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蔚因为穿着正常的衣服逃过一劫,装模作样扭了几下,没怎么丢人,不由暗暗感激沈庭陌的先见之明。
到踩指压板、找鞋子、拔腿毛这种项目,躲是躲不过,倒也不难完成,特别是拔腿毛,其他几个伴郎伸出腿来,密密麻麻的寒毛跟大毛裤似的,乌黑浓密,一看就是富矿。
“好家伙,拔三根太便宜了吧,这不多整点?”围观的亲友大声吆喝着起哄。
伴娘们笑得见牙不见眼,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镊子,一人收取三根腿毛作为过关费。
几个伴郎痛得龇牙咧嘴,吱哇乱叫,等轮到阮蔚,他为难地摊摊手:“姐姐,能不能换别的毛?你看头发行吗?”
某伴郎开玩笑呛他:“又想搞特殊化?”
“是啊,不能换,头发谁没有,”围观亲友跟着起哄。
“哎,是你们说不换的哈,”阮蔚得了便宜还卖乖,利落地掀起裤脚,露出白生生的一截小腿。
围观亲友长长地“嘁”了一声,就这腿,别说腿毛了,连个毛孔也很难找到,简直浪费表情。
又逃过一劫的阮蔚正暗自窃喜,伴娘们却想出新的歪招来惩治他。
一位眼睛很大的伴娘轻咳两声,公布接下来的关卡:“第五关,花式俯卧撑,阮哥,就剩你没被整到了,要不这关你先来?”
童敬赶紧把他往前推:“轮到你为组织冲锋陷阵了,好兄弟。”
阮蔚忐忑地问:“怎么个花式法?撑在指压板上做吗?还是单手?”
大眼睛伴娘掩嘴偷笑:“当然不是,没那么残忍。”
“嗯?”阮蔚耐心等待下文。
大眼睛伴娘年纪小,有些害臊,眼看着红了脸,也不好意思讲明规则,另一个卷发的伴娘干脆帮她说:
“在场这么多人,你挑一个看得顺眼的,让人躺在地上,你俩面对面做。”
人群又开始起哄:
“这么刺激?”
“有创意!”
“帅哥,看我!挑我吧!”
“挑个伴郎吧!刚好凑一对!”
闹洞房的花样自古以来就是图个热闹,没什么节操和下限,阮蔚也不介意哗众取宠,毕竟这是伴郎的职责。
他眼睛转了转,在人群中找到最高的那个,朝沈庭陌使了个眼神:“就你了,过来吧。”
“好家伙,挺会挑的。”
“啧啧,果然是最顺眼的。”
“今天是个好日子,快让咱们饱饱眼福。”
“哎呀,这哥们耳朵都红了。”
“哈哈,这是害羞了,不应该啊。”
见沈庭陌傻站着不动,阮蔚端起手臂,揶揄道:“不就做个俯卧撑吗,把自己当成垫子就行了。”
沈庭陌嘴唇紧抿,一声不吭地躺到做游戏用的泡沫垫上,垂下眼睫,像是奔赴刑场的架势。
阮蔚扬起唇角笑了笑,脱掉碍事的外套,捋起衬衫袖子,以很标准的姿势撑到他上方。
“准备好我就开始了,”阮蔚知会他一声,不等沈庭陌回应,便俯身压下去。
做俯卧撑要控制手臂的力量尽力贴近地面,一个大男人躺在下面,无法避免地会挨在一起。
轻薄的布料无法阻隔体温,周遭热闹喧嚣,却能从震动来感知彼此的心跳。
等两人完全贴在一起,人群瞬间欢呼起来。
“二十个!一定要做完!”伴娘大声提醒道。
“呼……”阮蔚连着做了五个,为了控制不压到沈庭陌,格外费力一些,露在衣袖外的手臂绷起漂亮的肌肉线条,手背鼓起青筋和清晰的骨骼轮廓。
沈庭陌始终闭着眼,睫毛微颤,保持一动不动的僵硬姿势,像个要从容赴死的勇士。
阮蔚被沈庭陌的神态逗乐了,抻直手臂轻笑一声,差点卸了力,再次俯身压下去,嘴唇擦过他的耳畔,留下温热而急促的呼吸:
“沈总,在下面感觉如何?”
