是猫咪在雪地里行走,落下的可爱爪印。
在热腾腾的喘息中,积累的水汽变成水珠滴落下来,和从里到外都湿透的阮蔚一样。
领证日期最后被定在沈庭陌的生日,摩羯座的最后一天,1月19日。
在此之前,还有很多流程需要完成。
阮蔚带沈庭陌去拜访了外公和舅舅,母亲娘家的亲戚分外热情,给沈庭陌塞了一堆大红包,两个大小伙子加一块儿都拿不下。
接着双双回到阮家大宅陪阮承峰住了几天,准夫夫一起向大家长尽孝心。
公公看儿媳,越看越喜欢。
阮承峰恨不得每天拉着沈庭陌促膝长谈,与他探讨未来的经济走向和行业变革。
最后还是阮蔚受不了两人的黏糊劲儿,拉着沈庭陌连夜逃跑。
临走前阮蔚总算肯交底,车停在别墅的铁栅门边,打开车窗朝他爹大声喊:
“忘了告诉您,不是咱们阮家娶庭陌,是我嫁给他,以后我就是沈氏蔚崽了!”
“嘿,没想到吧,我才是老婆!”
趁他爹一脸懵圈,阮蔚一脚油门飞出老远。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阮少爷自小的成名绝技:溜溜球。
半糖果茶
沈总:好家伙,连我都被唬住了
下章大结局!
第66章 十五个吻(完结章)
婚前认亲的最后一站在临市,沈庭陌曾经名义上的养父,李星夫夫。
李星前几年随爱人的工作调动从绢市搬走,两口子现在拥有一家小农场,住所也在郊区。
抵达李星家的农家小院,阮蔚着实羡慕了一把。
和城市里的别墅全然不同,三层水泥小楼朴实无华,院子里却别有一番天地。
散养的小鸡小狗满地乱跑,后院栽种了各种蔬菜和果树,就算在冬天,依然能看到鲜嫩的颜色和蓬勃的生机。
“蔚崽啊,想不到咱们还能再见面。”
李星多年来没怎么变,只是鬓边冒出几簇零星的白色发茬,见证着他已年逾五十。
“我爱人就爱捣腾这些,要是不嫌弃,走之前叔叔给你带一些,自家种的无污染、有营养。”
沈庭陌笑着帮他答应:“那就麻烦叔叔了,自从下乡做公益后,他现在就是个农产品发烧友。”
一只憨唧唧的小奶狗打阮蔚面前跑回去,阮蔚眨巴眨巴眼,脸上的神态堪比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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