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笛的脸更黑了,他闭眼深呼吸,压着声音道:“自作多情真的不好意思了,你可以走了。”
“不是不是不是。”唐夕言蹭过去坐到曲笛身边,把手上的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金镯子,缠着红绳,坠着两个小铃铛和一只小羊。
“这是给糖糖的,他属羊,我就给他做了这个。”唐夕言把镯子拿起来晃了晃,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声音不大,不怕会吓到孩子。
“我商演的钱拿到了,是我自己赚的,我还没送过孩子什么,就想买份礼物给糖糖。”
这两个月他一直在筹备复出演唱会,所谓商演大概就是那个综艺预告上他做嘉宾演唱了一首歌,那种接地气的猜歌节目,以前的唐夕言肯定万分嫌弃。
大概也拿不到多少,这个牌子的东西都不便宜,说不定还得倒贴。
实际上,唐夕言的确借了一点,不过代言陆续找上他了,他下一笔钱到手肯定能还清。
镯子确实好看,上头的磨砂质地云纹看着就得花不少功夫,曲笛情绪缓和不少,接过了那盒子。
唐夕言像是怕曲笛吃醋生气了一般,急忙道:“钱不太够,下次拿到钱了我给你买更好的。”
“我要你的东西干嘛,你留着,先过好自己的生活,现在你哥护不了你了,你别总是坏脾气得罪人。”他还是忍不住叮嘱他多一些。
绒面的盒子摸着很舒服。
唐夕言没反驳,心里却想着,肯定要买的,他还没给曲笛买过什么东西呢。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唐夕言小心翼翼道:“你不生气了?”
不说还好,一说,曲笛便质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五星级酒店的安保系统就这样吗?随随便便就能让人进来。
唐夕言急不可待地把锅甩给远在P市给他带孩子的唐朝白:“我哥是投资人之一,他让我来的!”
唐朝白只是让他帮忙看着点曲笛,根本没让他半夜闯进曲笛房间。
曲笛把手上的盒子放进抽屉,上床靠在床头,拿起一边的杂志,低头道:“东西送到了,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唐夕言没打算留夜,看到了想看的人,东西也送到了,便心满意足地起来,还贴心地抚平了自己坐过的地方,恋恋不舍地道:“那我走了。”
走到门口唐夕言忽然折返,递给他一张皱巴巴的纸,是一串数字。
“公司给我换的私人号码,你有事记得找我。”
唐夕言定定地看着他,手都酸了,最后曲笛还是接下了,至于打不打,就是他的权利了。
唐夕言的高兴藏都藏不住,脸上写满了欢呼雀跃,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唐夕言第二天有那部新剧的MV镜头补拍,用于前期宣传,最近迷上了超飒女Alpha仲春夏的于致远哀求着他把自己带到现场。
唐夕言自然不会答应,但于致远软磨硬泡了他一周,他实在是受不了,最后让他作为助理之一随行。
“你收起你的花痴和口水,不要尖叫,禁止带手幅和灯牌,最后,请你表现得像正常人一点。”临出发之前,唐夕言依旧在和他说注意事项。
于致远白了他一眼,一副禁欲精英的样子:“知道了。”
经纪人和化妆师在窃窃私语,都觉得唐夕言小题大做,这长相周正,性格高冷的人看起来并不会做那些傻事。
他们都以为于致远是个公司高层,过来体察民情的,没想到他只是来追星的。
仲春夏早就到了,已经换上了戏服在化妆,这次镜头补拍并用不到舒逸,因此只有仲春夏和唐夕言两个人。
唐夕言一进化妆间,仲春夏便起身朝他道:“你好,我是仲春夏。”
唐夕言握上他伸出来的手,言简意赅:“你好,夕言。”
站在最后的于致远呼吸渐重,没人注意到他放在身侧的手微微冒汗,他只看了仲春夏一眼便低下了头,耳朵发烫,但神情依旧冷漠。