半糖果茶
崽日常欠揍(cao)
第46章 适合被豢养
又一个周末,到了阮蔚打扫全屋清洁的日子。
沈庭陌貌似还没起床,阮蔚打着哈欠去浴室洗漱,顺便把抹布和拖把准备好。
刷牙后又用温水洗了个头,瞬间精神百倍,阮蔚拎着各种工具放到客厅里,打量了一遍沈庭陌家简洁明朗的装修风格,信心满满地弯腰开干。
做家务这种事情,像阮蔚这种小少爷还真没什么经验,自小家中就有保姆和帮佣,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一双养尊处优的笨手,到现在也只学会了搬货而已。
好在阮蔚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握着拖把的姿势像模像样,哼着不着调的小曲,缓缓地往前迈动步子,细心拖掉黑色地板上肉眼可见的浮灰。
半小时后,除了沈庭陌的主卧,其它房间的地面均已光洁如新。
阮蔚擦掉额间的细汗,去喝了瓶冰水降温,待体力恢复后,开始用抹布清洁家具和门框上的灰尘。
打扫这件事有种莫名的成就感,看见自己的劳动成果,会越干越起劲。
阮蔚果然上头了,哼哧哼哧一刻不停,很快就由客厅快进到书房。
沈庭陌的书房很符合他的精英人设,满柜子的专业书籍,按颜色摆放得十分和谐,强迫症看了都得膜拜,书脊上写着阮蔚看不懂的英文,桌面因为经常使用,基本没有落灰。
墙角有个盖着灰布的大方块,阮蔚不确定是不是需要清洁的家具,掀起遮布看了一眼,眼中露出惊讶的情绪。
这不是前些时候他亲自配送的那份保价快递吗?沈庭陌怎么到现在还没拆开?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沈庭陌鼻梁上架着副细框眼镜,他有晨起看书醒神的习惯,刚翻开封页,便听到阮蔚在外面的动静,于是放下书跟了出来。
“早,”沈庭陌看起来还没有完全清醒,神态放松,深邃的眉眼间笼着一丝慵懒的意味,嘴唇和脸颊上初醒的红润还没散去,像是被捂热的冷玉,有种禁欲的美感。
阮蔚花痴了不到一秒,便回过神来,指着纸箱问:“这个还没拆吗?”
沈庭陌愣了愣,反过来问:“你想看吗?”
阮蔚指着自己的鼻尖,诧异道:“这和我想不想看有关系吗?”
“嗯,”沈庭陌考虑片刻,在书桌的笔筒里找出一把裁纸刀递给阮蔚:“你来拆?”
这下阮蔚真的有点好奇了,一把掀掉遮布,蹲在纸箱边熟练地划开胶带,从里面取出一个封装严实的泡沫箱,这种材质的包装可以起到有效的减震作用,快递员小阮对此业务颇为熟悉。
阮蔚嘚瑟地说:“保护得挺好,不愧是我们公司的快递。”
沈庭陌带着一丝浅笑:“快递人的职业素养?”
这人又拿自己说过的话开涮,阮蔚白他一眼,继续拆泡沫箱。
打开最后一层包装时,阮蔚彻底愣住了。
“这是……”
沈庭陌眼睫眨动,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这是给你的。”
白色的泡沫箱和气泡纸中间,是个黑色的木质琴盒,纹理细腻,漆色锃亮。
阮蔚指尖颤动着拉开金属栓,深红色丝绒包裹着一把棕底黄纹的小提琴,与他从前的那把几乎一模一样。
他惊讶得说不出话,过了许久才讷讷地问:“这是哪儿来的?”
沈庭陌轻描淡写道:“花了点功夫在收藏者那里买到的。”
花了点功夫?阮蔚哪里肯相信这种屁话。
他当年那把琴,是祁芸托人好不容易在国外寻到的大师作品,因为上好的木料很难得,一整棵树精打细算地切开,统共就做了十来把,大部分都被本国的音乐家或收藏家买走了。
且不说大海捞针一般的寻找有多艰难,像这种收藏级别的乐器,只会随时间推移越来越贵,阮蔚初学小提琴时只有六岁,一手货的价格就高昂得离谱,也不知辗转多手后会卖到什么样的天价。
“你买这个给我干什么?”阮蔚闷闷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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