看起来只是个性格内敛的助理。
仲春夏并没有注意到他,时间紧,他还有繁重的头饰没有弄好。
“致远,过来帮我扇扇子。”这开始冒着凉意的天气哪需要什么扇子,唐夕言只是看他像个木头一样被定在原地,好心给他近距离看看女神。
“哦……我……我找找。”刚刚说话透着疏远的于致远说话都不利索,手一抖,扇子掉在了仲春夏的脚边,仲春夏便顺手帮他捡了起来。
“给你。”
于致远借过扇子的时候,听到了自己如雷鸣的心跳声,她的声音很好听,偏向中性,带着女性少有的凛冽醇厚。
他们说她的信息素是雪后寒松的味道,可惜自己是个Beta,什么都感觉不到,但他又庆幸,幸好自己是Beta,不然肯定被迷得走不动路。
他心想,不过这信息素和她真是绝配。
好几秒,他才回过神来,看着早就转过身和化妆师讨论妆容的人,轻声又拘谨地道了谢,没人听到。
拍摄结束,仲春夏赶着回片场,简单和唐夕言打了招呼便急匆匆走了。
于致远愣愣地看着保姆车绝尘而去。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唐夕言撇撇嘴,说:“你要是喜欢,我让我哥给你介绍差不多的。”
于致远好像又回到了那副睿智冷静的样子,他斜了唐夕言一眼:“留给你自己吧。”
接着潇洒地离开。
他的女神,才不是谁都能代替的,唉,刚刚只顾着看了,就该大胆点去要个签名的,她人那么好肯定不会拒绝自己。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面。
曲笛这天带着两夫妻走了好几个景点,老人家就喜欢看不一样的风景,一个广场喷泉也要拍照,一天下来除了吃饭就是拍照了。
曲世清精神依旧很好,回到酒店了还在回味今天的行程。
“今天多亏了笛子,到底是大城市,哪儿哪儿都那么好看。”
到了电梯,曲母拿出一个今天求的小符咒,是一个红色的小锦囊,交给曲笛:“来,拿着。”
曲笛推脱:“不用了,阿姨。”
“拿着,这是姻缘符,你也到年纪了,该找个伴侣了,这是阿姨特意给你求的,你不要也不能给别人了,我还给仲夏求个了事业符,你们一人一个,也值不了什么钱。”
曲世清也附和道:“拿着吧,别客气,你今天带着我们走了那么久,就一个小东西。”
“那……谢谢您了。”
回到房间,曲笛把自己抛向大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的精力居然比不上两个中年人了,腿疼得厉害,今天胃口也不是很好。
他拿出那个俗气的红色布袋,小小的,上面缝着两只鸳鸯,粗糙的针脚一看就是机器批量制作的,也只能骗骗这些游客了。
但他还是好好地收了起来。
晚上,他做了个梦,梦里他回到了初中,中考前一周,他趴在桌上做题,抬眼就能看到斜前方那桌笔袋上挂着的孔子符,再转头,同桌也有一个。
那是他们P市最出名的孔子庙,大考前每个家长都会去求一个符,让孩子带着,求个好运,班上每个学生都有,寄托着家长的期盼和鼓励。
他捏了捏自己空荡荡的笔盒拉链环,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那个充满着蝉鸣的夏天,中考结束铃声响起,他母亲并没有出现在学校门口。
乌泱泱的人群里,只有他,一个人慢慢走过那被晒得焦热的水泥路,踢着脚下的石子,越过一对又一对相拥的母子。
直到第二天她目前看着没去上学的他,才惊觉自己的孩子该上高中了。
在Y市呆了四天,曲世清和妻子有些按捺不住想要见儿子了,他们不敢打扰曲仲夏,只能时不时问问曲笛,曲笛只能说他还忙着。
再这么下去恐怕会露馅,那天他们就指着商场的立牌说,这小姑娘长得真像自己儿子,幸好牌子上的签名太过抽象,他们并没有发现这个女孩连名字都和他们孩子相似度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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